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六十七 雲落(三)
皇甫謹儀在所有人的矚目下,慢慢地將當年夏侯雪霎選擇的繼承人的名字念了出來,一個字一個字的,讓人無法不震驚。
“樂正家少主,樂,正,陌。”
樂正陌就是大統領。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樂正陌一開始就是少統領,後來因為君暖的離開被剝奪了這個位子,所有人都覺得他不會再回到這個位子了,沒想到當初夏侯雪霎留了這一手。
樂正陌目光一變。
“大統領的令牌,應該在您身上了吧,樂正家主,或者說,大統領?鳴鴻刀用的可習慣?”
血兵鳴鴻正是這一代大統領的武器,也正是樂正陌的武器。
樂正陌麵無表情的被揭了老底,手中的家主之戒被他摘了下來,一旁的樂正家長老嚇得不輕,“家主,家主?”
“我早就準備好了弟弟樂正零繼承家主之位,至於我會入贅皇甫家。”
入贅?
一堆看似正經實則老八卦的家主們目光不斷在樂正陌和皇甫謹儀身上逡巡。
有情況?
你還真別說,這兩人看起來也挺登對啊。
而且如果是別人敢跟上官衍搶老婆他們絕對不信,可是是樂正陌那就不一定了啊!
樂正家和皇甫家那是什麽關係,何況樂正家還是尊三氏呢!
“我還想多活幾年,諸位就別懷疑我和謹儀小姐有什麽關係了,我的妻子是君暖,或者說皇甫暖。”
“暖小姐回來了?!”張家長老震驚的問。
“讓你失望了,不好意思啊。”君暖從會議室裏間走出來,雙手環胸看著張家長老,然後走到皇甫謹儀跟前“欺負我妹妹,張家,我記住了。”
張長老“……”明明她欺負我更多一點。
皇甫家的人從來都是護短加不講道理的!
這次要來的是上官衍那個居心不良的小子就算了,是自己的妹妹怎麽說也要為妹妹撐場子!
樂正陌也擺出了一副誰敢欺負我媳婦兒我就跟誰沒完的架勢。
張家的長老看著這一幕,不知道說什麽,隻感覺心都涼透了。
這一次,是真的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如果君暖沒有回來,如果樂正陌沒有承認,如果他們沒有找到樂正陌這個真正的大統領……
一切都還好說,可是……
沒有如果!樂正陌這個妻奴屬性完全隨了他爹,現在看著自家老婆就沒錯開過眼神!
樂正家長老捂臉,算了算了,小少爺繼承家主職位也挺好的,畢竟沒這麽丟人……
——
皇甫謹儀將後麵的事情照著單子一件件捋完了,站起身,走到門口,卻是見到了一個女子,一身紅裙的女子,看著她的眼神帶著幾分隱隱的恨意。
她是誰?
自己得罪過她?
皇甫謹儀繞過她,卻忽然被她叫住“我是夏侯眠。”
哦,夏侯家的家主。
皇甫謹儀沒什麽反應直接向前走。
“沒想到上官衍倒下了你還能為他做到這個地步,真是沒想到,你真的喜歡上這個孩子了?”
皇甫謹儀腳步一頓,“小少爺的發燒是你做的手腳?”
夏侯眠默認了。
“啪!”
皇甫謹儀直接衝到她跟前狠狠得甩了她一巴掌!
夏侯眠抬手就要甩回去,皇甫謹儀卻是毫不費力的將她製服,再次給了她兩巴掌。
“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她那麽恨著都舍不得去傷害的少年,眼前的人可是他的親姐姐啊!
怪不得那個孩子就算是對親人也是那樣的態度……
夏侯眠的臉被扇腫了,目光中的怒火在女孩眼底滔天的憤怒與殺意中熄滅了。
“你……”
“小少爺如果有個什麽萬一……”皇甫謹儀冷冷的看著她“我會將你的骨頭一根根卸下來敲碎!”
樂正陌和君暖在後麵看著。
樂正陌“……媳婦兒,這就是你說的特別柔弱的容易被人欺負讓我去保護的妹妹?”
這戰鬥力!簡直和自己有的一比了!
君暖怒目而視“怎麽,我的妹妹不柔弱不容易被人欺負不需要人保護嗎?!”
樂正陌收聲“是是是,需要人保護,很柔弱,很容易被人欺負。”
才怪好吧!
皇甫謹儀坐著車子回去的,因為樂正陌總感覺她現在這個狀態開車回去絕對會成為一個馬路殺手橫衝直撞撞死一個少一個。
回去的時候快八點了。
皇甫謹儀打開房門就看到本該在床上躺著的少年隻穿著一件襯衫搭配著黑色修身長褲,站在窗口看著外麵的雨,一雙水墨畫般的眸子像是在思考著什麽。
看來是燒退了就開始折騰了?
皇甫謹儀感覺自己老母親般操碎了心。
“病好了就好好回床上養著。”將手中的令牌遞給她,皇甫謹儀道。
上官衍回頭,一直看著她,沒說話,也沒接過那串鑰匙令牌。
“怎麽了?還在燒?”皇甫謹儀皺起眉頭。
“我以為,你會走的,畢竟你看到了,不是嗎?”
他接過令牌,將反麵呈給她。
原來他早就注意到了。
“以前我一直在想這個儀是誰,直到你回來要求叫皇甫謹儀。”上官衍將令牌隨意放到窗台上。
“我就知道其實叔叔從來沒有真正的相信過我。”
那語氣帶著說不出的落寞。
一時間,皇甫謹儀不清楚這個孩子到底知不知道是自己的親姐姐給他下了藥才讓他發燒的。
他對夏侯眠終究是沒有防備的,或者說一開始就沒想到對夏侯眠趕盡殺絕。
“去休息吧。”
“那麽謹儀,你相信我嗎?”
皇甫謹儀沒有回答,道“去休息吧,你的身體撐不住。”
上官衍看了看窗外的大雨“不相信我也沒什麽的。”
聲音很輕,皇甫謹儀去給他找衣服了,沒聽到。
上官衍慢慢的蹲下身子,閉上眼睛,微燙的額頭讓他思緒不是很清楚,“沒有誰會相信我。”
“誰都不相信我。”
皇甫謹儀找好衣服看到他的時候,這小少爺又倒在地上暈了。
她十分無語的認命將人搬了起來放到床上,好在她之前使心眼將自己的武功解封了,不然照顧這麽大一個發燒的成年人,還真是困難。
喂了半天藥也沒喂進去,皇甫謹儀氣餒的想著等他醒了再說,可是……這溫度,不吃藥不行了。她是拒絕給小少爺打點滴的,醫院裏的藥越打身體抵抗力越低。
“小少爺?吃藥了。”
上官衍的嘴閉得緊緊的,完全沒有他說的隻要你說話他就聽話的意思。
“騙人。”皇甫謹儀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