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原因
“不過醫生，我有一件是，一直都很想問問你，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
“你說，隻要是我知道的，我肯定都會回答你。”
沈安茉看似無意地開口問，
“醫生你肯定是知道為什麽楚家一定要救活我媽媽吧？”
“可是既然隻是作為藥引的話，像現在這樣躺在床上不是更方便控製嗎？為什麽楚家還要堅持讓我媽媽清醒過來？”
聽見沈安茉的話，楚序臉上的激動一點點凝固了，
“安茉小姐，你是不希望患者清醒過來嗎？”
“如果我不希望的話，我是不會來到這裏的。”
沈安茉微微一笑，“醫生你不用緊張，我隻是一時間有些好奇，所以才會詢問一下。”
她聳了聳肩，滿臉都寫著無奈，
“你知道的，我作為一個外來者，楚家對我的防範是很嚴的。”
“如果我想要知道一點什麽消息，需要經過層層考驗才行，可是我想問的隻是關於我媽媽的情況而已，作為子女，詢問一下應該不過分吧？”
“當然不過分，”
楚序鬆了一口，“不過安茉小姐你剛才可真是嚇死我了。”
“怎麽了？”
沈安茉挑眉，“是因為之前就有人提出過這個想法是麽？”
楚序沒有回答，而是壓低了聲音，“這裏不方便說話，你跟我來我的辦公室吧，我慢慢和你說。”
看來這其中還另有隱情了。
沈安茉頷首。
“安茉小姐，關於患者後續的治療，我們可以根據患者目前的反應作出一些改變，您跟我來吧，我到辦公室和您細說。”
楚序刻意放大了音量，說完這句話，這才領著沈安茉去了辦公室。
楚序的辦公室很大，他警惕地關上了門。
又帶著沈安茉到了書架旁，轉動一旁的雕像，書架慢慢地轉動著，竟是露出來一條暗道！
好家夥。
看來這位楚序醫生也不簡單啊。
沈安茉暗忖。
她麵不改色地跟著楚序進了密室。
一直到了這裏，楚序這才放鬆了下來。
“好了，現在安全了，關於這些問題，我都可以給您解答。”
“為什麽要在這裏？你不是楚家最權威的醫生嗎，難不成你的生活還會被人監視著？”
沈安茉有些疑惑地問。
“差不多吧，畢竟我和你一樣是外來人，”
楚序點點頭，
“隻是因為後來成績傑出，所以被賜予了楚這個姓氏。”
“也不怕說出來讓您笑話，我以前是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是楚家收留了我，給了我學習的機會，後來成為了醫生，小有成就，所以破例成為了楚家人。”
原來是這樣……
沈安茉一時間有些明白了，為什麽楚家要監視著楚序。
一個擁有著楚家醫學機密的醫生，如果偷偷把這些機密散布出去的話，那對楚家而言，就是致命的打擊！
“那第二個問題，為什麽楚家人一定要我媽媽清醒過來？”
這也是埋藏在沈安茉心裏最深的一個問題了。
為什麽一定要楚菱玉醒過來？
難不成現在不是更好掌控嗎？
“因為患者現在的血液，沒有特殊的作用了，”
楚序歎了口氣，
“患者的血液很神奇，我用了無數種辦法想要去分析和破解其中的奧秘，但是都失敗了。”
“我是一名醫生，我的使命就是救死扶傷，所以當我眼睜睜地看著患者成為了藥引，每天都囚禁在這裏，我的心裏也格外地難受。”
“所以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夠破譯出特殊血液的奧秘，說不定就能夠讓患者自由了。”
楚序歎了口氣，
“我知道我這麽說，安茉小姐您可能不會相信，畢竟在您的眼裏，我就是助紂為虐的幫凶。”
“楚家有恩於我，所以他們無論對我提出什麽要求，我都會盡可能地去達成。”
“但我是醫生，我也有著自己的目標和本心，看著患者每天這樣煎熬，做出來的東西卻不是能夠救治更多人性命的藥物，而是賺錢的工具，我越發地感覺到楚家的行為是錯誤的。”
沈安茉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聽著楚序的話。
“說了這麽多，好像偏題了，”
楚序抱歉地看了沈安茉一眼，這才繼續道，
“安茉小姐您問我的這個問題，在最開始患者陷入昏迷的時候，族長就問過我了。”
“但是患者身體裏的特殊血液，在患者陷入昏迷後就徹底失效了。”
“無論我們用了多少方法，都沒能喚起血液裏麵的特殊物質。”
“所以楚家才會費盡心思地找到了我，就是想讓我把我媽媽叫醒，繼續做這裏的藥引，是麽？”
沈安茉問。
“嗯……”
楚序悶悶地應了一聲，
“其實您可以選擇，到底要不要喚醒她。”
“如果繼續這樣長眠不醒的話，楚家有可能會在將來的某個時候失去了耐心，直接放棄患者。”
放棄的結果，自然是死亡。
“如果您要喚醒患者的話，那就意味著等患者醒來後，就要繼續承受著曾經的痛苦，”
楚序麵露憐憫，
“患者的身體恢複能力很強，也就意味著她可以活得很久。”
活得久，那就代表著，會被折磨得更久。
可如果不醒來的話，那就是死！
沈安茉和楚菱玉這麽多年才得以重逢，要是楚菱玉都沒有能睜開眼看看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兒的話。
這對楚菱玉、對沈安茉而言，都是一件極為殘忍的事情！
“我把這一切都告訴您了，決定的權利在您的手裏。”
楚序抬眼看向沈安茉，
“您是患者唯一的親人，隻有您才有資格決定這些。”
“不，我沒有這個資格，”
沈安茉搖搖頭，
“我會喚醒我媽媽的，但也不會繼續讓媽媽受苦。”
“您的意思是……”
沈安茉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醫生，你在這裏每天做著這樣的工作，你的心裏在某些時候會不會出現一些不安？”
“你是醫生，救死扶傷才是你要做的事情，而不是成為賺錢的工具。”
沈安茉的話音在密室裏響起，
“你為楚家賺的錢，已經足夠償還曾經的養育之恩了吧，醫生，難道你就沒有打算過為自己活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