第六章 赴靈淵
正陽峰，鍾響九聲。
無妄峰後崖，一聲鸞鳴，青鸞自崖底展翅騰空，盤旋三周，飛向問天峰。
問天峰廣場，千名弟子負劍而立，仰頭看向浮在半空中的一把巨劍。
二十名弟子正站在巨劍上，聆聽各自師傅的叮囑。
青鸞飛至
風若然抬手一指巨劍，滿懷崇敬的說道“那是丹心劍，上一任宗主，也就是家父的師傅，李問天的佩劍，當年師祖不僅奪得靈源石，還在秘境中收獲了此劍！”
巨劍無鋒，劍身黝黑，古荒之氣縈繞其上，古銅的劍柄，斑斑滄桑痕跡。
“的確是把好劍！”林妄生讚道
二人駕馭青鸞來到身在半空中的風陽明身前，風若然行了一禮，笑道“弟子拜見宗主。”
“嗯”
風陽明轉頭看向林妄生，這個論輩分是自己師弟的少年，仍舊一副事事淡漠的樣子。
“妄生，你師傅外出未歸，所以無法送行，你若有什麽需要，可以跟我說。”
林妄生搖了搖頭，道“沒有”
看了眼風若然和巨劍上的弟子，風陽明走前兩步，低聲說道“我不管你的武魂是何來曆，境界到底如何，我隻知道你是我青陽宗的弟子，是吳道子的徒弟，更是他們中實力最強的，我希望，你能帶著他們活著回來。”
林妄生詫異的看了眼風陽明。
“父親，你…”
風若然一跺腳，青鸞盤旋而去。
風陽明看著林妄生背影，一個是口無遮攔，不著調的師傅，一個是沉默寡言，諸事淡漠的徒弟，自己卻不知為何，覺得他們才是宗門的希望。
“小師叔，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禍福，方才我父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風若然在旁寬慰道，此次靈淵之行，本身就福禍難料，她不想林妄生還要額外擔負起這份重責。
這時諸位長老已離劍回到風陽明身後，獨留紫須長老和四名執事在巨劍上。
二人來到巨劍上空，縱身躍到劍身上，眾弟子看到林妄生，整齊躬身一禮，“弟子拜見師叔。”
林妄生抬眼一一掃過這些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少男少女，看著他們毫無虛偽的清澈目光。
忽然揮手灑出二十一道掌心大小的黑色雲團，浮在每名弟子身前，轉身邁步走向劍柄，淡淡道“若遇危險，捏碎此雲團。”
風若然看著立於劍柄的林妄生，心情複雜的將雲團小心收好。
紫須長老看著這一幕，撫須暗暗點頭，看向遠處的風陽明，拱手說道“宗主，已準備好，可以啟程了。”
風陽明看著巨劍上的眾人，朗聲道“每次靈淵之行，不僅是你們各自的機緣，也承載著宗門希望，更肩負著我大燕國的國運，希望你們能夠滿載而歸。”
“錚錚青陽，與子同袍！”
問天峰，千名弟子持劍齊聲喝道。
紫須長老與眾人向問天峰拱手一禮後，底喝一聲，掌心推出一道磅礴靈氣灌入劍身，巨劍微顫，響起一聲劍鳴，向南飛去。
青陽南山麓一片古林中，吳道子背著藥簍，抬眼看向天際。
……………………
丹心向南，劍下山河，城鎮，百姓，一一而過。
眾人盤膝打坐修煉，盡可能的提高一份實力。
“師姐，小師叔他在幹嘛？站那已經三天兩夜了。”
風若然搖了搖頭，看了眼佇立在劍柄末端的林妄生，想了想，起身走了過去。
見林妄生低頭看著劍下萬家燈火，笑道“今天是古元節，百姓夜裏都會出來放燈。”
“凡人匆匆歲月，看似短暫，卻酸甜苦辣鹹，喜怒哀怨愁，滋味百種，開心則笑，哀傷則哭。”
風若然不明就裏，不知為何林妄生有此感歎，站在那靜靜的聽著。
隻見林妄生伸手摘下帽子，看了眼無邊的星河，轉頭看向風若然，展顏一笑，“做個凡人其實挺好！”
說完解下腰間酒葫蘆，仰麵痛飲。
月華下那一刹那的笑容，是那麽的閃耀。
風若然不覺將其深深烙印在心，指著酒葫蘆，道“這可是當年師祖送給國君的玲瓏葫蘆，內有乾坤，可盛千壇美酒。”
想起日間，在王宮前，國君送別眾人時，林妄生喝下一杯後，竟討要再來一杯時的場景，不僅嫣然一笑。
林妄生從未飲酒，今日方嚐得其中味，不僅第一次開口向他人討要東西。
訕訕一笑，將葫蘆係在腰間，拍了拍葫蘆，道“一葫酒，一江山，他不虧！”
風若然聞言詫異的看了眼林妄生，隨後與林妄生並肩俯瞰劍下。
日出東方，霞光綻放。
忽然自劍下，響起一片金戈之聲。
看著百裏雄關上正在手持戰刀敲擊盾牌的守軍，林妄生疑惑道“他們這是幹嘛？”
“這是種軍禮，他們是在為我們壯行。
我們大燕地處貧瘠之地，沒有秦國兵甲之利，也沒有吳國商賈遍天下，更沒有商國陣法機關的造詣，也不及趙國丹道之盛。”
風若然表情嚴肅的說道
“哦？那燕國有什麽？”林妄生不由好奇的問道
“我們有骨氣！”
身後傳來秦良的聲音
“他國宗門弟子心中求的是秘境中的機緣，而我們更多的擔負著尋找靈源石的重責。
每一代弟子進入秘境後，即便獲得寶物，仍舊義無反顧，冒死探索。
若是沒他們的不畏死，豈有丹心？
為何它國每次隻有一個宗門進入秘境，而我大燕卻有倆個宗門？
因為我們兩宗出了這臥虎關，便是正陽宗。”
風若然點頭道“秦師兄說的不錯，無論我們倆宗如何競爭，出了關，就是一家，同乘丹心。”
林妄生看著漸漸遠離的臥虎關，默然不語。
“長老讓我來告知二位，馬上要進入趙國了。”
秦良說完後，拱了拱手轉身而去。
“趙國與我燕國關係密切，唇亡齒寒，即便趙國丹道鼎盛，實力強大，卻也不敢進犯燕國，生怕腹背受敵。
而我燕國也於趙國為難之際，傾國相助，因為一旦趙國滅亡，燕國將會直麵其它諸國。
千年前那場國戰，燕國與趙國便是共進退，直至今日，也是這般。
所以每次趙國去往秘境的宗門都會在前麵等我們，這次是仙羅宗，聽說他們宗內出現一位五彩魂銘的天脈弟子，名叫蘇媚兒。”。
風若然生怕以林妄生的性子，過會怠慢了人家，耐心講解道。
看了眼無動於衷的林妄生，又酸溜溜的補充道“聽說那蘇媚兒長得極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