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5應許之地（二）

  亨德裏奇·穆勒在帝都接受了明勝利的招待，席間他們交換了對國際局勢的看法。


  明勝利在席間為亨德裏奇·穆勒的敬菜，他說道：“來，來，來，穆勒老師，您嚐嚐這道菜，這是我們北京有名的官府菜係譚家菜，譚家菜以燕窩和魚翅的烹製最為有名。這道菜叫清湯燕窩，是譚家菜的招牌菜。”


  亨德裏奇·穆勒從砂鍋裏盛了一勺清湯燕窩，細細品味了一下，說道：“中國的美食真是精致呀，說實話，在錦官城住的時候，我不敢吃中國菜，因為太辣，但是我覺得帝都的名菜倒是很合我的胃口嘛！哈哈……”


  明勝利看到亨德裏奇·穆勒很喜歡這道菜，於是馬上要介紹道：“譚家菜中的這道‘清湯燕窩’有它的獨到之處。它不采取用堿水漲發燕窩的辦法，雖然那樣發出的燕窩顏色白，量也顯得多，但是營養受到很大的損失。這個菜的做法是：用溫水將燕窩浸泡三小時，再用清水反複衝漂，非常細心的擇盡燕毛和雜質。待燕窩泡發好後，放在一個大湯碗內，注入半斤雞湯，上籠蒸二十至三十分鍾左右，取出分裝在小湯碗內。再把以雞、鴨、肘子、幹貝、火腿等料熬成的清湯燒開，加入適量的料酒、白糖、鹽，兌好味，盛入小湯碗內，每碗撒上幾跟切得很細的火腿絲，即可上桌。此菜湯清如水，略帶米黃色，味道鮮美，燕窩軟滑不碎，營養價值很高，是譚家菜中的代表作呀。”


  亨德裏奇·穆勒聽完這番介紹，感歎道：“所謂的官府菜是不是就是你們中國古代的官員家裏的私廚所做的菜呀？”


  明勝利馬上回答道：“是呀，沒錯！穆勒老師，看來您對中國文化還是很了解的！”


  亨德裏奇·穆勒發出了一陣苦笑，說道：“維克托，你知道蘇聯和東歐為什麽會解體嗎？”


  明勝利不假思索的說道：“因為他們背叛了自己的信仰，放棄了老一輩的紅色的發展道路。”


  亨德裏奇·穆勒點點頭，說道：“其實蘇聯和東歐完蛋的主要原因是他們的統治者開始變得日益的驕奢淫逸。在蘇聯，上層的統治階級有自己專門的商店，在那裏他們可以買到很多的進口商品和奢侈品，但是隻付很少的錢；而蘇聯的人民呢，他們卻要為買一些麵包和香腸等日常的飲食而在國有商店門口排成長隊。這就是蘇聯最為美國和西方詬病的弱點了。我在蘇聯生活過，知道那裏到底是怎麽回事，上層階級實際上已經背叛了他們的信仰，形成新的權貴階級，完全脫離了群眾，所以他們才需要克格勃那樣的間諜機構來監視人民的一舉一動。而在東歐呢，除了捷克斯洛伐克，蘇聯的這種現象就更加嚴重了！


  我從首都機場到你們這個地方，一路上看來，中國各處還是生機勃勃的，但是我看到很多人還騎著自行車，街上的汽車還是很少。我想你招待我吃的這頓飯應該價格不菲吧？說實話，吃著這頓飯，我內心有一種罪惡感，它讓我想到我自己和那些把我們的蘇聯和東歐體係搞垮的那些罪人一樣了，也開始搞特殊化，搞特權。對不起，維克托，也許我人老了，說話有些不中聽，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對我和我的孫子招待很殷勤。可能我有些嘮叨了。”

  明勝利聽到這裏馬上說道：“不，不，不，穆勒老師，您說的很對！像您這樣的國際友人，提出的真知灼見，我們是很歡迎的。不過您大老遠來了，作為我們的客人，我們必須要殷勤招待，我們平常也不會吃這些東西的，不過既然都做了，您就好好品嚐一下吧！”


  馬丁·穆勒也一邊吃一邊說道：“是啊，爺爺，您幹嘛掃興呢？大夥吃的不是正高興了嗎？中國的情況與蘇聯和東歐不同的，我覺得你不應該用中國同誌的情況，和蘇聯，還有和東歐相比，沒有可比性的呀！”


  亨德裏奇·穆勒歎了口氣，搖搖頭不反駁了，繼續吃著一桌官府家菜。


  明勝利說道：“穆勒老師，我聽說您在瑞士建立起來了一個國際性的網絡，聯絡了很多蘇東地區域受到新政府迫害的原情報人員。”


  亨德裏奇·穆勒點點頭說道：“那隻不過是老頭子我不自量力罷了，當時在東德，在羅馬尼亞，在保加利亞和匈牙利，美國人到處在捉拿那些在冷戰中曾經和他們做過對的蘇東情報人，我隻想出麵做一些對他們有幫助的事情罷了。”


  明勝利此時微笑著說道：“我聽說您的朋友中，很多人都在做軍火貿易，而且他們的生意都做得很大！”


  亨德裏奇·穆勒點點頭回答道：“就算是吧，我為那些人提供金融服務。你也知道在瑞士搞金融很容易嘛，那裏是金融產業的集群地，很容易造成規模性的效益，而且瑞士政府的保密政策很好，不會幹涉私人銀行的業務的。你知道蘇聯人從東歐撤軍之後，留下了很多武器。可是當地的軍隊在新政府成立之後，都受到了美國和北約國家的要求，我要求這些東歐國家用裁軍來換援助。所以很多蘇聯人留下的武器就成了多餘的，你也知道，我的那些朋友大多數過去都是東歐國家裏麵的軍警憲特，他們在武器交易方麵的人脈大把大把的，那些閑置的軍事物資，就被他們拿來換錢花了。你知道無論是新政府，還是舊政府，本來就欠他們的，有些人因為過去和美國人和北約做過對，所以美國人就要和他們算總賬，把他們從情報係統搞了出去。有些人一輩子都在搞情報工作，出去之後你叫他們喝西北風嗎？他們都是經過完整的軍事訓練和情報訓練的高級人才，所以他們當然要把自己失去的再拿回來了。我知道美國人把我們這些人叫做軍火走私犯，他們甚至說我替那些軍火走私犯洗黑錢，其實我們隻是把應該屬於我們的東西再拿回來而已！這又有什麽錯呢？”


  明勝利點頭表示同意他的說法，然後開口說道：“所以當您和您的孫子申請政治避難的時候，我積極為您爭取了政治避難的身份。我們也對那些東歐的同行遭到不公正的待遇，感到義憤填膺。雖然他們的行為有些過激，但也是可以原諒的嘛！他們實際上，用您的話說，隻是在拿回國家和政府欠他們的，站在我們搞情報的人的角度來看，這並沒有什麽不對的！我曾經和亮亮說過，如果要是我遇到了那種情況，我可能會和他們一樣，作出相同的選擇的！不過我現在更感興趣的是，您的這個網絡，在您離開瑞士之後，是否遭到了破壞呢？”

  亨德裏奇·穆勒坦白的回答道：“恐怕和貝多伊齊有關的那些人應該都已經遭到了美國人的肅清了，我當時極力勸他和我一塊兒來中國，但是你知道，他是個歐洲中心主義者，他不願意離開歐洲，而且他覺得他有能力和美國人在南斯拉夫在幹一仗！現在他弄得家破人亡，我也隻能為他感到遺憾了！不過我掌握的那些人應該都已經很好的隱藏起來自己了，所以我在歐洲的網絡應該是還算健全的。”


  明勝利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點點頭說道：“穆勒老師，您應該也知道，如果我們按照私人的交情來說，我可以毫不求回報的來幫助您，也可以進我的全力來庇護您和您的孫子。但是呢，現在畢竟是國家出麵來庇護您和您的孫子，您知道政府機構做這種事情往往都是需要一些回報的。您手裏掌握的這個武器交易網絡，我覺得現在是您手中最大的籌碼。您可能也知道，我們國家在過去也實行過軍事優先的政策，但是我們現在與經濟建設為中心，需要大量的資金，我們也有大量的冗餘軍用物資需要趕快處理。處理了這些多餘的軍用物資，我們可以盡快回籠資金用於經濟建設，也可以減少維修和保養的費用支出。如果您能夠利用您的網絡，幫助我們盡快解決這個問題的話，我想我們的官方方麵一定會給您提供最優厚的待遇。”


  亨德裏奇·穆勒明白明勝利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自己之所以能夠受到官方庇護，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官方看中了自己銷售武器的渠道，有意與自己合作。


  亨德裏奇·穆勒試探著問道：“那麽說，你們想打入到歐洲市場和非洲市場了嗎？”


  明勝利微笑著點點頭，說道：“不光是歐洲市場和非洲市場，隻要有需要的地方，我們都可以提供，您知道我們現在要發展全麵的對外開放，一定要走出去，打入全球市場參與競爭！而全球市場中最大頭兒的就是軍火貿易，雖然飛機坦克我們現在還賣不過蘇聯人和美國人，但是在輕武器和其他的小型重武器方麵，我們所能提供的商品的性價比絕對比美國人和蘇聯人要好！”


  亨德裏奇·穆勒點點頭說道：“放心！武器貿易這個東西，有它自己的特點，隻要是好東西，不愁沒有銷路。我有現成的銷路，你們有好貨，我想我們雙方一定會合作愉快的！”


  明勝利高興的微笑著，舉起了酒杯對亨德裏奇·穆勒說道：“那穆勒老師，我們幹了這杯酒，祝願我們今後合作愉快！”


  於是雙方舉起酒杯都一飲而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