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此時若被擱淺，陳家人最是心底難安。如今他們勾結魔族的事情肯定是被孔家人發現，更有回光寶珠作為證據。一旦事發，等待他們的雖不至於是滅頂之災，可涉事之人多半都要被囚禁甚至處死。
相比陳家，蒙家家主則更關心兩個孫兒的大仇。見回光寶珠被鶴長老收起，並不打算立即公布結果，反倒讓他有了說話的機會：“諸位，我此次前來隻為大仇；還請東神院諸位長老莫要阻攔。”
鶴春一雖隻與蘇離說了幾句話，可卻感受到這少年的心性純正，多有不忍，開口道：“凡事都要講求事實。蘇離，我來問你，蒙佐、蒙前二人是否為你所殺？”
此事蘇離若是極力否認，蒙家也無可奈何。畢竟陳自紹並未親眼所見，況且現在一顆回光寶珠已然讓他們陳家自顧不暇，哪裏還有心情多管這閑事。
誰料蘇離竟點頭承認：“不錯，是我殺的！”
“好膽，殺了人，竟還承認的這麽理直氣壯。”蒙家家主氣息驟然一變，看樣子就要出手。
“你蒙家之人無端要殺我們兄妹，這事還請蒙家主給個說法吧。”雨痕此時問道。
“哼，說這些有何用？如今你好好的活著，我的兩個孫子死了。這個仇，我自是要報！”蒙家家主道。
雨痕聽後皺眉冷言：“如你所說，我等被蒙佐等人殺了便是白殺了嗎？”
“區區小族，也配質問我？”蒙家家主不屑開口。
雪冷晴見情況如此，不由得擔心蘇離的安慰，小手輕扯蘇離的衣角。她自然清楚蘇離為何殺人，說來說去隻因被圍困的是她。
“人欲殺我，難道我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嗎？還是說，殺人是你們神族特有的權利？”
“哈哈……”蘇離這話問出，就聽到一道高亢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狗屁的權利，狗屁的神族。在老子眼中，全都是一群偽君子！殺了就殺了，有什麽好害怕的，老頭子我這輩子殺的神族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姓蒙的也不再少數，你若有膽子，就來找我尋仇。”
殘破的衣服，赤紅的木杖，那個油膩膩的大葫蘆晃晃蕩蕩。
此人的到來，讓在場的人莫不震驚。
“老前輩親來多日，助我等擊退魔族。今日怎麽有空過來這裏？”陳長老笑嗬嗬地走上前。
誰料黑白老人揮袖來到蘇離的身畔，手中的木杖‘吭哧’一下插入了早已經凝固的岩石地麵。
“老頭子再不來，我這小友豈不是要被你們這群自恃身份的家夥給逼死！”
蒙家家主看樣子也是認得黑白老人，拱手道：“老前輩此言差矣。此子殺我兩個孫子，此仇豈有不尋的道理！”
黑白老人聽後一笑：“你三叔蒙無聞、七叔蒙無恨、八叔蒙無塵，都死在我手中。我跟你們蒙家的仇更大，不如你先來找我尋仇如何？”
蒙家家主聽後心中自是憋屈。這樁恨延續到他這一代已經足足近百年的光景，當年黑白老人以人族天縱之資與神族諸家天才爭雄。
更是斬十數位神族子弟，威震一域。如今登頂修途之巔，東神域少有對手，他區區一個蒙家小輩有何本事找他尋仇。
“前輩說笑，你們當年是爭雄之鬥，光明正大一戰，是我蒙家技不如人。如今這一樁卻是蘇離偷襲我蒙家之人，這種卑劣的手段我自然無法忍讓。”
“你胡說，明明是你蒙家的人聯合了陳自紹圍攻我兄妹二人，若非蘇離及時趕到，恐怕死的就是我們二人。”雨痕大聲道。
“正是，當日我跟蘇哥哥不過是在樹林間偶遇蒙家的三個人，結果他們一言不合就要殺人，若非蘇離哥哥修為高深，隻怕那時我們就要被殺。”雪冷晴在蘇離身後探出頭將陳年舊賬一並翻了出來。
黑白老人聽後點頭：“如此那就怪不得蘇離了；遙想當年也有不少這樣蠻橫的神族子弟，結果都被我給宰了。你小子倒是有幾分我年輕時的影子！”
“前輩，您真的要插手此事嗎？可別忘了，當年你殺了我蒙家三位族叔，驚動我蒙家老祖出麵。隻是老祖念你天資罕見，動了惻隱之心方沒有殺您，可當時您也對我蒙家承諾了三件事情！”蒙家家主道。
“嗬嗬，什麽惻隱之心，若非人族聖城來人，你蒙家的老家夥會放過我？不然現在他再出來，我同樣可以讓蘇離答應他三件事！”黑白老人道。
“無論如何，前輩的承諾還在，這事兒您總不會不承認吧！”蒙家家主道。
黑白老人點頭：“這個我自然承認！”
“那好，今日我以蒙家家主的身份動用前輩的一個承諾，不可插手蘇離與我蒙家的恩怨，前輩能否做到？”
麵對蒙家家主這一句問，讓黑白老人眉頭一皺。蘇離這小子很對他的口味，尤其是他身後的雪冷晴，更得這老人的喜愛。若是真的就這麽答應了，恐怕這二人都要性命不保。
“他奶奶的，麵子值幾個錢！”黑白老人思考了有一會兒，誰道最後竟冒出這麽一句話：“蒙小子，你休要拿那承諾來限製我老頭子。
這件事情我可以不管，可這本就是小輩之間的事情，若你蒙家有小輩來戰，便是殺他兩次三次我都不會過問。可若是你們這些人出手，那我老頭子就再給你蒙家一個承諾，殺盡你們蒙家這一輩的人！”
“前輩這話是不是有些過了？”陳長老聽後道。
“那就要看他們蒙家知不知道羞恥了。若是真的這樣打了小的來老的，那我老頭子就要免不了要把他們家那快要化道的老家夥給弄出來比劃幾下，看是他中用還是我老頭子厲害。”黑白老人木杖一抖，沒人看得到他是怎麽取下那個大葫蘆，總之一口酒慣了下去，模樣十分愜意。
麵對如此不要臉的老家話，蒙家家主自然心底罵娘。可人家的實力擺在哪兒，當年蒙家沒能奈何得了他，如今更是沒可能動得了他。
看著老家夥的架勢，多半說到做到。蒙家家主還真怕他把蒙家的小輩都給殺了。
蒙家這麽多年雖沒有什麽驚豔的人物，可每一代都有天資不錯的人承繼家族。一個家族的最大的底蘊，便是後繼有人，若真的給這老家夥殺光了一代人，蒙家雖不至於滅亡，可終是傷筋動骨。
“前輩，那要如何才能不插手此事？”蒙家家主道。
“隻要不是你們這些老家夥們出手，同輩之人我定不過問！”黑白老人道。
蒙家家主眼珠子一轉，道：“既然如此，我答應前輩便是。不過蘇離的天資便是與當年的前輩比也不逞多讓，我蒙家自愧難以尋到與之抗衡之人。既然我退了一步，還請前輩也退一步！”
“你就要說什麽？”黑白老人道。
“蘇離畢竟殺我蒙家二人，若是如此放棄我自心恨難消。我要他去天極闕；生，此仇我再不過問。死，全當是為我兩個孫兒報仇。”蒙家家主道。
“你要他去天極闕打擂？這根送死有什麽區別？”黑白老人聽後喝道。
“前輩，您是站在巔峰的人，又怎會不清楚那裏究竟是什麽地方。死，是他命中該有此劫。生，隻會在修途之上更進一步。這是我蒙家最大的讓步，若前輩還是執意不肯，那我也隻能拚著讓小輩在家族一輩子不出的後果也要斬了蘇離。”
黑白老人聽後微微皺眉。他清楚天極闕是什麽地方，這種事情他雖然可有決定權，可還是要聽一聽蘇離的意見。
“前輩，那裏究竟是什麽地方？”蘇離同樣好奇。
“那裏是這神界最冷血無情的地方。有的人無奈去了那裏，有的人則為了追求武修巔峰也去到那裏。不過最終能夠從裏麵出來的人很少。那裏，就是這神界沒有規則的擂台。
入之，生死定戰；要麽死，要麽連勝一百場。擂台的規則隻有一個人：殺死對手！”
“不過你放心，若你對同階一戰有絕對的信心，哪裏便是最好的磨練之地。”黑白老人頓了頓，道。
蘇離聽明白黑白老人的話，點頭道：“若是如此，我倒是真想去試一試。”
“蘇離，你別犯傻，去了的人多半都要死在那裏！”雨痕自然也聽明白這天極闕的規則。
蘇離卻笑道：“若你去了葉家，當會清楚這世間什麽才叫做天才。我要做那樣的人，就需得有這般磨練。況且，我也不想前輩因我為難，我去！”
“好，既然你答應了，這件事情我代表蒙家也應承下來。若你從天極闕出來，這筆債便消了。”
轟隆隆……
此間之人還在停留，便感覺這空間開始不斷顫抖，自是要崩塌一般。
鶴春一抬頭看看，道：“殘地要關閉了，咱們該出去了！”
黑白老人點點頭，大袖卷起蘇離四人直接飛起，並不理會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