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回首
風軟綿綿的吹拂,雨淅淅瀝瀝的下著,風追著雨,雨追著風,風雨默契十足的追趕著漫天的烏雲,整個天地都處在風雨之中。
正午時分,濕濕綿綿的街道上沒有幾個行人,蕭條的景象與往日無從相比。
朋來客棧內,掌櫃加上幾個小二無聊的坐在大堂內拍著蚊子。這客棧就算生意再不好,也沒像今日這般,看著陸陸續續進門的黑衣人,他們從起初的害怕,驚慌到了現在的習慣。
"唉!"年輕的掌櫃皺眉歎息,也不知道為什麽?揪揪和他一樣沒精打采的夥計,再看那前兒差點被厲念封修理的呆頭小二,又是一聲歎!
江湖事牽連他們這些生活在泰山底下的無辜百姓,好好的一個興城,經過連日來的飄搖以及昨天一連串的慌亂,冷清的可怕。眼見一個黑衣男子利落的閃進店堂,他已經見怪不怪了,進進出出了一個晌午,也不知道來了多少號人?!
客棧開久了,對江湖事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閻羅殿,閻王笑魅江湖動;黃泉路,黑白無常戲勾魂這句留言恐嚇了多少江湖人士?
厲念封活似從十八曾地獄裏爬出來的厲鬼!嗜紫藤成癡的武林第一美女紫藤兒!歎息一聲接著一聲,從開朗的掌櫃口裏發出。
"掌櫃的,您歎什麽氣啊?"一臉不明所以的小二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你懂什麽。"掌櫃沒好氣的說"去,去,快去燒鍋熱水準備著。"
"今天又沒客人,燒什麽熱水啊?"小二呆呆的說著。
"誰說沒客人?"說著一個巴掌拍向小二的後腦:"活膩是吧!不知道閻王住咱們這?"
小二瞬間毛骨悚然,腦海裏不斷飄浮著厲念封那張猙獰直至抓狂的臉孔,一溜煙往廚房的方向跑去。掌櫃張大嘴巴看著他,跑這麽快,大概是被厲念封嚇到了。
汗!抹了抹額頭,魔鬼和禍水哪個的破壞力更強一些:"都呆著幹嗎,還不快給我忙碌起來,我不是請你們來發呆的?"惡聲惡氣,外加了幾分調侃的戲謔讓人很難想象他剛才還在那兒咋呼想。
隻見堂內的夥計慢吞吞的動了起來,完全不把他的話當回事,好似見怪不怪,已經習慣!
掌櫃的撫撫額頭,仿佛有三條黑線直壓胸口。他們家世代在這泰山腳下開客棧,二十年前六門派四山莊大戰閻羅殿。是他爹帶著他們一家避居鄰村的外祖父家才逃過一劫,如今……
掌櫃的長歎一聲,從袖口掏出一對白玉鐲子,那是他爹留給他的遺物。
客棧天字號上房內,厲念封一手拿著藥丸,一手托著茶碗抵在紫藤兒背後,他心憐的將藥丸和著水喂進她略顯蒼白的嘴裏。
昨日的驚恐加上疲勞使得紫藤兒略微不適,她頭暈目眩,虛落得站不起來,厲念封讓她服下養氣定驚的藥丸,隨即為她拉好棉被,直至聽見她平緩的呼吸聲後,才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門。
莫邪和淩惡早就在門外候著,見他出來,好似如卸重擔。
厲念封比了個走的手勢,他兩立即會意,跟在他後麵來到另一間無人的房間,門隨即被關上。
"殿主,魑魅魍魎和那些名門正派全被囚在城外的無名山莊內,司徒戰對他們非常禮遇,似乎有收為己用的打算。"
聽著莫邪的報告,厲念封一點也不驚訝。司徒戰,今生他同父異母的大哥。十九年前他為了得到父親的重視,可以派人暗殺他們母子三人,十九年後的今天他同樣可以為了皇位,機關算盡來籠絡江湖豪傑。
當年他的母親麗妃被殺,而他因為擁有前世的記憶僥幸逃出皇宮,被厲邪休收養,還在繈褓中的弟弟可能是因為太小而不被司徒戰放在眼裏。
如今恰巧是這個不被他放在眼裏的弟弟與他一爭皇位。想到這些無疑的厲念封嘲弄一笑,這些事與他無關,他也沒想過要回去找司徒戰,這次是他找上門來,那就一次解決!不知為何沒來由的懊惱之色爬上了他寒霜滿麵的臉孔,都怪自己大意,昨天才讓司徒戰得了便宜。
見他一直沒有動靜,莫邪繼續道:"殿內所有死侍,目前已全部聚集客棧內聽候殿主命令。"
"傳令下去,今日起江湖上再也沒有閻羅殿這個名號,更沒有所謂的殺手,死士,而他們願意留的留,想走的我絕不強留。"似乎沒有回旋的餘地,厲念封深邃的眸裏早有決定:"自願留下的人,準備明日和我去無名山莊。"
莫邪還想說什麽,被一旁的淩惡搶先:"這是殿主的決定?"
厲念封笑挑眉睫:"我說出去的話,還有收回的可能嗎?"
"手下誓死追隨。"陰冷的嗓音中吐露他的決定。
"手下也是。"莫邪本來還想問無名山莊之行是否隻救魑魅魍魎,現在看來也沒必要了。司徒戰與厲念封之間的種種不是他能了解的,至於那些名門正派是死是活全憑眼前的這個男子豁然轉念間。
他神韻不改當初,我行我素,狂妄的不將任何事物放在眼中,世人放不下的名利,隻在他挑眉戲謔間抿然決定。
驀然回首,讓人聞之色變的殺手組織閻羅殿就這樣消失了!從今而後奪命閻羅令再也不會出現在世人的眼中。許多年後當人們說起閻羅殿時,依然猜測他的崛起和解散.……刻想這些有什麽意義.……
興與滅,來和去,到底什麽是他真正想要的,而他向往的又是什麽?
第一山莊內紫藤小築前的那顆紫藤羅在搖曳,在紛飛.……
誰能解那句:封賜紫藤羅,笑靨繁花,顧人世;絕塵碧玉鎖,弄影癡纏,憶前盟?誰又能解那個關於胎記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