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清醒一點
聽見保安的話，家屬的心頭湧上一陣火氣！
“你這是什麽意思？！”
她也不哭了，就這麽憤怒地盯著保安，
“按你這麽說，我還錯了是嗎？！”
“他讓我老公死了！我剛出聲的孩子就沒了爸爸！難道我還不能要個說法嗎？！”
楚翔天更是十分配合地補上了一句，
“當然能，你現在一刀捅死我，說不定我還有機會下去見到那位病人，好好和他道個歉。”
這話刺激得家屬眼睛都紅了。
她就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竟是順著楚翔天的力道，朝著他心口紮去！
“那我成全你！”
尖刀刺入身體的一瞬間是不痛的。
楚翔天甚至隻感覺到了愉悅。
他唇角勾起輕鬆的弧度，
“用點力，這點深度是死不了人的。”
下一刻——
“啪！”地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楚翔天的臉上。
院長滿臉驚慌地衝到了楚翔天的麵前，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翔天啊！你這是在做什麽？！”
傷口很快湧出鮮血，院長連忙喊道，
“快！把楚醫生帶進去包紮傷口！”
眼看著來的人越來越多，想讓這位家屬直接弄死自己是不可能的了。
楚翔天索性就鬆開了手，任由院長叫人把自己帶走。
一陣兵荒馬亂後，楚翔天乖巧地坐在了醫療室內。
在他對麵的，是苦口婆心的院長，
“翔天啊，你這是怎麽了啊，一命償一命這種做法，一點都不劃算啊！”
院長這會兒也算是真怕了楚翔天了。
甚至都不敢把他給放回去。
生怕他一時想不通，弄出什麽意外。
那時候，醫院可就損失了一位天才醫生了！
或許別人不知道，但院長很清楚，一位天才醫生對一個醫院，甚至說是整個醫學界有多麽地重要！
很多人的確很努力，但是在有些時候，努力是不夠的。
沒有足夠的天賦，那一切的努力都是白搭。
就差那麽百分之一天賦帶來靈感！
想到這裏，院長的眉頭擰得更深了。
“翔天，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難過，但是我也希望你明白，你不能一直沉溺在一次失敗裏，你得往前看。”
哪怕嘴上這樣說，院長的心裏很明白。
楚翔天要是真的能看得開，也不會在剛才做出那種過激的行為。
“……院長，我辭職。”
過了好久，楚翔天這才慢吞吞地開口。
他的話音平靜，藏著令人不易察覺的失落。
能夠坐到他現在這個位置，除了天賦，更多的是努力。
他是真的喜愛醫生這個行業。
也正是因為喜愛，所以才能越做越好。
但是現在……
他好像被自己所喜愛的事業給厭惡了。
院長有些震驚楚翔天的話，可更多的卻是果然如此的釋然。
這段時間不再繼續待在這裏，也是好的。
出去散散心，等他什麽時候想通了再回來都行。
“那這樣吧，我呢暫時不會同意你的辭職，而你這段時間就好好出去玩玩，散散心。”
這種優渥的待遇，隨便換一個人都不可能拿到。
但是誰叫這個人是楚翔天呢？
因為他的才華，院長就是願意給他優待。
楚翔天抬眼，
“院長，我是認真的。”
“我知道，”
院長笑嗬嗬地給楚翔天批了假條，“但是我也是認真的，你還愛著這份事業，而我需要你，我相信你一定會回來的。”
楚翔天沉默著沒有說話。
因為他並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回來。
這種虛無縹緲的承諾，說出口的話，屬實有點太過於虛偽。
“行了，就這麽決定了，”
院長衝著楚翔天擺擺手，
“你現在呢，就好好地去享受自己的假期吧！”
……
回憶戛然而止。
楚翔天也不知道最後那位患者的家屬怎麽樣了。
院方究竟是怎麽處理的。
但是他也沒有勇氣再去詢問。
他就是一個逃避現實的懦夫。
想到這裏，楚翔天用力地閉上了眼睛。
楚鴦敏銳地察覺到楚翔天的情緒越發地糟糕了。
她用力抱緊了麵前的男人。
一時間，從未有過的心痛在心頭蔓延。
楚鴦溫柔地蹭了蹭他的臉頰，話音軟軟慢慢的，
“如果回憶這些事情讓你感覺很不開心了，那我們可以選擇不去想了。”
“不管怎麽樣，其實我們現在過得還算是不錯，不是麽？”
楚翔天一點點抱緊楚鴦，
“小鴦，我現在還是會忍不住地去想，當初的一切。”
“你說，為什麽手術會失敗，為什麽那個人會死？我百分之一百地確定，我沒有操作失誤，如果沒有失誤，手術應該是成功的才對。”
但是很顯然，失敗了。
這也幾乎成為了他一輩子的噩夢。
楚鴦其實並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雖然她也是楚家的孩子，但她對醫療行業並不感興趣。
大學學習的也不是醫療有關的。
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不代表楚鴦不能安慰他。
“翔天，沒有哪個醫生能夠保證能百分之一百地把病人從死神的手裏帶回來，一切的變化都太快了，讓人來不及去反應的。”
“就算是要懺悔，那時間也夠了。”
她不想讓楚翔天這一輩子都在懺悔中度過。
這對於楚翔天來說，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他的一身本領，應該用來去救助更多的、需要幫助的人。
“我……考慮一下吧。”
楚翔天最後留下了這麽一句話，輕輕地拍了拍楚鴦的肩膀，上了樓。
……
“你們問我能不能治好這個病？”
楚序手裏拿到老婦人病例的時候，臉色有些古怪，
“現在師兄不是已經找到了嗎，為什麽不找他，反而來找我啊？”
“和師兄比，我的能力垃圾太多了，找我沒有用的。”
沈安茉納悶，
“你看都沒看，怎麽就知道了？”
“誰說我沒看的？”
楚序鬱悶地搓了搓臉，
“這位老婦人名叫秦春，是洛家大小姐在外麵的親人，秦春在幾年前就得了不治之症，能夠活到現在，已經算是醫學奇跡了。”
“但是醫學奇跡哪有那麽容易複刻出來？”
他頓了頓，
“有無數人想要徹底治好秦春，來獲得洛家大小姐的獎勵，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