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曹氏殺裴愬
青蛾宮、後殿。
桓樾睡的挺好,起來,看這春光。
狄寶瑟坐在外邊,看她,說不出的感覺。
珊妮心想沒什麽說的,聖人來請娘娘,還客氣的等她睡醒。狄寶瑟嫉妒也沒用。
要去麵聖,桓樾還得更衣。
紫宸殿。
當今和皇太子、父子倆坐一塊喝茶。
該處理的事處理差不多,沒必要再氣著、記著,多得是人去忙。
當今要和二郎手談。
謝籀跪在父皇跟前。
當今大度:“起來說話。”
“謝父皇。”謝籀起來了,依舊規矩。
公公帶著小內侍、史官等一塊出去。聖人和未來的聖人說幾句話沒必要都寫下來。
史官也是領俸祿,趁這春光好,在門外吹吹春風,再喝個茶。
殿內,謝籀將裴家和常家的事都說了。
當今看著兒砸:“鳳女?”
謝籀說:“估計腦子磕了。”
哈哈!當今大笑!沒準磕了才是鳳女!以前的裴桓樾他聽說過,可沒這麽有趣。
謝籀說:“還沒查清。”
當今點頭:“你繼續查著。不過,裴家不會控製常家嗎?”
謝籀看著父皇。
當今笑而不語。
謝籀承認:“兒臣太嫩了。”
當今感慨:“你啊,還是太仁慈了一點。你看看你媳婦兒,多幹脆?”
謝籀想說,朕以後也挺狠的。不過裴家控製常家有用嗎?
當今好奇:“你媳婦兒打算怎麽安頓那位?”
謝籀尷尬:“聽狄寶瑟的意思,是在東宮捧起來。”
當今大笑:“那不是挺賢惠嗎?”
謝籀不能說了。他媳婦兒太賢惠,就是不讓他碰。
當今不管,隻要東宮不鬧出事兒,當爹的不能管太多。至於東宮嫡子,不急。
那些要搞事的,不在於東宮嫡子。裴氏能搞回去,挺好。
一個皇後、皇太子妃,要有手段,要有仁慈。
很多人是狠毒、不叫手段。也有軟piapia那不是仁慈。
手段是場麵,仁慈同樣是場麵。
桓樾跟著內官進來,當今那眼睛盯著她像是要將她靈魂看穿。
桓樾跪在地上,就想扶著頭裝病,她病死的。
“起來吧。”當今還是客氣的。
桓樾爬起來,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裝病,雖然她麵色紅潤,一頓吃三大碗,她真有病。
當今麵無表情,聲音聽不出喜怒:“你為什麽那麽說?”
桓樾知道他問什麽,因此看著當今的眼睛,很認真的說:“時代是改變的,聖人不凝滯於物,而能與世推移。穩固皇丶權的辦法很多,要不停尋找最合適的。得民心者得天下應該是不會變,雖然民心會變。完全僵化的模式遲早會被打破。”
當今輕聲問:“你不覺得朝廷一直在變?”
桓樾對:“是換湯不換藥,還是嚐試更大的改變?妾不懂那麽多,隻覺得有很多不足。比如古代就有諸子百家,現在卻獨尊儒術。這就好比頓頓吃肉,哪怕有一百零八種做法,加一些配菜。或者整個花園都是牡丹,哪怕培育出幾百種。您覺得真的隻有牡丹就夠了?難道百花齊放它不美嗎?”
當今認真的聽著。
桓樾自由發揮:“這世界是完整的,一盤菜炒不了全部,有人愛甜就有人愛鹹,有人愛米就有人愛麵。想要將潛能充分的調動起來,就得滿足他們。雖然會觸動一部分人利益,他們的利益不代表皇家、也不代表百姓。今天不改、明天不改,早晚也是要吃苦頭。讀書人,或許換個牆頭依舊活好好的。”
當今問:“還有什麽想法?”
桓樾大膽說了啊:“所謂天下,真的是天下嗎?知道這天下到底多大嗎?近的有烏奴國遠的有歐西哇國。更遠的、會不會有強國,有一天打過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所以,我們需要更開丶放的。好好看看世界有多大,站得更高,有容乃大。”
當今問:“你覺得天下有多大?”
桓樾說:“妾不知。不過,比起太陽是圓的,月亮是圓的,我們腳下的地或許也是圓的。就像一個大西瓜上黏的芝麻粒。想要知道更多,就要大家努力了。”
謝籀點頭:“儒家確實不夠。”
桓樾說:“尊儒家沒問題。就像喜歡牡丹,但不應該否認梅蘭竹菊的存在,它們有它們的價值。”
當今點頭。
桓樾可憐兮兮。
內侍進來。
當今看裴氏一眼,嬌花一朵。
內侍回稟:“裴府曹氏殺了裴愬。”
桓樾驚訝極了:“兔子被逼急了咬人?”
內侍覺得這形容妙極了:“厲氏讓曹氏去死,娘娘回去奔喪。”
謝籀明白了:“隻要青蛾回去奔喪,死的是祖父還是祖母沒關係。”
桓樾說:“實在是厲氏比裴愬難搞。”
內侍心想都是靈魂:“裴家發現常紫榆不見了,把常家五口都帶走了。”
桓樾問:“他們不怕我見著人將他們都弄死了?”
內侍不敢吭聲,撤。
桓樾看聖人,穿著龍袍,陽光下是有聖人的樣子。
在一定位置,確實和普通人不一樣。
他若是一樣,早就被那些人吃掉了。
謝籀感慨:“厲氏夠毒的。青蛾去奔喪嗎?”
桓樾問:“妾不應該在青蛾宮抄《女則》嗎?”
當今點頭:“回去好好抄。”
桓樾謝恩。讓她去裴家搞事情都沒意思,裴家就沒什麽意思。
當今發話:“二郎送媳婦兒回去。”
桓樾走前,又念叨:“陛下兢兢業業,也要勞逸結合,身體是自己的啊。妾還要靠著陛下撐腰。”
公公低著頭。
謝籀扯著他媳婦兒走,意思他不行是嗎?
當今看著小夫妻兩個,搖搖頭。
他也去太液池賞賞花。
公公跟著。覺得聖人是辛苦,但別人勸不好使。
裴娘娘啊以後得供起來,幾句話就讓吳王下不來台呢。
結果裴娘娘回去抄《女則》就夠了。
沒說多少遍,全看她高興。
從安禮門出來,桓樾坐著車。
謝籀走在她身邊,向東走。
桓樾坐著車的高度,和他差不多,這畫風可以。
夕陽拉出兩人的影子。
宮娥內侍都讓讓,反正娘娘不會在外頭對殿下動手。
謝籀看他媳婦兒,欲言又止。
桓樾就扶著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