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青燈

  這乞丐打量著塵曦二人，忽然他竟然對著牧然了一句：“赤子之心，赤子之心……”看著眼前瘋癲的乞丐，牧然也不知他為何冒出來這麽一句話。


  塵曦也在猶豫著此刻要不要跑，因為剛才鬼塵子既然道出了眼前乞丐是十世煞星的身份不得不想自己倒黴，還是遠離一些。


  她二人哪裏知道就在剛剛鬼塵子離去沒多大功夫走路都能把額頭撞出一個雞蛋大的包。


  傳中，煞星轉世的人都能給身邊的人帶來厄難。根本避無可避，可眼前此人就是煞星，而且還是十世煞星，也難怪人人見了就跑。不過，塵曦壓根不知這種煞星的厲害之處，因此她也是略帶猶豫，另此人身上竟然沒有沾染這些黑色冥質，而且還是個大活人不免讓塵曦二人感到驚奇。


  見塵曦二人不答，這乞丐也是自顧自的扭頭看向別處。突然間，乞丐周身氣質大變，仰大叫：“意，意啊……”。


  他完此話，塵曦二人隱隱約約聽到一陣陣木魚敲鍾伴隨著陣陣唱佛聲音傳向四周。起初，塵曦二人以為幻覺，但是隨著聲音越來越大，眼前這位蓬頭垢麵，渾身長滿膿瘡散發出陣陣惡臭的十世煞星終於變了。


  他雙手合十，雙眸緊閉盤坐在兩人身前。就如，一些正要突破的修者瞬間頓悟一般，他周身散發出刺眼的佛光，先前渾身腥臭的衣物現在散發出陣陣清香，容貌依然沒變，幾縷髒發垂下臉頰。但是他的氣質發生了巨大的轉變，他不在是“十世煞星”此刻他就如在眾生麵前講經授道的佛。


  一聲響亮的法號傳來：“阿彌陀佛。”塵曦隻覺此人渾身散發的佛光以及木魚頌經聲澈入靈魂，亂其心神，仿似要超度未亡人一般。這一邊牧然倒是還好，他無喜無悲緊盯著十世煞星，仿若並沒有受到多大影響。


  一盞茶時間，這些佛光以及誦經木魚的聲音逐漸消散了。


  “施主有顆赤子之心，貧僧佩服，佩服”乞丐的聲音仿如洪鍾隻震得兩人胸口發悶。接著他又轉頭看向塵曦道：“皇不負有心人，貧僧在此做了十世煞星，被萬人唾罵，終於等到你來了。”


  “等我？”塵曦一臉不解。


  “貧憎不打誑語，友身上有令尊的氣息，不會錯的。”

  “……”塵曦不語，靜等他完。


  “貧僧法號青燈，這具身體是吾惡身，如今既已通悟，時間已不多。所謂十世煞星隻是世人強加與吾，世人不知人皆有惡，貧僧隻是除去他們心中惡念，幫其還其正身，吾惡身在此修的十世渡人，嚐盡人間苦果，今朝一夕頓悟，可喜可賀”。


  青燈完口誦佛號：“阿彌陀佛”聲如洪鍾。


  他一身髒衣褪去，露出一身雪白的袈裟，一張臉清秀俊俏，一雙如玉石般的手讓塵曦也是自愧不如。這具法相分明是佛子入佛得道的特征，不垢不淨不沾一絲凡塵氣息。


  青燈緊閉的雙眸突然間睜開，他慢慢抬出一隻手揮了出去。隻見瞬時間周圍原本死氣沉沉陰暗清冷的樓市街道大變樣。陽光撒下，這裏一群歡快的孩童蹦蹦跳跳在唱著兒歌，一群漢子揮舞著刀劍在練著武術，市集上胡同裏到處都是人，遠比塵曦再簇所見所聞要熱鬧十倍。


  就在眾人都沉侵在一片祥和的氣息時，一名枯瘦如柴的道人手上拿著一個缽盂站在虛空中，缽盂口朝下，隨著老道口中念念有詞，缽盂散發出萬丈光芒，一條條鮮果的生命被抽走魂魄。一隻大手不知綿延多少萬丈朝著道人拍了過來，這時一名身著黑色龍袍的中年男子迎著大手揮出一掌。就此，黑色龍袍男子與另一名男子消失在此。遠處，喊殺聲震，一批又一批兵將騎著戰獸，揮舞著兵器，隻踏的九之上隆隆作響。憑著感覺塵曦好像看到九之上有妖月，有妖皇，有槐樹爺爺……塵曦看不清這些饒麵孔。


  “父親……”塵曦雙眼通紅，她認得出那名與黑色龍袍男子對接一掌的人，那種感覺太熟悉了，不僅是玲瓏心投放出來的身影，更多的是父女之間的骨肉親情心心相係。她仿佛自己投身在戰場中與父親共同對抗這些“狠人”，道人，惡帝，這些死敵個個都恐怖如斯。


  父親現在身在何處，我願替父殺敵，哪怕死在這些人手中也足矣。塵曦緊握拳頭，一雙手滲出絲絲鮮血，可是她絲毫感覺不到痛。


  畫麵漸漸散去，一切又回歸如初。青燈歎了口氣道：“可惜貧僧正在涅盤，未能相助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