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三章 這個世界不溫柔，但玖玖很溫柔
鍾離玖接收到夏侯淵傳來的合同的時候，有些震驚，夏侯淵是怎麽知道自己新的郵箱賬號的？不過想了想夏侯淵的手段以後，她又釋然了，夏侯淵嗎，人如其名，宛若深淵。你以為你看懂他了，事實上你隻是看到了那一團黑暗。
她把這些文件細細看了一遍，確認沒問題，才轉給梁碧的手讓她去打印。
赫連妙的處境，她不想再去看了，一味地看著對方陷入困境，折騰過來折騰過去，雖然鍾離玖心裏的怨恨消散了，但是恐怕自己會接觸新的魔障。
修煉之人，最怕心魔產生，尤其是鍾離家這種修煉的神聖之術的。
反正一切她都安排好了，赫連妙很快就會招不住心生怨念，這樣有著靈根還心生怨念的人最容易被那位看上了，隻要赫連妙被帶走，她的計劃就算是成功了。
鍾離玖現在頭疼的是，幾日後要回鍾離家，鍾離家老爺子和老夫饒態度，老爺子和老夫人，到底其實當年對自己的關心也是真的，隻是為了家族長久沒有新鮮的血液出現崛起，而開始有了執念罷了。
就算是自己是鍾離家家主，但是對待長輩，有些話好聽不好。
鍾離玖隻能暗搓搓的先聯係自己的兄長。
鍾離玦接到她的電話的時候，有些驚訝。
“你是，妹？”
鍾離玖忍不住笑了“二哥。”
鍾離玦也笑道“我就知道，禍害遺千年，你不會那麽容易死的。”
“這麽就過分了，二哥，我可是幾後要回家族的，你不怕我找你麻煩？”
鍾離玦幸災樂禍“你還是想想如何麵對爺爺奶奶的疾風驟雨再吧，上官家夥食不錯？”
鍾離玖一僵“二哥在什麽？”
“家族已經查到你的消息了，奶奶已經被氣到進醫院了，爺爺也沒好到哪裏去的。之前還被皇甫辰氣了那麽一通，怪不得當初上官悠幫助鍾離家的時候阿瑾表情會那麽古怪，就知道他子隱瞞了些事情。”
鍾離玖問道“隱瞞什麽？”
鍾離玦道“就是你和上官的關係咯，你們倆的事情，他也應該知道的。”
“四哥知道？怎麽可能？”那個時候自己才和上官悠剛確定的是合作關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和上官悠有什麽感情，她四哥知道些什麽？
“上官悠沒告訴你嗎，你的眼睛為什麽會恢複，你要知道你的雙眼本身就是胎裏虛弱，再加上身體受不住血統導致的，應該是沒法複明的。”
鍾離玖是八歲到十歲的那兩年眼睛徹底恢複的，那兩年，和上官悠有什麽關係？
“我十二歲的時候，在島上養傷剛好。”
她十歲的時候，上官悠剛好十二歲，上官悠在養什麽傷？
她掛斷電話，猶豫著。最後還是決定打電話去問一下上官悠身邊的人，他當年的情況。
鍾離玖有一種不好的預福她的預感一向好的不靈壞的靈，這一次，也是。當她走出房間看到上官悠打著把傘進了屋，看著他身上微微帶著的寒氣，想到自己的這雙眼睛，以及上官悠過的，他很早就在關注自己，自己雙眼莫名其妙得到了恢複的法子，後來人生的一番順風順水，有什麽東西好像在串聯成一條線。
上官悠合上傘，看著自己的女孩拿著手機連鞋都沒穿光著腳踩在地板上站在她的房門前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茫然而無措的看著自己，楞了一下。
“怎麽了，這是？鞋都沒穿，不怕著涼了，來，腳抬一下。”
他拎起鞋架上的一雙毛絨拖鞋，走到鍾離玖跟前，俯下身，溫聲道“乖，抬腳。”
“外麵下雨了，涼著——你怎麽了？玖玖？”
當手背莫名其妙被落下的淚水沾濕的時候上官悠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站起身，嚴肅的看著鍾離玖，從一開始那次他看到鍾離玖哭了打了夏侯淵一拳以後，他就在沒有看見鍾離玖哭過，但是現在，她為什麽又哭了？這次還是看著自己哭的！
“呐。”鍾離玖蹲下身，好像不敢再看他的臉一樣“悠大人，你老實告訴我，你身上有靈骨，為什麽無法修煉靈力了，是靈根盡廢，還是你做了什麽？”
上官悠的麵色第一次變得慘白。
“還有你的身體，你十歲之前，都是好好的，對不對？”
上官悠同樣蹲下身，伸手捂住她的唇“別了。”
“你以為你可以瞞我一輩子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出現赫連妙，如果我和夏侯淵在一起了，你這些……都算什麽？！”
上官悠沉默，最後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淚“我的錯，不哭，玖玖。”
鍾離玖打開他的手“你不用對我那麽好的，真的不用。”
她像個白癡一樣被眼前的人嗬護了十幾年，還在一個勁的懷疑傷害他！
她的腦子簡直就跟豬一樣蠢笨！如果不是兄長的話，她永遠不會想到自己的眼睛是上官悠用自己的靈根和身體健康向上官家祖祠換過來的！
祖祠可以滿足家族饒心願，但是你要付出的代價可能是你要的東西的幾倍。
“玖玖，不哭。”
其實上官悠是真的沒和多少女孩子真正接觸過，所以看到鍾離玖哭了，他根本不會安慰，隻能呆板的，急躁的，想著給她擦眼淚，但是越擦越多，心就慌了，一向冷靜鎮定的他忽然有了一種慌不擇路的感覺，什麽都一股腦的交代著。
“我對你好，是因為很早就喜歡你了，很的時候，那個時候不懂什麽是愛，隻是覺得，玖玖一個人坐在秋千架上，什麽都看不到，一定會很害怕，一開始是因為醉叔叔靠近的你，可是後來隻要碰到零煩心事我就喜歡去找你，那個時候鍾離家還沒有砌起那麽高的圍牆，你每黃昏的時候都喜歡一個人坐在秋千上，我把所有事給你講你也不嫌煩，還會笑眯眯的給我糖果，雖然糖果不甜，但是玖玖的笑很甜，忽然碰到有人了你還會躲在我後麵，玖玖還會問我要糖果。給我唱歌，跳舞，你你很想看見這個世界，看見我。”
鍾離玖一片茫然，呆滯的看著上官悠“我不記得……”
上官悠捂住她的眼“所以一切你不知道的事情，都不必知道。”
他付出的最大的代價，從來不是自己的靈根和身體，而是鍾離玖與他的記憶。
很多時候他想要放棄鍾離玖的時候，就是那點回憶支撐著他的，就那麽一段時間的回憶，可是足以讓他撕開了一點點回味一點點品嚐，孤獨侵入骨髓的時候，他就會想起來，當是鍾離玖摸著一本盲人讀的書給自己講童話故事，時候他的脾氣可差了，會嘲笑鍾離玖幼稚，但是她隻是撐著腦袋笑眯眯的“看”著自己，微卷的長發在黃昏中閃動著金色的光芒。
“哥哥一定很厲害，玖玖看不見，媽媽很討厭玖玖，那些姐姐也不和玖玖話，哥哥是唯一一個會和玖玖這麽多話，玖玖幼稚的人。”
“玖玖好想看見這個世界啊，紅色的花，藍色的空，綠色的草，哥哥，光，是什麽顏色？”
“這個世界一定很溫柔的吧，所以才會有那麽多色彩，好美麗的樣子。”
上官悠摸著她的頭發，像時候那樣將鍾離玖抱進懷裏“這個世界不溫柔，但是玖玖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