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見雨痕
可惡，竟然還遇到這種事情！
感受到身後窮追不舍的氣息，蘇離罵街的心都有了。這老變態怎麽對一個男人的身體這麽感興趣，聽起來有些毛骨悚然。
“小子，別跑了，你的身體要承受不住這裏的魔元氣濃度了，若是真給弄壞了老朽可會很痛心的。”
惡心人的聲音還在耳畔繚繞，蘇離此時的情況的確不是很好，這麽會兒的追擊，他已經竄出去很遠，周圍的魔元氣濃度已經到達了千倍左右，與之前瑤光不落凝聚出的領域差不多。
蘇離這時哪裏敢停下，那老家夥看重了他的肉身，停下來多半是要慘遭毒手的。
可身體現在已經開始出現不適的反應，周身的皮膚已經快被腐蝕幹淨，若非得自神之右手那神秘的金色紋絡保護，他此時恐怕隻剩下一副骨架了。
不行，這麽下去就算不被抓到也遲早要被這些魔元氣給腐蝕掉，拚了！
蘇離咬咬牙直接回頭，看到那老家夥身體周圍竟然泛起道道瑩白的韻光，散發著防禦法器的氣息。
看樣子他也要借助寶物才能承受不住這裏的魔元氣，既然不是肆無忌憚那麽結果就會給了蘇離一絲絲翻盤的機會。
“想通了？那就別猶豫，趕緊跟老朽回去，再拖一會兒我的寶體就廢了。”
蘇離冷冷一笑，道：“老子的身體就是自己的，你個老棒槌不要惦記了。想讓我乖乖就範？門都沒有！”
“看來還是要費一番手腳，雖然會損傷到我的寶體，不過有聊勝於無。”
那老者以勝利者的姿態冷言，神態從倨傲轉到嚴肅隻是瞬間的事情，出手雖然突然卻在蘇離預料之內。
轟……
蘇離直接一口血吐出翻到在地沒了聲息，那老者當即就急了。
“壞了，忘記這小子是強弩之末了，這一手怕是重了，如果死了就麻煩了！”
就見他急匆匆地衝向蘇離，就算很焦急仍舊沒有直接走到蘇離身邊，隔著一丈多遠便將蘇離淩空抓了起來，隻隨意探查後大笑起來：“果然沒死，你是想偷襲我？”
蘇離虛弱地睜開眼，整個過程勉強到讓人捉急。
“呸，但凡小爺再有一絲反擊的力氣也會跟你拚到底！”
哈哈……
老者直接束縛了蘇離的修為，大笑著將他夾起來轉身就向回走，嘴裏仍舊不住地嘀咕著蘇離身體的寶貴。
哢嚓……
老者隻跑了幾步就是一個踉蹌，情急之下直接一掌將偷襲他的蘇離轟了出去，更是帶著不信的神態大吼：“怎麽可能？你怎麽會是……”
蘇離被一掌震碎了胸口，塌陷下去有些嚇人。好在他們這種修為的人大部分身體的傷勢並不能給他們造成致命的損傷。
“料不到我還有修為？”
“你不是墮修魔身了嗎？怎麽會有這麽精純的神界靈氣？這不可能！”
蘇離勉強爬了起來，現在他的模樣有些淒慘，身上的皮膚被腐蝕的幾乎不剩，胸口也被砸的塌陷嚇人，若不是這身修為恐怕早就死了。
就見他將自己的胸口碎骨歸位，更是拍碎一顆丹藥塗在上麵，肉眼可見的恢複讓老者看得直愣眼。
“有些事你到死也不會知道。”
蘇離恢複了一絲體力，邁著步艱難地向外走著，身後的老者隻短暫的失神後便開始發出淒厲的慘叫。
那一擊蘇離根本沒可能要他命，索性他那件防禦法器隻是用來屏蔽周圍的魔元氣，給蘇離一掌震碎。
千倍所有的魔元氣，就算是天關六重境的魔界大能也需得循序漸進才能適應，更何況這人雖然是六重境的人，卻不見得身體的強度就能夠承受這裏的腐蝕。
再一次越境坑死一位六重境的大能，這對蘇離來說似乎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從他以雷劫開始越境殺敵到現在，死在他手中的高手不在少數。
隨著向外行走周圍魔元氣的降低，蘇離身體的變態也便逐漸顯現。在到達八百倍濃度的領域蘇離的皮膚便已經恢複的差不多，當然有這樣的速度全仗他的丹藥跟神之右手之中的神血滋潤。
再到那人身邊的時候蘇離已經徹底恢複，此時重新調用魔元氣丹府讓蘇離的臉色看起來略帶著魔族的灰白之氣，整個人也完全透徹墮修魔身的氣息。
蘇離靜靜地站在他麵前，不出聲也不開口。雨痕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麵孔讓他內心有些波瀾。十幾年未見，他竟真的在魔族遭受折磨。
看到他周身魔氣不住湧動，蘇離知道他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眼神一凜，蘇離直接出手開始將恢複神識的丹藥通過雨痕的眉心送入他的靈台。刹那間雨痕原本黯淡無光的神識得到了滋潤開始迅速變得壯大，隻片刻便將蘇離透入的神識逼出身體，宣誓主權。
一日後，雨痕緩緩睜開眼，看到蘇離的時候很平靜。兩人也沒有多言，相視一笑。
“不問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蘇離道。
“我已經知道了答案就無須再問。”雨痕平靜開口。
“你這人還是跟過去一樣。小晴也來了，在外麵。”蘇離提了一嘴。
“你不該帶她來，一旦墮修魔身就再無無法返回神界。”雨痕歎息道。
“你不打算回了去？”蘇離問道。
雨痕搖搖頭，道：“怎會不想。我想念雨妍，想念父母、想念老祖更想念依瑤。可是我這個樣子回去了又如何？先不論其他人，依瑤會接受現在的我嗎？”
“她會！”蘇離斬釘截鐵的開口。
雨痕眼眸一閃，暗淡的目光終是有了些許的生色。
“就算如此也終難在回去。我們可以散去靈氣丹府墮修魔身，但被魔元氣侵染血脈之後便再無可能回到從前。神界不可能容我們！”雨痕道。
“所以你就要放棄？打算在這裏孤老終生？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夜夜苦盼？”蘇離氣得上去便是一拳，隻把雨痕打得口吐鮮血，“我看錯了你！妄我們不惜這般大的代價來尋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雨痕躺在地上臉若死灰，儼然一副絕望神態：“我能怎麽辦？在神界孔家不容我，現在有了修為卻被整個神界唾棄。即便不心甘又如何？你可對抗整個神界嗎？蘇離，你也是墮修魔身之人，最好別回去，否則你會麵臨整個神界的攻擊，哪怕是那些曾經並肩作戰的同伴。”
“我回不回去是我的事情，就算你不回去也該去看看小晴吧，她很惦記你，比誰都惦記你。”蘇離道。
雨痕看看自己灰白的手，指甲漆黑利長，怎麽看著都已經找不到曾經那個風度翩翩的雨族天才少爺。
“我現在這個樣子早已經不是她記憶中的哥哥，我……我怕嚇著她。”
雨痕雙手抱著頭，滿身的黑色魔紋讓他看起來極為恐怖，這種明顯自然生成的魔紋在魔族都很少見，更別說他一個墮修魔身之人。
實際上這麽多年雨痕就是因為心中的執念而一直不肯就範。原本他可以與雨辰一樣有機會擺脫成為傀儡的命運，但他不想徹底淪為魔族的工具才會堅持了這麽多年。
或許他還會堅持很長時間，但如果蘇離不找到他終究是要被抹去神識成為傀儡。
“你是愛她的哥哥，也是她日日盼著見麵的親人。無論你變成什麽樣都是她的親人！小晴當初中了散魂之毒危在旦夕時最後的願望就是看你一眼。現在她就在魔界，你難道還想讓她失望嗎？”
聽了蘇離的話雨痕‘謔’的站了起來，雙目之中難得出現了堅定，“走，去見小晴。”
透過層層藍霧，向外走跟向裏走有著本質的區別，但是二人站在五百倍魔泉之前沉默，看得出雨痕很緊張。
蘇離拍拍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蘇離沒有選擇進去，這對兄妹許久未見，蘇離知道他們有很多話要說。
雨痕的身影猶豫般的進去匆匆而出，臉上帶著些許的焦急，一出來便拉著蘇離追問：“你確定小晴在這裏錘煉體魄？怎麽會沒有人？”
蘇離聽到這裏心‘咯噔’一下，直直衝入了魔泉陣法之中，裏麵的狼藉讓人觸目驚醒。之前的水潭崩塌，雪冷晴盤膝修煉的那塊青石更是四分五裂。
蘇離蹲下在青石上看了看，隨後又再陣中多處探查，之後神色匆匆地衝了出來，隻看了雨痕一眼便向外麵衝去。
雨痕心裏焦急，跟在蘇離的身後走了三裏多，有一處交戰的戰場出現，幾座深不見底的大坑溢滿了淡藍色的水，分明是魔元力所凝聚。
可這裏已經遠離高濃度的魔泉區域，沒有陣法的支撐是不可能凝聚出這些液體。蘇離忽然眉腳抖動，伸手在一旁的碎石間找出一枚布滿裂痕的玉符。
哢嚓！
蘇離的氣息騰的衝了起來，整個人變得生冷肅殺，就算是雨痕這個在魔泉裏待了十幾年的人也舉得心底發寒。
“瑤光不落……”
“你知道是誰動的手？”雨痕問道。
蘇離緩緩攤開手，碎裂的玉符塊塊跌落，是剩下蘇離冰冷的目光刺透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