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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 波羅的海偶遇海森堡

  伯納德·明拿著假證件,易著容,坐上火車居然一路走到了呂貝克,在呂貝克他又轉船去了哥本哈根。


  在到哥本哈根的航船上,伯納德·明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心想,這一路怎麽會這麽順利呢?

  後來,他仔細回想了一下他這一路的經過,原來自從1933年阿道夫·希特勒上台之後,有很多德國人都紛紛開始向國外逃離。而這時候在北德地區,與南德的巴伐利亞自由邦等地不太相同的是,納粹黨的勢力還不是很強大,鐵路和航運係統還控製在社會皿煮黨掌握的工會手裏,因此這一路上,他在北德地區並沒有遇到什麽像樣的檢查,所以得以順利逃脫納粹的魔掌,乘上前往哥本哈根的航船。


  航船駛出梅克倫堡灣,繞過洛蘭島,又繞過了法爾斯特島和默恩島,直接進入了波羅的海,從波羅的海北上,直奔哥本哈根而去。


  波羅的海的天氣狀況很好,萬裏無雲,海風徐徐,伯納德·明閑來無事跑到甲板上吹吹海風,觀光海景,放鬆一下連日以來緊張的心情。


  此時,伯納德·明已經完全把易容的妝容卸了下來,並且已經擦洗幹淨,而他也開始使用自己真實的身份證件了。同船的有很多人,都是從德國逃往丹麥,再取道逃亡到其他國家的德國人。就連這艘航船的船長也準備逃往丹麥,不再回德國了,因為船長還有大副都是猶太人,所以這艘船可謂逃亡之船。


  不過這船上還有一個特殊的客人,他並非是為了逃亡才去哥本哈根的,那就是此時剛剛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的沃納·卡爾·海森堡(Werner Karl Heisenberg),他與伯納德明是老相識了,並且在伯納德·明剛到柏林大學,外出參觀紀念羅莎·盧森堡和卡爾·李卜克內西被害地的時候,幫助伯納德·明逃離過右翼勢力“自由兵團”的檢查。


  此時,海森堡坐著這艘船,要前往哥本哈根會見他的亦師亦友的老同事尼爾斯·亨利克·戴維·玻爾。他稍微有點暈船,所以也跑到甲板上來溜達一下。


  伯納德·明在甲板上溜達溜達,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個人長得與剛剛獲得諾貝爾獎的海森堡十分相似,於是伯納德·明有些激動的走過去,想看個究竟。等到他走到了近前的時候,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就是海森堡。


  於是伯納德·明走過去,向他打招呼說到:“海森堡先生,您好!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伯納德·明,您曾經幫助過我。”


  海森堡怕海風把自己的帽子吹走,一手捂著帽子,一手拿著一根點燃的香煙,扭過頭來,看看跟他打招呼的人。起初他並沒有認出伯納德·明,所以他反問道:“嗬嗬,您好,先生,你認得我?或者說我認得您嗎?”


  伯納德·明客氣地說道:“您還記得您在柏林幫助過一個中國留學生,逃離了自由兵團的檢查嗎?”


  海森堡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上下打量著伯納德·明,然後驚奇的說道:“哦,我有印象。那時候那幫該死的臭丘八們強迫我參加他們的自由兵團,結果還讓我到河邊去巡邏。我正好碰到一個憑吊盧森堡和李卜克內西的中國留學生,他身上有普朗克教授的親筆信,我一看他是普朗克教授的學生,我就把他護送回了柏林大學。你該不會就是那次的那個中國留學生吧?”

  “是的,先生,就是我!見到您真高興,我是不是應該祝賀您獲得了諾貝爾獎呢?您真是太了不起了!”伯納德·明恭敬的說道。


  “嘔吼,諾貝爾獎嘛,其實都不能說明任何問題,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獲得諾貝爾獎,我覺得給我帶不來任何好處。”海森堡抽了一口煙,然後聳聳肩膀說道。


  “可是畢竟諾貝爾物理學獎是獎勵給那些有傑出貢獻的物理學家的,如果一個物理學家能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的話,那表明他的工作受到了最高的認可。”伯納德·明說道。


  “你現在……博士畢業了?”海森堡轉換了話題,開始詢問伯納德·明的情況。


  “是的,我今年剛拿到博士學位。玻爾教授聘用我去哥本哈根大學理論物理學研究所工作,給了我一個研究員的職位。”伯納德·明回答道。


  “小夥子,幹得好!現在哥本哈根大學理論物理學研究所有一大批,非常好的科學家。包括玻爾那個家夥在內呢,你在那裏可以學到很多東西,了解到宇宙和物質的奧秘。正好我也去哥本哈根大學,咱們兩個順道兒。”海森堡誇獎道。


  “您也是要去哥本哈根嗎?”伯納德·明謹慎的問道。


  海森堡又抽了一口煙,笑著說道:“哈哈,我是去看看哥本哈根那邊有什麽適合我的職位,和你去應聘工作不一樣啊,小夥子。你可能也知道,德國這邊現在太亂了,阿道夫·希特勒贏得了大選的勝利,終於上了台。有很多著名的科學家紛紛都出走了,我雖然還沒想好是走還是不走,但是我要為自己留條後路吧。我可不想像在慕尼黑的時候那樣,被卷入到什麽事情裏無法自拔,到時候如果真要那樣的話,想跑都跑不了了!”


  伯納德·明分析道:“您是一個真正的德國人,是個血統純正的日耳曼人。離開德國的基本上都是猶太人,或者是左翼知識分子,或者像我這樣的外國人。我想即使納粹黨上台,也不會對您的工作或者職位有什麽影響的吧。”


  海森堡歎了一口氣,說道:“唉,這可說不一定哦?!有很多科學家並不是因為他們的政治傾向或他們的種族而離開德國的,而是因為他們太出色了,受到了同僚的嫉妒。現在我獲得了諾貝爾獎,就成為眾人的靶子了。我畢竟隻是一個科學家,而且我的主要精力都投入到科學研究中去了,我並不是一個很好的社交家。所以你們中國有句諺語不是說的好嘛,君子無罪,懷璧其罪。現在有很多雙眼睛都在盯著我,給我挑錯呢。對了,你現在的導師應該不是普朗克教授了吧?”


  伯納德·明回答道:“是的,是埃爾溫·薛定諤教授,不過他也是剛剛離開了德國,到澳大利亞去了。”


  海森堡好像如獲至寶,高興的手舞足蹈的說道:“你看,你看,為什麽他要離開德國?他一不是猶太人,二不是左翼知識分子。其實我告訴你吧,就是因為他的花花腸子太多了,他就是一個多情的種子。我知道在維也納和柏林,有很多人都看不慣他,所以他們不會用他的政治傾向和種族問題來攻擊他,而會用他的生活作風和私人感情問題來攻擊他。尤其納粹這些家夥,薛定諤過去公開諷刺過他們,但是後來呢,又迫於壓力寫過悔過書。所以說呀,知識分子圈裏麵的事情,可不是這麽簡單哦!小夥子,你是一個東方人,在白人知識分子圈裏做學問,尤其要注意這一點。千萬不要做出頭鳥,也不要期望做出什麽成績,因為現在整個歐洲,特別是德意誌民族為主體的這些國家,全都他媽的是納粹思想。小夥子,記住我說的話吧,說不定我的話還能救你一命的!”

  伯納德·明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


  海森堡此時抬起頭來望了望天空,伯納德·明也跟著海森堡一起抬頭仰望天空。二人看到在天空上有一隻翱翔的海鷹,它正在追逐著其他的海鳥。


  海森堡指著那隻海鷹說道:“你看到這波羅的海上的雄鷹了嗎?它現在可以在海天之間自由翱翔,可是我們人類自己呢,永遠也不可能像蒼鷹一樣自由自在的在天空中翱翔。”


  “向往自由確實是人的天性,不過現在目前歐洲的形勢,好像人們是越來越不自由了。”伯納德·明接過話茬兒說道。


  “嗯,是啊,沒錯,就是這樣的。我也想像薛定諤一樣拍拍屁股走人,可惜我這人隻會說德語和丹麥話,就算是跑路也隻能跑到丹麥這邊了。”海森堡終於抽完了這根煙,將煙蒂扔進了波羅的海之中,然後他繼續風趣幽默的說道,“你知道,我的測不準原理最終講的是什麽道理嘛?”


  “您指的是物理方麵的,還是哲學上的呢?”伯納德·明問道。


  “當然不是物理方麵的,物理方麵的是考不倒你這種優秀的博士生的。你就說說,你對測不準原理的哲學上的理解吧?”海森堡回答道。


  “我們可以知道在因果律的陳述中,即‘若確切地知道現在,就能預見未來’,所得出的並不是邏輯上的結論,而隻是邏輯上的前提。按照您的測不準原理,如果我們不能知道現在的所有細節,那麽對於未來的預測也不可能了。不過我覺得經典力學中的確定性在宏觀方麵,還是有指導意義的,您的測不準原理應該隻在微觀方麵才起作用。不過讓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麽宏觀上麵的確定性是建立在微觀上的不確定性上麵的呢?!這讓我感到十分的困惑,我的博士畢業論文也是在寫這方麵的問題,薛定鍔教授也給我了一定的指導,但是我自己感覺我還是沒有把這方麵的問題研究透。”伯納德·明解釋道。


  “小夥子,你想多了。其實我的測不準原理,一句話就可以概括,那就是:過去不可追,未來不可知,我們唯有把握現在!”海森堡拍了拍伯納德·明的肩頭說道,“走,我們去餐廳,我請你喝酒去!”


  於是二人向船艙裏的餐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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