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妖道遊街
第100章妖道遊街
印闊沒有留在百裏莊過夜,確定景冉沒生命危險後他就回了城。
他這會兒才知道自己前腳剛走後腳就有禁軍來監管了青山妖道。
印闊回來的時候看見青山在牢中盤腿打坐,像是入定了。
救青山的人八成是禁軍帶來的。
周大人已經離開,不過不必擔心禁軍放走青山。
皇上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幫助青山,要是讓人知道一國之君養妖邪,皇位就別想要了。
是以印闊隻是來看一眼,其餘事情吩咐手下人調查就是。
景冉次日避開暗中盯梢的耳目一大早就回了家。
剛到就接到了一封帖子。
是李夫人壽宴的帖子,邀請景家的女眷做客,時間就在明日。
李夫人前不久還來景冉這裏提過親,被大伯娘給擋回去了,這才多少時間,居然給她下帖子。
但壽宴不比詩會這些小聚會,壽宴是正式場合了。
正式場合的帖子最晚也是提前三天下貼,收到帖子的人家要合計下帶什麽人去,衣服首飾這些也得準備一二。
這麽倉促的下帖是很失禮的。
夏蟬不高興了:“這個李夫人,存心找事麽?”
上回讓鎮西侯夫人來說親,還讓她家小姐特意讀懂女訓方可正式下聘。
呸,當誰稀罕他們李家?
如今壽宴下帖,帖子又下的這麽倉促,很明顯是輕視她家小姐。
景冉無所謂的揮揮手;“不去就行了,我也不想出門。”
李家不喜歡她,景冉也無意嫁入李家,上回大伯娘都將婚事給拒了,正常情況兩家人就不會再有牽扯。
可李家卻又來下帖,還是這麽輕視的態度。
就算還沒有見過麵景冉也能判斷出這李夫人是個不能相處的人。
曆銳忽然上門了。
“東家。”曆銳表情嚴肅:“你熟悉藥理,不知可能解蠱毒?”
“誰中了蠱毒?”
曆銳歎息:“陸知遠的孩子。昨夜開始,孩子的氣息忽然變得微弱了,眼見著這般拖下去必死無疑。陸夫人隻能去安蕊麵前苦苦哀求。”
哀求的結果就不言而喻了,安蕊本就不喜歡袁氏,更何況她現在為了衛謙的事兒忙著,怎麽可能浪費精神為厭惡之人的孩子治療。
“孩子的情況如何?”景冉是通過蠱蟲為那些孩子輸送生機,昨日她跟青山妖道隔空鬥了一場,被傷到了,孩子那邊她就顧不上。
“脈搏很微弱,隨時可能斷氣。”
景冉遲疑了下,還是道:“那我去試試吧,但我不能確定結果。”
曆銳大喜過望:“東家放心,就算失敗了陸兄和嫂子也不會有二話。”
“等我一下,我描個妝。”她還頂著一張雪白毫無血色的臉,唇瓣鮮紅欲滴,這模樣身邊的人不覺得有什麽,外頭的人看了還不知道會怎麽想。
曆銳應了一聲,笑眯眯跟夏蟬打招呼:“看夏蟬妹妹的樣子,傷勢應該恢複的不錯。”
“那是自然,我現在能一拳頭將你揍飛八丈遠!”
曆銳:“……”
你一定隻是想表現自己的強悍,不是真的想揍我……吧。
曆銳清咳一聲:“我給你把把脈。”
夏蟬掃了他一眼才去院中的石凳上坐下,伸出手腕來;“你最近跟安蕊走的很近啊?”
曆銳沒有立即回答,診了脈發現夏蟬恢複的很好後才道:“同為醫者,探討學問罷了。此女品行雖差了些,醫術著實不錯。”
“任憑她再高的醫術,我也能一腳踩死她。”夏蟬嗤笑,又道:“你可同她泄露過什麽?”
曆銳忙道:“怎麽可能,純醫術探討,旁的話我與她根本說不到一處。”
夏蟬淡淡瞅著他:“探討醫術?偷師才對吧?你莫不是在用美男計?”
“咳咳咳,原來我在你這裏是美男?”
夏蟬眯了眯眸子,眼神不善。
曆銳很從心,忙正色道:“此女是有些水性楊花,但我並非不懂進退的人啊。而且,你偷師一詞用的不對,我學她的外傷縫合術,我也教她診脈藥理這些。”
探討麽,就是互相交流。
隻不過,安蕊對他們的醫術不感興趣,隻喜歡高高在上的講解,那曆銳也不會強行要安蕊學咯。
“水性楊花這詞兒很有嚼頭,她勾搭你了?”
曆銳如實道:“也並未勾搭,隻似有若無想拉近關係。”
想起來曆銳就忍不住輕歎,難怪當初陸礫被安蕊迷得神魂顛倒的。
這女子魅惑男人時確有幾分手段,她有自己的堅持,比如不會為得罪過自己的人低頭。
像是死活不肯給袁氏的兒子醫治。
但又時長露出對你的特殊,比如她的醫術,其他大夫想問,她就忙的沒空。
曆銳想探討,她便能放下手裏的事情說上一些。
安蕊所有的不得已都是被逼的。
與陸礫的關係,是被愛情逼的。她與陸礫共患難,既然陸礫不辜負她,那她為何要退縮?
販賣下作藥物一事,是被銀錢逼的。她籌辦了一座慈安堂,收養孤兒所用,所以需要許多的銀子。
總之都是有苦衷,她自己沒錯。
曆銳如果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安蕊的秉性,還真可能被安蕊那些說辭糊弄過去。
相處久了即便不像陸礫那樣犯蠢,也定然要在心裏落下一筆。
等景冉收拾好已經是一刻鍾後,夏蟬對外還是個重傷病患,景冉帶著小盤出門了。
出來才發現外頭熱鬧的不得了,衝百姓的交談中得知,青山妖道要被遊街示眾。
曆銳道:“難怪他們的籃子裏都裝著爛菜葉子,雞蛋怕也是臭的。”
“孩子們不就是那妖道害的,他有沒有辦法救活孩子?”
曆銳看向她。
景冉可以確定,青山是可以救活孩子的。
以命換命。
“走,我們也去看看熱鬧。”
曆銳唉了一聲,想說孩子這會兒很危險啊,咱們要不先給孩子看了再去湊熱鬧。
但景冉已經跑遠了,曆銳隻好跟過去。
青山本也是個俊朗的道士,三十出頭,清冷孤絕。
可是現在蓬頭垢麵的被關押在囚車中,滿臉都是被暗紅的血洞,早就沒了往日的風采,醜陋又狼狽。
街道兩邊全是對他他喊打喊殺的百姓。
青山眼底有悲痛,那抹悲痛看的景冉極其不痛快。
這不是懺悔的悲痛,他在悲痛於被世人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