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舊日
林可依的房間很快就布置好了。
那日回來後老阿姨滿懷欣慰，顯然對見到的女孩非常滿意。
這是自然，陸明瀾想著物盡其用，已經提前聯係跟她溝通過如何哄老人開心的事。
“林小姐長相漂亮，人也很好，很安靜。肯耐心聽我這樣的老太婆講話，從不插嘴。問起布置來就是點頭應好，品味也不錯。隻叫我稍稍改換布局，再加幾盆花。”
老阿姨將剛剛健過身衝澡出來的陸明瀾拉到林可依的房間展示給她看。
“洋水仙開著多好看。你總是不讓我在家裏擺花，家裏擺幾盆心情多好。”
桌上重瓣的洋水仙盛開，白色和淺澄花瓣層疊，溫暖又可愛。飄窗上則是淺粉鑲紫邊的仙客來，開得十分熱鬧。都是無香花型。
確實很好看。
“我這裏沒有院子，我又不會種，到時候死一大片阿嬤你還要念我。不如一開始就不養。”
“有林小姐在，她會侍弄。”老阿姨邊說邊把陸明瀾按坐下來，解開她纏在頭上的毛巾：“裹得像阿拉伯佬，不要纏得這麽緊，女孩子掉頭發。”說完輕輕幫她擦拭。
陸明瀾享受這種慈愛：“她比我還忙。”
“那至多我跑得勤快點。”
前幾年陸明瀾留學歸國，回到家得知陸耀輝的存在。同父親的關係忽然疏遠正是那段時間。她搬離家中大宅，自己購了這套躍層小公寓當做棲身地。那時她覺得被親人背叛，格外注重隱私與自由，也還殘留著學生們獨立自主的風氣。因此家中雖然空房間很多，但並沒有請常駐的幫傭進來。
衣食住行都是自己處理，家務清潔也隻在偶爾忙不過來才叫鍾點工。
漸漸地父女關係緩和下來。她又回到星華去工作。這裏才允許公司助理以及司機保鏢來往。
老阿姨也是從那時開始才重新常來照顧，慢慢一點一點將她空曠的巢布置整頓出家的樣子。雖然也偶爾會在這裏住幾夜，更多時候都更願意乘車來回奔波。
陸明瀾隻以為她掛念自己的家庭，所以還給她特地派了車專門接送，卻不知老阿姨是為了照顧她想要獨立的心情，害怕自己太常出現引起她的逆反心。
對於老阿姨來說，從小看大的陸明瀾與自己的兒女一樣親近。她時常擔心大小姐吃不好、穿不暖，勞累自己。如今得知她頻頻生病還跟人打架，才小心翼翼地用養花草來試探。老人希望可以長留在陸明瀾身邊。
陸明瀾並不傻。她感知到老人的心願。到了這個年紀，大概都喜歡同小輩們相處在一起。為何不滿足？她就仿佛她的半個母親。
“養花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到時叫花店定期來護理便好。再幫我請個人負責清潔打掃。”
老阿姨的神情有些失落：“那也好，我畢竟老了，看顧不過來。”
陸明瀾促狹地笑：“阿嬤就留下來幫我管著他們，還有林可依。看牢她，別叫她跑出去偷腥。”
老阿姨輕輕拍打她：“林小姐怎麽會做那樣的事？”
陸明瀾抱怨：“才見了一麵，她就這麽討你喜歡，實在太會鑽營。”
“那是本性流露。你原先的女朋……”老阿姨好教養，不願意背後說人，就止住話題。
陸明瀾也有點無語。
不知道怎麽回事，匯集到她身邊的女孩總有各種各樣的毛病。何雅那樣的自然不用多說，最初時，還總有沒接到邀請，卻總愛賴在這裏不走當女主人的姑娘。
不過那段時間她自己也有些荒唐。
回國歸來，踏上這片曾經承載過她愛戀的土地，腦子裏又重新塞滿了林可可。
還得知父親想要接私生子認祖歸宗，頓時對家庭也格外失望。
她搬出來，又恐懼一個人孤獨，覺得家裏空曠，於是靠近的女孩子來者不拒。她們想要做她的女朋友，她就讓她們做女朋友，可惜在一起沒有深思熟慮，分手也變得迅速草率。
她甚至有時候記不清她們誰是誰。
那個總喜歡自作主張換裝飾的女孩叫什麽來著……
陸明瀾抬起頭問。
老阿姨提醒：“是蘇小姐。”
啊，蘇真真。
原來是蘇真真。
陸明瀾腦子裏有點印象了。
“她從不拿正眼看你，我跟你一起吃，她還說幹嘛叫幫傭上桌。”
“蘇小姐是被寵壞。”肆無忌憚。為了彰顯存在感，偶爾來一次，就將家裏弄得到處是奇奇怪怪的東西。“冰箱裏放個骷髏頭，嚇我好大一跳。還將沙發換成好晃眼的顏色。”
“哎，”陸明瀾歎息：“我叫她換回來，阿嬤你還為她打抱不平，說她古靈精怪，省得我死氣沉沉。”
“那時你們沒有分手。”老阿姨總是希望大小姐能夠同女友順順利利繼續下去。
陸明瀾逐漸想起了更多細節：“她是真的很吵，總是喝醉酒大聲放歌。”
老阿姨也笑：“到死都要去愛，誰抹了誰的香水……都是年輕人的歌。死去活來地。半夜吵到鄰居來投訴。還得你扔下工作處理。所以才分手。”
“不是這事。是她拿了我的手機去破解，想看我平常都跟誰聯係。”陸明瀾絕受不了也不能允許這樣對她生活的插手。
不過……原來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蘇真真愛聽，前幾天還跟趙嬋談到，當時她忘了到底是誰。數一數，分手似乎有一兩年了。
蘇真真跟陸明瀾戀愛時還是個任性妄為的流量明星，被瘋狂粉絲寵愛吹捧，總覺得自己是世界主人，一切最好的都該被捧到她麵前。
分手後……好像收斂了許多。最近勢頭不錯。陸明瀾似乎在哪裏看見她的一部電視劇正製作，馬上要進入宣傳期。
陸明瀾訕笑：“阿嬤不提我都忘記曾經有個這樣的女朋友。”
老阿姨雖然不說別人壞話，不過願意說出自己的傾向：“找女友還是林小姐這樣的好。”
“是，是，我一定同她好好相處，盡量長久些。”
老阿姨又不放心：“如果有什麽大毛病，也不要忍耐。”
“知道知道，今天吃什麽？”
“有一塊新鮮的好牛肉。我給你做肉丸。”
老阿姨晃了出去。
陸明瀾在林可依的房間裏審視一圈。確實隻有一些不起眼的細小的改變。
就像那些無香的花。
小心翼翼、不敢留下太多痕跡，怕惹人厭煩；又十分有心機，潛移默化地烙下自己印記。
確實，經曆蘇真真後陸明瀾也覺得安靜乖巧的類型更討人喜歡。
有了對比，老阿姨也更加偏疼這種後輩。
林可依啊……在陸明瀾提出要求後便在老阿姨麵前努力扮演安靜乖巧的好女孩。
別的不說，看來演技是真不錯。
※※※※※※※※※※※※※※※※※※※※
因為文名一度真的改成了大小姐不高興，所以大小姐今天非常不高興。
她在有話說罷工了。
既然如此，君軒逸送給陸總的兩瓶營養液就由作者喝掉吧！
噸噸噸。嗝。
那麽……能不能點個收藏讓大小姐高興高興呢？就拜托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