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我們的傾城時光（4）
院子裏，老板娘趴在一張石桌上嚎啕大哭著，“啊……啊……”
她哭呃呃是那樣的撕心裂肺，真是聞者傷心，聽者也跟著流淚。梨花眼眶也有些濕潤，卻沒有上前打擾，她覺得，老板娘應該是有個傷心的故事，能發泄一下也是好的。
唐裝老頭留著淚，“噗通”一聲跪在了她麵前，“婷書，對不起，是我害了你一輩子，你打我罵我都行！求你別哭了！”
老板娘拎起拳頭，情緒激動的拍打在他身上，“啊……你怎麽還活著？啊……你怎麽還有臉活著？你還不如死了算了。”
“啊……你還回來幹什麽？你走哇，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她的這一生，被眼前的這個男人徹底毀了，原本以為的甜美愛情，原來是一把傷人的利劍，割得她體無完膚。
這些年來，她一直放不下他，以為他是出什麽事了；或者是遭遇了什麽不幸；或者就是拋棄她，另尋新歡了。她一直都是在猜測不安中度過的，原本以為，她就這樣到死了，今生已經無望。沒想到，相見卻是這麽的突然。
而她，已經老了呀！美好的時光已經不再，她還有什麽麵目去見他？
唐裝老頭任由她捶打著，隻是一眼不錯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在她的臉上尋找著那熟悉的痕跡。雖然容顏不再，可是他卻滿心的歡喜。隻要能待在她的身邊，哪怕就這樣跪一輩子他也認了。
他深情地看著她，“婷書，我回來了，我沒有拋下你，我心裏一直都有你，請原諒我現在才來找你，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我不能說，你能明白我嗎？”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既然走了，就不要再回來，我這裏不歡迎你，你走吧，我以後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老板娘看到他不為所動的樣子，生氣的指著門口，大吼道：“走哇，你給我滾得遠遠的，永遠別讓我見到你。”
老頭堅定的說道：“除非你嫁人了，否則我這輩子都不走了！”
“嗬嗬……你來晚了，我就是嫁人了，所以，你可以滾了。”老板娘言辭激烈的回道。
老頭就像晴天霹靂一樣，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捂著心口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婷書，是真的嗎？你真的……嫁人了？”
他步履踉蹌的往後退了退，搖著頭自言自語，“不……不可能的，你答應我，隻嫁給我的，你騙我的，對不對？”
“哼！你現在有什麽值得我騙的嗎？你不過是個乞丐罷了。”老板娘心痛的看著他。
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麽，為何過得如此狼狽？他不是一個古醫嗎？一手精湛的醫術，想要混口飯吃有這麽難嗎？她心裏替他難過，怒其不爭。
老頭則想著自己也是結過婚的，憑什麽他的婷書就不能結婚，還等著他呢？他有些淒涼的說道：“我們扯平了，你結婚了，我也結婚了，嗬嗬……一切都回不去了嗎？”
“我……打擾了，以後不會再來了，你……保重吧！”
他有些難受的打算離開，老板娘在聽到他說自己已經結婚了的時侯，突然間一陣天昏地暗，氣血攻心之下，兩眼一翻，人就倒地上了。
梨花嚇得趕緊上前抱起她，一邊掐著人中，一邊著急的呼喊著，“幹媽，你怎麽了？你別嚇我，你快醒醒！”
老頭原來離去的身影，又快速折了回來，有些著急的摸了摸她的脈象，翻了下眼皮後，對著梨花道：“快，把她抬到躺椅上，打些冷水來給她擦拭一下頸脈，再給她喝點霍香正氣水就行了。”
梨花有些不高興的道：“我知道該怎麽做，不用你指手畫腳的。”
也別怪她態度不好，人有親疏遠近，老板娘是她新認得幹媽，兩人在一起多少年了，這感情不是一般的厚，老頭就算再像阿爺，那也不是阿爺，她自是要怪他把老板娘氣暈了。
她並沒有照著老頭說的那樣去做，隻是去房間裏找了一個小瓶子，摳出了一點藥膏抹在老板娘的太陽穴上麵。
一股清新中帶點衝鼻的藥香味撲麵而來，老頭聞出來有些不對，一把搶了過來，“你這藥是誰配的？裏麵都有啥藥材？”
以他的能力隻聞得出蒼術、白芷、生半夏等幾種常規藥材，按理不應該是這個味道，其中居然還夾雜著他不認識的藥材，真的是讓他長見識了。
梨花一把搶過瓶子，把它扭緊了扔自己包裏，“大叔，這是我配的，你管它有啥，說了你也不認識。”
這裏麵的很多藥材，都是早些年，她和阿爺在野人山上采的，在外麵的藥房裏根本就買不到，很珍貴的。
“你這有用嗎？不行還是喝點藥水吧？”老頭有些不信的道，他之前給村人診病都是這樣做的。
梨花把臉撇開不去看他，“是藥三分毒，藥吃多了不傷身體嗎？有沒有用，也不是一下子就看得出來的。”
“你不是要走了嗎？趁現在幹媽沒醒，你還是閃遠點吧，免得她看了你，又難受了。”
梨花直接開始趕人了，和先前的態度簡直是判若兩人。老頭有些不適應的道：“我不放心，萬一你這藥沒用呢？”
“我這是阿爺教給我的古老配方，怎麽可能會沒用？天下的病又不是隻有一種治療方法，為啥要墨守成規。”
“呃……你這話沒毛病，是我太死板了。”
他這些年守著一身好醫術，卻被困在方寸之地，能有多大作為呢？他有些歎氣的想，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何故，老祖宗會有這麽一條不近人情的規定？
好在，族裏每年都有遊曆在外的人，會把一些新鮮的事物帶回來，否則的話，他們連外麵發生了什麽變動都不知道。
他還記得自己離開村子踏上一條去往縣城的公路上時，就像個鄉巴佬一樣，見啥都稀奇得不得了。
好在他是個流浪漢，一路走過來，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對於當下的世界也多了幾分了解。
不過是短短的三十年，彈指一揮間就過了，卻已經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