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半步神泉
二人戰及此境，一人臨天而立，一人踏地而擎。雖然在眾多東神院弟子眼中少尊葉輝落入下風，不過眾家神族高手隱在暗處觀望，都知若是葉輝僅此便敗，也就稱不得少尊的頭銜了。
呼……
不知怎地起了一陣大風，吹起了無數塵埃。原本高大恢宏的演武台在二人對陣之下化作廢墟；這在東神院雖不是首例，卻也是多年未見。
此時院中眾位長老們皆是驚奇，葉輝的天資他們十分清楚，偶然冒出這麽個可與之爭雄的少年著實令他們意外。而且，看這少年的年紀也隻有十六七歲，若真能與葉輝戰得半斤八兩，假以時日便是超越也未必沒有這個可能。
“看來是我托大了！”葉輝泯然一笑，手中長劍被其丟出，選在空中‘嗡嗡’作響。
蘇裏仰望，隻見那柄通體雪白的尋龍寶劍竟隱隱發出龍嘯之音。這柄劍雖隻是以龍蛟脊骨密煉，卻也是沾染了一絲神獸血脈。
巧借神獸天威，葉輝這一劍威勢初成，仿若橫斷山嶽倒塌一般砸了下來。
蘇離踏在廢墟之中，於亂石間起刀逆斬。二人相距頗遠，那一道劍氣襲來，蘇離的刀怎麽也觸及不到。隻是不知怎的詭異，蘇離倒起的刀將一地亂石吸起，化作漫天石雨倒流而上。
這些碎石雖然堅硬，卻也不足以摧毀葉輝這一劍。隻聽得空中‘砰砰’炸響，未曾徹底落下的劍勢便將無數倒起的碎石泯滅。
蘇離的刀仍是那柄刀，意卻在瞬間更濃了。葉輝的修為精進，蘇離同樣沒閑著。尤其是被雪冷晴的修煉給刺激到，刻苦修習，刀意大進。
“我看到的是什麽？那是一柄墜天而落的巨劍！”有東神院弟子不禁開口。
“還有那倒勢而起的刀！你看，那是蘇離的刀！隻是怎麽會這麽大？莫非他們手中拿著的都是可大可小的寶物不成？”
“唉，這就是差距！所謂的刀與劍，皆在二人手中，我們看到的也並非幻象，是意！是勢！”
有弟子惋惜，卻也道出了實情。眾人尋聲看去，發現說話的竟然是東神院天榜排在前二十的一個高手。
刀劍之意，唯明悟！
二人在各自的道路上皆邁出了不小的一步。
“這恐怕是我東神域少輩之中最頂尖的碰撞了，隻可惜這蘇離的修為太低，不然定可創造奇跡！”有老人感歎。
“便是此時，我等也斷不出究竟是何人占據上風！”更有人搖頭。
卻見一個花衣老嫗笑著開口：“孰強孰弱此一陣過後就要見真章了。若這蘇離接不下輝兒這一擊，一切都隻是空談。”
“葉家雖是神君家族，可咱們打交道也有幾十年，這二人還未分出勝負，你可不要把話說的太滿！”一旁的老者露出不滿。
葉家的老嫗莞爾一笑：“眾人隻當輝兒占據修為天利，卻不知他一直都在壓製修為而戰，若真的放開，這蘇離豈是一招之敵！”
老嫗的話便是眾多高手聽了也是震驚萬分。二人雖未算鏖戰，可也凶險萬分。若葉輝表現出的戰力隻是壓製後，那麽他的真實戰力究竟會有多強？
“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與我們說一說！”有人不耐煩這老嫗在在的模樣。
老嫗見大家都起了好奇心，點頭開口：“輝兒是以五靈脈為根基築成的半步神泉修為！”
什麽！
各族長老們聽後皆是震驚。怪不得葉家老嫗這麽招搖，這葉輝竟然是以五條靈脈修築的半步神泉修為。
他們這些過來人聽後不覺讚歎，更是隱隱羨慕。靈泉境他們十分清楚，修途以凝氣境為根基，實則大家看重的不僅是凝氣境的戰力，而是最終修成的靈脈數量。
傳說中九經皆可成脈為，隻是從來沒有人能夠達到。甚至在他們東神域，超過六條靈脈的人都已經千餘年不出。
掙脫凝氣境的枷鎖，修者便會踏入靈泉境。會在丹府之中凝氣成泉，修為更進一步。不過在凝氣境不分伯仲的天才們，在這一境界便會清楚的分出高低。
一個修者，即便凝氣境中修為平平，隻要修成足夠數量的靈脈，便可有機會修築更高的靈泉來形成質的飛越。
四條靈脈以下者皆有機會築成凡泉，五條以上靈脈者方才有機會修築神泉；而傳說中的仙泉則需要幾乎從未出現過的九靈脈才能修築。
如今各個神族所持的功法雖然都可修成多條靈脈，可因人而異的資質牢牢束縛眾人。此間的多人回想當年，都是以三條靈脈甚至更少數量的靈脈修成凡泉。
靈泉境中的差距是質變。故而葉輝才會這麽強，就算是東神院天榜前五名都修入了靈泉境，可是凡泉對上神泉毫無勝算。
如此看來，這個蘇離以凝氣境的修為與這樣一個變態對決這麽久實屬不易。
轟……
眾人還沉浸在震驚，那一方二人終於交手。這一記攻勢迅猛，讓演武場徹底亂了起來。
席卷的罡風肆虐，周遭隻聽得陣陣慘呼。待到一切平靜，原本碎成廢墟的演武台竟徹底被風席卷一空，蘇離的周遭竟化作一塊平地。
而在周遭的東神院弟子各個鼻青臉腫，甚至不少人都是血跡滿身，模樣狼狽。剛剛的碎石隨著罡風肆虐之時傷到了不少的人！
可這些受了傷的人卻不顧自己的傷勢，隻想知道這一擊過後到底是誰贏了？
然而，蘇離與葉輝的佇立仍舊讓眾人吃驚！這樣一擊過後，二人竟然隻是臉色微變，仍有一戰之力。
“這……”
便是葉家的老嫗也是吃驚。她之前開口不過是礙於各家長老都在這裏，不好把話說的太死。如今蘇離真的擋下了葉輝的這一擊，讓她萬萬想不到。
“來而不往非禮也，且看我一刀！”
蘇離忽然大喝，竟是雙手執刀，整個人仿若神明一般被繚繞的靈氣包裹，那柄刀勢更是迅然而起，不到兩息的功夫竟直衝雲霄，將頭頂好不容易再次聚起的青雲攪亂。
葉輝皺皺眉頭，這一道的氣勢看似熟知，實則更加陌生。這不是他對蘇離知曉的刀意，這是……
時間不容他來想，蘇離這一道斬了下來，黝黑的刀身此時與那柄通天的刀勢相比微乎其微，這一刀之威已經不是山嶽之勢，更如天地倒灌一般砸了下來。
不好！
東神院三位觀戰的長老瞬間變了臉色，紛紛起身凝訣。
轟……
震得眾人神識發麻，近乎崩潰。好一陣大家方才回過神來，向演武台看去，發現蘇離與葉輝全都不見了。唯獨剩下一個灰衣長老在苦撐一麵淡金色的結界，將二人對決的餘波裹在其中不斷泯滅。
好一陣，這長老方才出可一口氣，散去掌間的功力。隻是原本一座恢宏的演武台已經當然無存，甚至就連地麵都被堪比風刃的餘威絞作塵灰，一腳踏上去近乎陷了進去。
一種東神院弟子全都愣住了，一擊過後，怎麽對決的二人竟然全都消失了？
在這麽多人的麵前對決，最終卻成了懸案。
噗！
葉家老嫗夾著葉輝快速退到封雍城的宅院中。在路上雖然已經喂他服下鎮住內傷的丹藥，可這一口血仍舊未能止住。
就在剛剛，三位東神院長老出手，雖未能阻止蘇離落刀，倒也成功在二人被罡風絞碎之前將其救出。
搭脈探析，老嫗的眉頭緊皺。如今葉輝的體息紊亂，體內的靈氣猶如洪水一般肆虐，那半步引以為傲的神泉近乎崩碎，仿若隨時都會幹涸。
“奶奶，我敗了！”葉輝此時狀態極其不穩定，可他卻笑著說出這話。
“傻孩子，若是肯解開禁錮，便是兩個蘇離也不是你的對手！”老嫗滿是慈祥，一隻手托在葉輝的後背對其體內紊亂的靈氣進行疏導。
“若是解開禁錮，何談再去追趕那個人！既然爺爺選擇了我，我便不會讓他失望！”
聽到葉輝這麽說，老嫗隻是一陣神傷。最終也隻是一聲歎息，道：“都是我們這些人的錯，最終竟要你們來承擔。輝兒，你剛剛服用丹藥，最快也得三日後才能恢複，還是休息吧！”
“奶奶，莫要忘了賭注，我既然輸了，咱們葉家便不能失信於人！”葉輝強忍著昏意開口。
老嫗點點頭：“放心，咱們葉家從不會失信於人！”
……
“咳咳……”
蘇離的情況相較葉輝要好的多，最後一擊二人的對決儼然危及了性命。一刀下來，仿若驚鴻碎虛一般。葉輝臨際蕩起尋龍寶劍，最終承受了蘇離的大半攻勢。
饒是如此，反震之力仍舊將蘇離震得受傷，體內六條靈脈皆有損傷，就算是服用了大還丹也需得靜修一日才能無礙。
一日後蘇離推門而出，雪冷晴這丫頭急急衝了上來，顧不得他人在場直接抱住蘇離臉埋在他的胸口便是大哭。
蘇離笑著開口：“莫擔心，我沒事！”
楊興進來跟蘇離接觸的頗多，說話倒不似孔巋然那般恭敬：“我忍了一整天了，你們倆到底誰贏了？”
雖被問及，蘇離卻隻笑不語。何止是楊興，如今整個東神院以及封雍城的人都想要知道這一場比試究竟是誰勝了。
就在此時，一個下人走到梁桓的耳畔說了幾句，便見他走上前道：“蘇先生，葉家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