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陰陽咒
陰陽咒？
蘇離疑惑重複，卻被那老者聽到，‘桀桀’一笑：“想不到你這小子竟還知道陰陽咒，了不起！”
“什麽是陰陽咒？”蘇離問道。
神魂老者歎息一聲，道：“罷了，或許今日你我都會死，便告訴你也無妨。陰陽咒是一門古老的功法，是正是邪沒有人可以確定。但凡修煉陰陽咒之人，無論心性如何，都將化身正邪兩道神魂。白為陽，夜為陰。正邪交替，猶如兩人一般。”
“就算如此，也隻能說此人正邪參半，如何會讓你這麽忌憚？”蘇離問道。
“修煉陰陽咒，傳說最後會雙魂合一，戰力是同階雙倍。隻是自從那一族開創了這樣一部功法，卻從未有人成功過。兩道神魂各有意識，又怎肯輕易合而為一。如今是夜晚，至邪之魂主導身體，殘忍嗜血，殺戮成性。”
殘魂老者沒有道明，蘇離卻已經猜到他的話意。夜晚是至邪陰魂主導身體，多半會殺了他。
“小子，愣什麽事兒？看出我修煉了陰陽咒，就該知道現在我為主導。你既然能夠贏他，那便雖我去看看另一盤棋局吧！”
說著他由不得蘇離拒絕，大袖一揮，直接將蘇離卷起，穿過層層陣法，最終來到一處小院。
院中擺放著一塊巨石，上麵坑坑窪窪，仿若被腐蝕了幾百年一般。石塊的上麵被曾經被削平，並刻有經緯棋紋，做成一麵棋盤。卻因為時間太久，已經被雨水腐蝕的坑坑窪窪，看著十分蒼涼。
棋盤上稀稀疏疏擺放著黑白棋子，有些溫潤如新，有些卻被時光腐蝕的近乎整顆化掉，甚至很難變出是白子還是黑子。
這樣一幅擺放了不知多久的棋盤，蘇離看著就有些打怵。
“陰陽咒讓我一分為二，那一麵怎麽也不肯與我相融，故而我們立下約定，以棋局為勝負，輸的人最終要被融合。一日夜一子，誰也未曾料到這一局竟然下了兩百多年！”至邪陰魂開口道。
“所以你想讓我幫你贏？”蘇離問道。
至邪陰魂邪異一笑，道：“兩百餘年，這棋局其實早已經到了最後幾手。上個月他落了一子，讓我很為難！”
至邪陰魂點出棋盤之上最新的那一顆白子，蘇離看了心中暗自讚許白天那一位的棋藝。這樣一顆子，看似漏洞百出，實則為白子創造了無數的可能！無論黑子如何落子，都要輸掉三四目的局麵；現在黑子隻能盡量選擇一處最恰當的位置來減少自己的損失，再圖重新拉回局麵。
這是黑子落子很容易，隻需尋到損失最少又最容易重新起勢的那一顆占位便可。
蘇離拿起黑子，便是他這個半吊子的人都知道該往哪裏落子。
至邪陰魂看到蘇離手動的方向就已經知道他欲要落子的位置，不由得露出邪異的笑容。
隻是，他的笑隻凝聚了不到半息便散去。因為蘇離的手竟僵在哪裏，而後再次動到旁處，如此接連三下，終是沒有落子。
蘇離的猶豫讓至邪陰魂心中有些疑惑，再次看向蘇離欲要落子的三處，仔細推算並無什麽異常，怎麽這小子竟然這麽猶豫？莫非是他看出了什麽而我沒能發覺？
實則蘇離哪裏是看出了什麽，現在後背一身冷汗。若非剛剛殘魂老者阻止，他剛剛已經落子，打破了至邪陰魂的猶豫。
這棋局至邪陰魂已經落了下風，他這一顆子完全因為害怕落敗才會如此猶豫。其實此手過後，他便是步步皆錯，也需得十幾手方能落敗。這期間還有無數的轉機。
所以此時他雖是下風之局卻不是敗局。若蘇離剛剛落子，幫助他走出這一步，那麽他留下蘇離的理由也就不複存在。
況且蘇離已經知道他修煉的是陰陽咒，就該知道他是至邪之魂。他又湊巧看到了蘇離與另一半的奇居，知道這小子的棋藝猶在他之上。若是給二人聯手，自己沒有半分勝算。
所以，蘇離隻要下過這一手棋，至邪陰魂定然不會留他過了今晚。
最終，蘇離將棋子放下，頗為忐忑地開口：“這一手有太多轉機，我不好下子！”
蘇離的演技不知是否騙過至邪陰魂，總之他並未繼續為難蘇離，目光仍舊放在棋局之上，道：“若是放在這裏，舍掉大龍尾部，三手之後我可在這裏落子反殺他七子！”
蘇離雙目沉靜，看似思索，實則是在聆聽殘魂老者指導。好一陣，蘇離開口：“不可！若是他在第二手落子此處，不僅僅是將你的此處封死，更是將這半片棋局全部鎖死，你要如何來下？”
至邪陰魂被蘇離這麽提醒，陷入思索，這一沉默便是三個時辰。一夜時間近乎轉過，蘇離此時緊張極了。他自是希望至邪陰魂如白間的陽魂一般思索忘時，讓他熬過這一夜。
“若是放在這裏呢？”忽然他開口，嚇的蘇離心頭一顫。
“此處看似你損失了四子，丟掉了小一角的局勢。我猜你的意圖是想誘敵深入，讓他在此落子三顆，如此你隻需在這裏落下一子，便可利用他自己的棋子封死一整條大龍！”
至邪陰魂點點頭：“我正是此意！前幾手這麽大的誘惑，他沒理由不會上當！”
蘇離卻忽然一笑，道：“若是他看出在你三手之後這一麵可成盾圓之勢呢？若是落子在這裏，恐怕你這局棋可以直接結束了！”
此話便是至邪陰魂聽了也是一顫。二人因為陰陽咒發下天道誓言，輸者被融合，成就曠古第一人。所以這一局很關鍵，他不能輸！
充裕一絲晨曦初生，明月既要沉淪。老者再次抬頭，蘇離看到他是雙眼竟然呈現不同的顏色。
“嗬嗬，就知道你這老家夥要找人相助！”
“是又如何？隻可惜你這一手太刁鑽，讓這小子也沒有辦法。”
“真的沒辦法麽？若是我來請教，隻怕你現在已經輸了。”
同是一人說話，語氣聲音完全不同。蘇離詫異地看著老者。
“小子，你居然敢騙我！”至邪陰魂被提醒頓時醒悟，仔細回想蘇離當時的神情，的確有些慌亂。
見老者起手，蘇離嚇的心驚。老者左手雖然驟起，竟被右手轉過來抓住：“在我麵前你休要傷人！”
自己同自己打架，蘇離還是第一次見到。之間兩魂操控同一具身體對戰，散發的氣息卻逼得蘇離幾經後退，仍舊心有餘悸，被震懾的雙腿發虛。
終於，晨曦徹底臨世，蘇離之間那互相攻擊的雙手突然停了下來，整個人氣喘籲籲的癱坐在地上，額間滿是熱汗。
“太陽出來了，至邪陰魂沉睡了，這個是至正陽魂。”殘魂老者這一夜的消耗的頗大，不過卻沒有選擇沉睡，他不放心蘇離一人在這裏對付這樣一個老怪物。
“小夥子，看來我得想辦法送你出去，不然那老家夥肯定會要了你命。”
至正陽魂為天地間最中正的神魂，他不願看到蘇離因此而亡。
“前輩既然也被封印在此處，想要送我出去談何容易。”蘇離苦笑。
“嗬嗬，其實這裏的封印多半都是我自己布下，正是不想在我夜晚沉睡的時候那老家夥跑出去作惡。
隻是他看不慣被我禁錮，所以又在我布下的陣法之上再結大陣。如此反複，才會有了今日的這處禁地。好在，我破解了他大半的陣法，加上我自行布下，能夠將你送到最外麵的兩層。
那兩層陣法我跟他各布下一座；所以你隻需破解他最後的一層陣法，便可出陣。切記，隻能破解不能破除。我用棋局拖住他兩百年，正是想要轉移他的注意，不去破陣。不然我二人的陣道學識相同，兩百年的時間什麽陣法陣法破不得。”
“前輩，他已經發現我的存在，若是無故失蹤，他定然會猜到什麽。”蘇離提醒。
“無妨，臨走前你隻需交給我三滴血，我便可造成你被我斬殺的假象；倒是他自會打消疑慮。還有，替我將此玉符帶出，即可幫我帶話，又能助你免受葉家查問。否則以你擅闖葉家禁地之罪，足可抹殺你！”
老者伸手在一塊玉符之上輕點，蘇離感覺有靈力流動。而後玉符被交到他的手上。
“前輩，您為何這麽幫我？若是您修煉陰陽咒的消息被我泄露，恐怕整個葉家都要遭劫吧！”蘇離最後問道。
誰料老者微微一笑：“人皇經再現，我相信那老家夥的選擇不會錯！隻可惜老友未能見麵，隻能隔空下了那麽一盤棋，足矣！哈哈……”
隨手一指，蘇離腦中登時便有了這裏外十八層陣法的全貌，更有其中十六層的進出路線。
人皇經三個字讓蘇離震驚，他腦中的殘魂老者尤甚。聽此人的意思，似乎知曉殘魂老者的身份。
蘇離明白殘魂老者的心意，欲要開口詢問，誰料這老者竟率先拒絕：“不要問緣由，待你的修為足夠之時便會知曉一切。”
揮手，蘇離整個人被老者直直送出三四層陣法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