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擼的不是榆錢 是禮部尚書
天還沒黑,月亮已經急著爬起來吃榆錢。
春天的榆錢不容錯過,錯過要再等一年。
藍藍的天上鳥兒飛著。
桓樾都想飛,但她又不想做鳥丶人。
小心的下來。看狗男人。
謝籀就是扶著她,怎麽扶都不讓扶了?真在樹上不下來了?
桓樾沒那麽嚴重的潔癖,狗男人隻要不毛裏毛糙,這憐香惜玉大概是和白月光練的也可能是天賦。管他呢。
桓樾拿出一串榆錢請狄二郎,因為要獻給聖人,所以她自己都沒舍得吃。
狄善接過去一邊說:“頂上更好吃嗎?”
一邊吃到嘴裏,猛點頭,好吃!狄善抬頭看著樹:“我擼一些給祖母。”
桓樾說:“我去。就當孝敬外祖父外祖母的。”
她把袋子給狗男人:“你拿去獻給陛下,陛下若是愛吃,明兒一早我再擼一些,榆錢包子、榆錢餅等都挺好吃的。”
謝籀接了袋子,看著媳婦兒,好吃的給狄善,輪到他就是跑腿?
桓樾瞪他,送給他爹聯絡感情,讓狄二郎送去算什麽?何況他才能順利的送到,別人哪能隨便送到禦前?這才摘的就吃個新鮮。
謝籀覺得,媳婦兒要親一口他再去。
桓樾已經問內侍要了袋子,噌噌上樹。
狄善看她靈活,就不搶了。要關心也是殿下的事。
何況皇太子妃親手摘了孝敬燕國公,意義當然不同。
謝籀看看狄善,倒也沒有他走了留著兩人的事兒。
不說周圍這麽多人,這也光天化日。
謝籀沒遲疑,趕緊去找父皇。
一邊去一邊了解一下現在的情況,等謝籀站在紫宸殿外,冷笑收起來。
等父皇宣,他才跟著內官進去,一眼掃過,一群人在這兒、像長舌婦說著皇太子妃的壞話。
殿內已經暗了,內侍正準備點燈,這些人都不嫌晚。
大家趕緊見過儲君。
謝籀平時很溫仁。
當今坐在禦座上,問二郎:“你拿的什麽?”
謝籀拿著布袋上前。
內官拿了碟子過來。
謝籀拿出一串榆錢放在碟子裏。
殿內剛亮燈,白瓷碟配著嫩綠的榆錢,一下子就是一種衝擊。
主要是剛摘下,新新鮮鮮的那個勁兒,就像要往人嘴裏蹦。
有內侍拿著布袋,去把別的拿去洗。
雖然昨兒下的雨,今兒才摘的也幹淨,但洗一下更好。
不等兒砸說,當今就伸手,拿著榆錢摘了幾片吃嘴裏,點頭,甜甜的。
謝籀回稟:“青蛾聽說榆錢是青黃不接時百姓的救命糧,就喜歡吃,自己拿了那袋子爬到樹上,爬到最高的摘下來想請父皇嚐嚐。父皇願意的話,她明天一早再擼一些,蒸榆錢、做榆錢餅都是很好吃的,東宮這幾天打算將榆錢吃完。”
當今瞪眼:“你怎麽讓她爬樹上去?”
謝籀無奈:“父皇不知,青蛾除腦子磕了,爬樹都不知幾時學會的,爬的挺好。”
當今腦補:“莫非以前餓著了偷偷爬樹?太可憐了。”
謝籀、謝父皇,這偏心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青蛾是他親閨女。
那一群正在告黑狀,就看內侍端著大盤嫩生生的榆錢出來。
當今高興:“給朕這兒放一點,再請眾卿嚐嚐,這榆錢是好吃。百姓若是有榆錢吃,還能救一條命。”
若是沒得吃,那就沒命了。
徐閣老讓內侍給他一些,一邊吃一邊和聖人嘮嗑:“榆錢好吃,東宮這榆錢更好吃,當年在青州,臣也爬上樹擼榆錢了。”
當今邊吃邊問:“你要不要?讓青蛾宮往你府上送一些。”
徐閣老吃、顧不上跪,嘴裏不含糊:“謝陛下恩典,老婆子定然高興。她有時候和臣念叨,現在想吃什麽都有了,還挑這個挑那個。不如那時吃榆錢,大家都高興。就盼著榆樹多長一些,大家能吃個半飽。”
薛崧捂著肚子不吃。
當今看他一眼。
薛崧忙說:“臣肚子不舒服。”
謝籀看他一眼,不忙。
薛崧六十多歲,老臉僵了一下,但他臉皮極厚。
薛崧是禮部尚書,朝廷重臣,有多重,照著他三尺八的腰圍算。
就這腰,玉帶都得是人家兩倍。
謝籀的腰真心隻有他一半。
謝籀就拎了一袋榆錢過來,這會兒湊著的人多,就算有不吃的,一會兒也吃完了。
謝籀覺得,吃了他媳婦兒的榆錢,又有他父皇偏心到胳肢窩,一群人還要黑他媳婦兒,膽子很大。
但不奇怪。
薛崧的女兒嫁到鄭家,是鄭氏的二嫂。
薛崧的兒子又娶的榮國公女兒、董後的親妹妹。
薛崧還能在禮部尚書的位置,就是榮國公力挺的。
這會兒姓董的沒在。
不需要,反正董家馬仔很多。
當今吃完了榆錢。
薛崧繼續剛才的話題:“明德皇後就一個侄女,青蛾宮豈能不尊重明德皇後的侄女?”
謝籀直接對上:“薛大人的尊重是怎樣的?縱容、包庇、不問是非、不分對錯?寡人雖然沒受過母後教導,但相信這絕不是母後本意。薛大人扭曲明德皇後本意、也算尊重?亦或是覺得明德皇後就是這種人?”
薛崧驚訝,沒想到皇太子會這樣,不過他穩得住:“狄良娣和青蛾宮並稱盛安雙姝。”
謝籀問:“所以寡人親耳聽到狄良娣不敬青蛾宮,是寡人耳朵壞了?亦或是薛大人盯著青蛾宮隻盯一半?斷章取義,黑白顛倒,混淆是非?”
薛崧又說:“狄良娣是明德皇後的侄女。”
謝籀問:“你是覺得明德皇後出了一個這樣的侄女,丟了她的臉?你一再強調明德皇後,是看笑話嗎?”
薛崧悲憤:“殿下,狄良娣是你表妹!”
謝籀問:“所以,薛大人覺得寡人要承擔連帶責任?亦或是狄家教女無方?還是薛大人以為,隻要是誰的親戚就可以無視律法尊卑?要不要和包大人談談?”
刑部尚書包檜,曆經三朝名臣。
謝籀登極也甚為倚重。
包檜就不是薛崧能比的。
一般人見了包檜也得低頭。
他那膽子一半也是父皇給的。
薛崧仗著自己老、覺得被皇太子冒犯了,喊:“陛下!”
這個婊裏婊氣,謝籀乖乖的站著、等父皇裁奪。
謝籀是溫和,但媳婦兒被人黑,他年輕氣盛一下完全沒問題。
當今穩當的很:“薛卿年事已高,以禮部侍郎致仕。聽聞又添一孫,正好含飴弄孫。”
薛崧真急了:“陛下,臣忠心耿耿!”
謝籀插話:“正因為薛大人忠心,父皇恩賜,薛大人莫非對父皇不滿?”
徐閣老挺高興:“薛大人都老糊塗了,還是致仕,別耽誤了朝廷。”
另一位支持:“禮部可容不得是非不分、黑白顛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