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輪回之數
“前輩，難道真的沒有化解的辦法？至少也要撐到界獸複蘇才行。”蘇離道。
老莊主搖搖頭，道：“這輪回注定要結束，萬千生靈也注定要寂滅。這件事情，就算是我們所向往的仙都未必能夠阻止。不過，卻仍有一絲轉機。”
“轉機？”蘇離呢喃重複，老莊主這話是什麽意思。
“蘇離，從你被界獸吞噬不死開始，我便一直關注你。一路的成長雖然奇遇不斷，但你始終穩紮穩打。而且，你是那個人的傳人。你們這一脈似乎是注定了要為輪回而戰。”老莊主導。
蘇離並不意外老莊主知道他為人皇經的傳人，這樣一個超然物外的高人如今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輪回注定毀滅，而且不會再有新的輪回出現。這是劫，我們都無法渡過的劫。實際上這輪回早在百萬多年前便該毀滅，卻憑人皇一己之力為大世終生爭得了百萬多年的時間。
可是該來的總會來。我料想當年這大世因人皇而存，那麽你身為人皇的傳人或許會是一個異數，故此才讓你來投卜；誰料卦象竟與我自己問卜的結果一模一樣。我不死心，耗心神再度推演，果真存在一絲變數。掛為你卜，而你則是那個變數的開始。”
老莊主歎息而語，蘇離則有些無奈。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他本想做一個閑雲野鶴之人，誰料這大世的擔子竟全數壓在了他的肩上。
“那……我要如何做？”蘇離不是自私的人，從當初他阻止界竹毀滅界獸開始便注定了他不可能對這件事情袖手旁觀；哪怕最終結局發生的時候他已經死去千百年。
“不知道，變數在你，如何變沒有清楚。蘇離，天命是個很縹緲的東西。你覺得可以改變的時候偏偏一切不能如願，而你覺得一切注定的時候卻又在悄然改變；做你自己就夠了。”
聖人心性無人能揣測，說了這麽多最終也隻是讓蘇離該怎樣便怎樣，似乎做這一切都沒什麽用。
“前輩，我有一事心中疑惑。”蘇離問道。
老莊主開口：“說。”
“傳聞修者天壽不過一千五百載，可神界最後一個聖人是人聖，而他的時代如今已經過去了千餘年。按照界定，是不可能存在您這位聖人才是。”蘇離道。
“哈哈……”老莊主聽後大笑。
蘇離不問所動，繼續開口：“所以我想要知道，到底是這傳說到底是不是假的。”
“這傳說是真的。沒有人可以平白活過一千五百歲，哪怕你是皇者。”老莊主看著蘇離求惑的表情平靜開口：“等你到了我這個境界就會知道，我如今說了對你有害無益。”
果然跟雨族那位老前輩的話一樣，遮遮掩掩。蘇離搞不清楚他們這些人如此隱瞞有什麽好處，又不是什麽天道秘密。
索然無味地出來，外麵的人竟還等在外麵。被聖人召見那可是修界莫大的榮幸，隨便一兩句的指點都夠這些小輩們受益終身。
“咋樣？我師傅給你什麽好處了，身為兄弟你的分享分享。”淩墨直接湊上來嬉笑。
“好處沒有，麻煩倒是不少。”蘇離在人群中看了看，沒有發現洛櫻，知道她應該是去照顧小晴了。
李魔這時候很嚴肅地拉著蘇離低聲說道：“蘇離，你該知道小葉的事情了吧。”
蘇離點點頭，單手捂著胸口神情染出哀傷，“我是個不詳之人，給了她們太多苦難。”
“你無需這樣自責，她們既然選擇了你，就會想到該承受的一切。換做是她們有危險讓你來犧牲自己，怕是你比誰都會果斷。”沫蘺道。
“哥哥，小葉姐真的回不來了？”葉曉曉也知道了這事情，這些人裏麵她對小葉的感情是最深的。
蘇離笑了笑，道：“會回來的。”
沒有人知道蘇離為什麽還要這麽說，隻是大家都不清楚，在蘇離的丹府之中靜靜地躺著一顆金綠色的種子，被蘇離的靈泉不住洗滌。
聖道山莊是一片樂土，兩隻憨厚的荒犀在花間不住的奔跑，蘇離幾個人也都在暢飲大笑。小晴半躺在長椅上，雖是虛弱神態卻是很安詳。洛櫻很小心地坐在她身旁，事無巨細的照顧著。
李魔、淩墨二人各自衍化自己的道法來互相比拚，蘇離作為三個人當中第一個衝入六重境之人自是被選座了裁定。
說道蘇離跨入大能之列，那一場破境天劫著實令人心寒。足足持續了十幾日，一場接著一場。破境劫後跟著三重異劫，就算是聖道老莊主這位聖人都被引得出洞觀望，不住讚歎。
轟隆隆……
幾個人尚在笑談之中，就看到天際竟然有劫雲再聚。這在聖道山莊倒不是什麽新鮮事兒，畢竟這是對天下人開放的道場，不時便有人在這裏渡劫。
“好強烈的天劫，蘇離，貌似你在二重境的時候也就程度吧。”淩墨‘滋嘍’一口酒灌了下去，一旁的葉曉曉當即便給他再斟滿一杯。
看這廝的德行，蘇離忍不住吐槽：“現在都是我妹夫了，也不叫一聲哥哥，沒大沒小的。”
事情果然如最初所想，淩墨這廝把葉曉曉給追到手了。這二人的婚禮也隻有這麽幾個人參加，可相比世人的大族婚禮不逞多讓。
主持婚禮的是蘇離這位六重境的大能，賓客之中修為就沒有四重境以下的人。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二人的高堂上坐著的可是一位聖人！
“切，你們又不是親兄妹，本莊主大了你七八歲，誰叫誰哥！哎呀……”
話沒說完就被葉曉曉給掐的吱哇亂叫，逗得一群人哈哈大笑。
天劫還在繼續，幾個人越看越來了興致。淩墨招來莊中的執事問道：“你可知是誰在渡劫？”
“回莊主，渡劫之人不在莊中，不過也快到了。”
“哦？”
幾個人不容這執事多解釋，悉數起身向外走去。
就見石道之上，一個少年背著一柄黑色的長刀跨步而行，兩眼之中閃爍的堅定令人讚許。
“這少年心性之堅是我從未曾見過的，扛著雷劫走我聖道山莊的試煉石路，有意思。”淩墨抱著肩收起了嬉笑。
“這人是來找蘇離的吧。”李魔道。
“用你廢話，誰都看出了他背著的是鈞刀，蘇離住在聖道山莊又不是秘密。”淩墨揶揄他。
隆隆的雷澤直到這少年走到莊前才結束。不過因為這裏是聖道山莊，聖道遮蔽了旁人的氣息，所以這天劫並沒有招惹他人。
少年走上來後依舊那副冷漠的神態，掃視了莊前一群人後終是將目光落在蘇離的身上。
“我要戰你！”
很直白，都把淩墨都逗樂了。他笑嗬嗬地開口：“小家夥，我們一群人站在這裏看你走上來，怎麽說也得叫聲前輩意思意思啊。就算你看不上他們，至少我這個莊主你得尊重尊重；畢竟你來的可是我聖道山莊啊。”
少年橫了他一眼，道：“不必了，我本就沒有進莊的念頭。”
“哈哈……”
李魔這貨聽了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一把拍住少年的肩膀：“不錯不錯，有個性。”
砰！
就見少年肩膀一抖，直接將李魔的手震開，惹得眾人連連稱奇。
“我憑什麽要聽你的？”蘇離笑著問他。
“就憑這鈞刀現在在我的手中。你是上任主人，我是現任主人。鈞刀隻有三位主人，刀君前輩自是不可說。但對於你，我覺得你不配做它的主人。”
“你這小子夠狂妄的。”淩墨笑道：“當年雖執此刀大殺四方，斬了多少位神界天才。等你做到了這些再來談配不配的問題吧。”
揮手一指，這少年當即被他震出了山門之外，落在了山道之前。
“蘇離，你難道連出手的信心都沒有嗎？”少年在山外大喝，更是將鈞刀提起，開始蓄勢刀意。
謔……
聲音尚在山中回蕩，就見天際一道虛幻的刀影斬下，少年眼眸一顫，橫縱鈞刀急急阻攔，卻仍舊被斬得吐血翻飛，整個人都砸進了附近的山脈之中。
“我靠，你下手怎麽這麽狠？”淩墨道。
蘇離無所謂轉身，：“走了，再牢騷以後不許你吃櫻姐做的菜。”
嘩啦啦……
少年從山脈之中掙紮而出，一群聞訊來觀戰之人都在暗中議論蘇離以大欺小。這少年是近年來神界崛起的天才，若是蘇離肯同境一戰，少年未必沒有取勝的機會。
隻是少年站在空中遠遠地看著紫霞湧動的聖道山莊，許久之後竟在半空之中跪拜，三叩首後轉身離去，讓眾人很是疑惑。
“那是拜師禮啊，哥哥怎麽不阻止？”葉曉曉最後看到了少年的舉措，不禁開口問道。
“這家夥從見麵的時候就已經動了心思，可人家是來挑戰的怎麽好意思開口。索性那小子不是笨蛋，看出了蘇離的用意，也算是沒浪費蘇離這一刀的苦心。”淩墨道。
“就你廢話多。”蘇離既沒有承認沒有否認。是否真有師傅之名並無所謂；一刀所賜，能夠悟到多少就看他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