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拒絕
聽見這個聲音，沈安茉側身看向朝自己而來的老人。
老人精神矍鑠，雖然是一頭白發，卻依舊意氣風發，在看向沈安茉的時候，臉上更是帶著優雅的笑容。
沈安茉抿著唇沒有說話，而是衝著對方點點頭。
還不清楚麵前這位到底想要做什麽，沈安茉自然不會輕舉妄動。
昨天就一直聽見楚鴛和楚鴦在說，一切都是英明的族長告訴他們的。
族長……
會是麵前這個人嗎？
“不好意思，剛才忘記自我介紹了，”
老人朝著沈安茉走了兩步，話音優雅，“我是這裏的族長，你和大家一樣叫我族長就好了。”
“族長好。”
沈安茉從善如流。
“好孩子，從得知你的存在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一定會幫助楚家的。”
族長歎了口氣，話音中帶著幾分惆悵，
“說來也怪我啊，如果不是我的領導有問題，也不會讓楚家的特殊血脈消失殆盡，以至於現在隻能靠阿玉一個人硬撐。”
老人搖搖頭，滿頭白發在陽光下格外地紮眼，
“我知道你心裏有很多的疑惑，不過沒有關係，等你認祖歸宗之後，我都會一一為你解答。”
“好孩子，不要埋怨家族，這一切都是阿玉自願的。”
族長就像是看懂了沈安茉的心裏想的是什麽，“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到時候親自問問她。”
“好，我知道了。”
沈安茉微微頷首，沒有認同也沒有反駁族長的話。
她看過楚菱玉的日記，也知道楚菱玉的“自願”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有了任何生存下去的希望，所以自願作為藥引，壓榨自己最後一點價值。
這種事，對於楚菱玉而言，竟然已經成為了一種幸福。
想到這裏，沈安茉的心頭就是一陣陣地心疼。
她不相信，楚家能夠調查到她的喜好，習慣，甚至房間裏的裝飾都和她自己家的格外相似，並且完美地契合了她的審美。
這樣的調查能力下，楚家怎麽可能不知道她還活著？
隻是沒有告訴楚菱玉而已。
因為一旦告訴了楚菱玉，她就不可能再繼續心甘情願地作為藥引。
按照楚家的話來說，那就是楚家的根脈都斷了。
如今找到了她，也不過是因為楚菱玉似乎是撐不下去了，這才找到了她，想要喚起楚菱玉的求生意誌而已。
沈安茉麵色不改，把心思好好藏起來。
“好了，我這老頭子說得多了你也不愛聽，”
族長擺擺手，“現在就開始吧，我們的儀式。”
話音剛落，就有傭人送上了拇指粗細的長鞭。
“我們這長鞭是用來淨化外麵的汙穢的，如果你能夠挺住九九八十一下，那就說明你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回歸家族，等儀式結束後，會有專門的醫護人員來幫你治傷。”
族長沾了些水在鞭子上，“不用擔心，楚家的醫療技術很發達，是肯定不會留疤的，放心吧。”
這是留疤的問題嗎？！
當然不是！
她壓根就不願意接受這種荒謬的儀式！
沈安茉嘴唇動了動，“那如果沒撐住呢？”
聽見這句話，族長慈眉善目的臉瞬間變得冷漠起來，
“沒撐住那就說明你並不是誠心想要回到楚家，我們楚家不需要這種不誠心的人。”
不被需要的人，自然都是會被拋棄掉的。
後麵的結果，就算族長沒有說，沈安茉也能夠猜到。
看來楚鷙沒有說謊。
“族長，容我冒昧地說一句，”
沈安茉話音清冷，不卑不亢，“我被找到楚家來究竟是為了什麽？”
不等族長回答，沈安茉已經自顧自地說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為了我媽媽吧，她現在病危，或許在看見我的時候，還能喚起求生的意誌。”
“我這麽說，沒錯吧？”
族長點頭，
“當然沒錯，但是這和你要進行回族儀式，沒有關係。”
他顛了顛手裏的鞭子，幾乎是在哄誘著沈安茉，
“好孩子聽話，一切都會很快的，相信我。”
“如果我拒絕呢？”
沈安茉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自己和族長之間的距離，避免自己被誤傷，
“我不想參加這樣的儀式，並沒有任何科學能夠說明，這種所謂的淨化儀式能夠洗清什麽東西。”
“再者，目前應該是你們求我辦事吧，竟然還要打我一頓，是不是太荒謬了？！”
“荒唐！實在是太荒唐了！”
族長沒想到沈安茉竟然會說出這種話，氣得胡子都在發抖，“你是楚家人，想要得到家族的認可，那就必須得經曆這樣的過程！你是恥辱的孩子，你也是楚家的恥辱！”
“恥辱想要回來，那就必須接受儀式！”
最後的話，族長的聲音很大，幾乎所有人都聽見了。
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
眾人們麵麵相覷，都看見了彼此眼中的無措。
他們小聲地議論著，
“這是怎麽回事啊？族長不是說安茉是英雄嗎？怎麽會變成恥辱了？”
“對啊……我不覺得安茉是恥辱，她就是來拯救我們楚家的英雄。”
“我甚至覺得安茉說的很有道理啊，她是來拯救我們楚家的，為什麽要挨鞭子呢？”
“噓！這種話不要說出來，如果被族長聽見了，有你好受的！”
“這淨化儀式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哪有這麽容易說換就換，說改就改啊！”
“可是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太好，明明人家是回來救我們的，結果還要打一頓打，你看見那個鞭子了嗎，那麽粗，還要給八十一下！這不是往死裏打嗎？安茉那麽瘦弱，真的不會被打死嗎？”
此話一出，眾人再次沉默了好一會兒。
人群中突然有個人慢吞吞地說道，
“說實話，我覺得我們楚家並沒有多少能夠吸引她的東西，我昨天回去後，好奇地在網上搜了一下安茉的名字，結果鋪天蓋地都是對她的讚美。”
“她很出色，出色到壓根就不需要家族作為依靠，就能夠在這個世界上大放異彩。”
“你們說，她又為什麽一定得挨這一頓鞭子，然後才能回到楚家？”
“安茉願意回來，難道不是我們楚家的榮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