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枯竭
“這……太珍貴了，多謝！”
聲音潺潺猶如細流小溪，蘇離雙目注視著眼前的‘空無’，就見那些懸浮在空中的大還丹粉末逐漸消失，也不知是被這人服用還是被這無處不在的異火焚盡。
呼呼呼……
周遭的異火忽然鼓蕩起來，蘇離衣袂抖動急急遮起一道靈力結界，似是害怕這些異火傷到雪冷晴。
“她……是你的愛人麽？”
那聲音再次響起，讓蘇離的心一顫。他猶豫了，也迷茫了。一直來，他都將小晴當做最親近之人，可卻從未曾想到這一層。
經人提醒低頭看時才發現，原來當年那個孱弱的小丫頭已經出落成為亭亭玉立的美女。
“她是我妹妹！”
思索再三蘇離竟是這般回答。二人共同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若僅僅以男女之情來衡量就太過片麵。況且小晴已經長大了，會有自己的感情。
“真好！可惜我沒有親人，體味不到那種親情。”那聲音帶著些許的嫉妒。似是因她情緒波動，蘇離感受到周遭的異火也跟著閃動起來。
不多時，就見一道淡淡的火影在空中形成，虛幻莫定。仔細端詳，這人竟生有一條猶如大魚一般的七色火焰尾身，在無形無樣的疑惑當中不斷遊曳。
“你……很虛弱嗎？怎麽竟這麽虛幻，我這還有大還丹的。”蘇離見到這女子之時心頭震撼。
雖然小金參為他指引了火靈之海的方位，卻並未告知他怎麽進入並且尋找到火靈鮫人。可是眼前這人竟生有半尾魚身，這不正是鮫人的最大特征麽。
“無需，我們火靈鮫人現在就是這種狀態。我們恐怕算是這世間最奇特的生靈，甚至我都不知道算不算做生靈。”那女子火金色的長發猶如在水中一般飄逸。
這漫天的異火猶如水一般托浮著她，身體似然虛幻卻讓蘇離感覺真實存在。
“你真的是火靈鮫人！太好了，我總算是找到你們了。”蘇離聽對方承認後自己驚喜，急急抱著雪冷晴走了幾步：“還請你救一救我妹妹！”
那女子聽後隻遊到雪冷晴的身前看了看，繼而搖頭後退：“她雖然是奇特的火係體質，但是傷的太重了。若想救她隻能用火靈之海的本源力量。”
“可是我朋友指引我到這尋找火靈之海，可在我眼中這裏並未與其他地方有任何異常之處。”蘇離道。
那女子點頭道：“你尋不到很正常。因為火靈之海……已經消失了！”
“這……怎會這樣？”蘇離聽後心底驀然升起一絲絕望。能夠拯救小晴的隻有火靈之海的本源力量。若真的消失，豈不是說小晴沒救了？
“唉……這要提及一件往事，也是我火靈鮫人一族的滅族劫難。”
這鮫人女子遊曳在蘇離周遭為他訴說。
鮫人一族最初便是誕生在火靈之海的深處。雖說後來可以自行繁衍，可火靈之海同樣是火靈鮫人一族的生存必須。
火靈鮫人生育能力極低，加上火靈之海不斷誕生的鮫人，才堪堪維持住種族的繁衍不滅。
而火靈之海的本源是一顆奇異的寶珠，一直以來都是放在火靈鮫人一族的祭壇之中由族中的聖女掌管。
許久之前，火靈鮫人一族聖女更迭，由一位年輕的女子接掌。可惜卻偏偏愛上了一個無意闖入火靈之海的人。她更是在無意間吐露了火靈之海以及火靈鮫人一族最大的秘密。
所有由火靈之海本源寶珠誕生的鮫人體內都會孕育出一顆火靈珠，是祭煉火係寶器的不二寶物。
這人利用火靈鮫人聖女的單純騙走了火靈之海的本源寶珠。
沒有本源寶珠的支持，火靈之海很快便枯竭。原本依靠火靈之海擁有強大戰力的火靈鮫人一族也失去了能力，更因火靈之海的枯竭讓這些鮫人無所遁形，很快成為了被人獵殺的對象。
那位聖女含恨自刎而亡，族中已經卸任的聖女前輩帶著七大祭祀出動追尋，可最終他們隻回來了一個人。
“所以那顆本源寶珠並未尋回！”蘇離見到今日的情形便已經猜到了結局。
女子點頭：“恩！不過那位祭祀也帶回來了令我們飽含希望的消息，那顆本源寶珠並未被人帶出赤焰嶺。當初那人騙取本源寶珠一麵是因為覬覦鮫人體內的火靈珠；另一方便則想靠著這顆本源寶珠走入赤焰嶺的深處。隻可惜赤焰嶺深處危險重重，就算是本源寶珠也未能助他活下來。”
“無數年來，我火靈鮫人一族不知多少族人走出祖地向赤焰嶺深處進發，企圖尋找本源寶珠來拯救瀕臨滅絕的火靈鮫人一族。”女子頓了頓繼續開口。
沉默上演，蘇離臉上的表情凝重。
過了許久，蘇離終是艱難開口：“想不到我還是救不了你。”輕撫雪冷晴的鬢發，蘇離隻覺自己的心都疼的碎了。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當會拚盡全力助你。我是火靈鮫人一族中最後一個誕生在本源寶珠中的鮫人，所以我的體內孕育著一顆火靈珠。我可以用這顆火靈珠來讓她暫時化作火靈之態依靠這漫天異火存活。不過隻能支撐十年！”女子道。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尋找火靈之海的本源寶珠？”蘇離問道。
女子點頭：“不錯。我本意要自己前去，可是我剛剛走出祖地便被人發現擊傷，若非我火靈鮫人一族的天性，很難逃回來。先生大義救我，如今累及先生去尋寶珠的確不當，可我現在真的沒有什麽辦法。原本我們借助異火還可生存，可現在赤焰嶺進入了靜寂期，十年間若再尋不回寶珠，我們鮫人一族就真的滅絕了。”
“可你失去了火靈珠豈不是要……”
“不錯，我會死！可若先生能夠成功尋回寶珠救我一族之人的性命，縱然我死又如何？”女子道。
“我怕辜負你的期望！畢竟我的修為淺薄，很難走到赤焰嶺深處。”蘇離道。
“生死有命，我既然不能如其他族人那般走出去為種族延續做貢獻，就隻能以這種方式了。請先生務必答應我！”女子抱拳求道。
蘇離內心猶豫了。畢竟這關乎一條人命，雖說現在火靈之海枯竭了，可這女子借著異火可再活十年甚至撐到赤焰嶺的靜寂期結束。
嗡……
蘇離猶豫間就覺眼前火色異芒大放，就見那女子的胸口竟緩緩升起一顆赤焰如火的珠子。
“既然先生猶豫就鬥膽讓我來做這個決定吧！據我族中那位祭祀的話，那顆寶珠很可能遺落在了第八重火嶺。無論成敗，若心代表整個火靈鮫人一族謝過先生！”
蘇離抿著嘴，看著那顆火靈珠沒入雪冷晴的體內，她整個人便開始虛幻化作了幻火形態，最後更是與周遭的異火融合在一處，看不出任何異常。
“除非有聖人降臨，否則她在這裏不會有任何危險；先生大可放心！”若心道。
“你……還有多長時間？”蘇離問道。
若心仍如之前那般在異火之中遊曳，隻是身子更加的虛幻：“沒多久了！先生莫怪，我在臨死前想再去看一眼長大的故土，告辭了！”
看著遊曳遠去的身影，蘇離內心莫名的苦澀。這哪裏是告辭，分明就是永別。
整理心情，蘇離知道現在不是自己傷感的時候。或許將那顆本源寶珠帶回才是對若心犧牲最大的安慰。
“小晴，等我回來！”
蘇離看看眼前的異火虛空，伸手抓了幾次終是確定小晴不會有任何危險方才下定決心轉身離開。
第八重火嶺，蘇離想象就覺得頭疼。如今他尚在第四重火嶺身體就已經承受不住，若能闖到第八重火嶺，至少也得將修為衝擊到天關三重甚至是四重境才行。
但是蘇離清楚自己，一直以來他在每一境界的戰力逆天，可修行的速度並不快，甚至連許多天才之輩都及不上。
為了小晴，蘇離決定賭一把，如今他的體內殘留著三滴聖藥參液，又有雪冷晴的聖體精血，雖然他現在掙脫了天道束縛恢複到了固有的修為，這些藥力與精血之力仍舊存在。
蘇離打算在半年之內衝擊天關第二重境；隻可惜當初煉製的破境丹在前些日子被他給賣了，不然還可以有更大的把握。
……
隆隆的海嘯之音不斷湧響，周遭的異火更是被擠壓的扭曲變形。於萬瀾蒸騰之間蘇離盤膝靜坐，頭頂有仙雲翻湧，左右有神虹隱沒。
曆經三月之餘蘇離終是將自己的沉韻積攢到極致，隻等待一個道悟契機便可嚐試扣關突破第二重境。
天關不過是脊背大脈的穴位之稱，扣關衝關便是衝擊穴位，貫通之後可助人修為更上一層樓，泯然蒼生萬物。
曾幾何時在東神域甚至是整個荒神域，天關境之人被人仰望，甚至稱之為神將、神王之屬。
如今自己登臨這一境界，有誰會相信蘇離曾經也隻是神將家族的一個小小人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