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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6去西柏林

  在華裔學生的聯誼會結束之後,楊明和明陽找李天擇約定好了前往西柏林的時間,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就前往了查理檢查站。


  位於弗裏德裏希大街的查理檢查站在冷戰期間是非德國人在兩個柏林之間通行的關口之一。


  查理檢查站是在1961年至1990年間東西柏林間三個邊境檢查站之一,查理-Charlie是英語之中的首字母“C”的代名詞,查理檢查站即“C”號檢查站之意,是當時東西柏林之間西方盟軍軍人唯一的出入檢查站,也是所有外國人在東西柏林間唯一的一條市內通路。


  所以作為在柏林的外國人,楊明、明陽和李天擇三個人要想從東柏林到達西柏林,必須從查理檢查站通過。


  查理檢查站其實是橫亙在大街上的一個簡易的哨站而已,如果你站在查理檢查站的東柏林這邊向西柏林方向望去,會看到在檢查站的牌子上分別用英文、俄文、法文及德文寫著:“你即將離開蘇聯占領區”,而另一麵則寫著:“你即將離開美國占領區”。


  東西德國成立後,西方對東德采取了“放血”政策,讓西德人進入東柏林搶購東德的低價商品,使東德經濟遭受了重大損失。而人才的流失更讓東德政府出離憤怒,有很多熟練的技工,科學家,醫生,在柏林牆沒有築起之前,都自由流動到西德方麵去了。


  有統計顯示,在1945年至1961年之間,總共大約有250萬東德人通過東、西柏林的邊界逃離,東德人口因此減少了15%。


  1961年8月13日淩晨,東柏林街道的燈光突然熄滅了,東、西柏林的邊界線被無數輛軍車的大燈照如白晝,短短 六個小時之內,有五萬名東德士兵在東西柏林之間四十三公裏的邊界上,用鐵絲網和水泥板築成了一道屏障,僅留下查理檢查站等三個哨卡作為進出通道。


  雖然此前柏林已經被分治了,形成了意識形態上的互相對立,但東、西柏林的邊界依然開放。那時,每天大約有50萬人往返於東、西柏林之間。這道憑空出現的牆壁建築,一下子就阻斷了東、西柏林的交通和人民的交往,成千上萬的親朋好友的聯係,被突然出現的隔離帶硬生生的掐斷了。


  有些家庭由於猝不及防,家庭的成員被隔離在了柏林牆的兩邊,造成了長期的分離。這也是為什麽自從柏林牆被建起來之後,偷越柏林牆成為了一種非常常見的現象的原因之一。當然,前期偷越柏林牆的人,也許是為了家庭團聚,但是到了冷戰後期,很多人都是為了處於政治目的,或者經濟目的,而翻越柏林牆的。


  李天擇開著他的捷克生產的斯柯達轎車,走到了查理檢查站的邊緣。


  東德這邊的蘇聯士兵察看了車上三人的身份證明文件,然後開出了一紙通行證,又在他們的通行證上蓋了一個戳,然後用德語對他們說道:“你們這些中國人又去西柏林那邊購物嗎?”


  李天擇一副痞裏痞的社會人樣子,朝俄國士兵塞了一包香煙,然後說道:“對啊,我們新來了個朋友,想去西柏林那邊買點東西。”


  俄國士兵望了一眼西柏林的方向,很蔑視的說道:“那邊的東西是多,但是每樣都很貴!你們這是給西柏林的資本家啊,送錢去呀!”


  說罷,這個俄國士兵也發出了壞壞的微笑,李天擇也對他還以壞壞的微笑,然後那個俄國士兵擺擺手,擋路的橫杆就抬了起來,李天擇他們的車就進入到了美國檢查哨的一邊。


  美國人看到車子從東柏林那邊過來了,然後有一個美國兵走到了斯柯達車旁邊,對車子裏麵駕駛員座位上的李天擇用英語冰冷的說道:“把通行證給我看看!”

  這時候,李天擇把他們三個人的通行證遞給了那個美國大兵,而與此同時,在通行證下麵則塞了一些西德馬克,美國大兵接過通行證之後,摸到了通行證底下藏著的西德馬克,臉上才開始露出笑容,然後敷衍了事的在通行證上蓋了一個章,就揮揮手,示意讓李天擇他們趕緊走。


  於是李天擇趕緊開車,離開了查理檢查站,開往了西柏林。


  在車上,明陽問道:“這兩邊要的東西還都不一樣啊?”


  李天擇回答道:“是啊,蘇聯人這邊要煙,特別是遇見執勤的俄國兵和烏克蘭兵,他們大部分都會說德語,你如果給他們一包煙的話,他們會很高興的。而美國人就要貪婪的多,他們都是直接要西德馬克的。”


  楊明這時候說道:“現在蘇聯國內物資奇缺,以前蘇聯紅軍是供應煙草的,現在他們自己也不供應煙草,所以這些蘇軍士兵才找往來查理檢查站的人要煙抽;美國人就不一樣了,他們想在西德這邊愣充大爺,扮有錢人,而且西德這邊金錢至上,有了錢什麽都可以買,所以這邊商品經濟很發達,他們直接找往來人員要錢就可以了。”


  明陽這時候問道:“看來蘇聯和東歐這邊還真是出了問題了,現在他們的軍隊裏連煙都不發了嗎?”


  楊明回答道:“都是戈爾巴喬夫的新經濟政策改革鬧的,據說在戈爾巴喬夫改革之前,蘇聯人的生活水平還可以,但是後來越改越壞,現在百貨商店裏貨架都空了,但是民主德國這邊還好,副食品供應什麽的還都跟得上,但就是一些蔬菜和水果吃不到,比如香蕉什麽的,這些熱帶水果,就很少能在民主德國這邊的商店裏見到的。相反,你看聯邦德國這邊,你看那些路邊擺的水果攤,香蕉是最常見的水果了。”


  這時候,李天擇插話道:“不是有那麽多笑話嘛,說是在邊境線上,東柏林這邊站崗的東德士兵見到了西柏林那邊站崗的西德士兵,然後西德士兵吃著香蕉對東德士兵譏諷的說:我們這邊有香蕉,你們那邊有什麽?這時候,東德士兵很不服氣的說道:我們這邊有蘇聯人!然後西德士兵嘲笑東德士兵說:可是你們沒有香蕉吃!然後東德士兵就對西德士兵說:等到蘇聯人過去你們那邊兒,你們也沒有香蕉吃了。哈哈……”


  李天擇講完這個笑話之後,自己就笑了起,楊明和明陽也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然後明陽說道:“真是太諷刺了!一東一西;一邊是西歐福利國家的資本主義,一邊是東歐蘇聯式的社會主義;一邊隻要有錢什麽都可以買到,可是很多人沒有錢,一邊就算有錢也買不到,雖然大家的富裕程度差不多,但是物資卻很短缺。也許把這兩個國家勻一勻,就好了!”


  楊明這時候說道:“也許到那個時候,柏林牆就倒了,不過很可能會引起歐洲地緣政治的災難!”


  明陽點點頭表示同意的說道:“是啊!蘇聯和東歐的社會主義國家,如果再這樣搞下去的話,我看離地緣政治的災難就不遠了!”


  這時候李天擇說道:“不愧是從帝都來的,什麽話都敢說呀!你這話要是叫史塔西的人聽到了,還不把咱們三個都逮捕進去問話呀!哈哈……”


  這時候三個人都笑了起來,但是在明陽的心頭隱隱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東西柏林的對比讓他看到了以蘇聯為首的華約組織和以美國西歐為首的北約組織之間實力對比的一個縮影,這也預示著日後蘇聯解體和東歐劇變的一個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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