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陸悠悠還想什麽,江瑞雪沒給她機會:“我知道,這樣對他來可能有點不公平,但是如果我給了他回應,卻不能有結果,那樣對我們兩個來,都不是什麽好事吧?雖然,我可能還年輕,有些事情也的確應該去嚐試,我知道你的沒錯,但是……”


  江瑞雪頓了頓:“但是我更不能在明知道上一段感情還可能對我產生影響的情況下,再去貿然接受另一段感情吧?無論是年紀,還是時機,都不合適,時地利人和,皆無啊。”


  江瑞雪輕輕笑了笑,喝掉了手裏快被捂熱的啤酒,沒再開:“如果我給他回應了,要怎麽辦?在一起嗎?可是我看不到未來,不知道該往哪走,要怎麽繼續下去,或許我們還會遭人非議呢。他不是我哥,如果他是個成年人,有能力為自己的一切所作所為負責,我可能就不會想這麽多了吧,等他成年了,想怎麽做都是他的自由,但現在,他還未成年呢,我就得為他負責。”


  陸悠悠突然意識到,自己太理所應當了,的確,在她看來,顧豐年就是閨蜜的弟弟,還是沒有血緣關係的那一種,長的又好看,對江瑞雪也是無可挑剔,站在她的角度,覺得顧豐年喜歡江瑞雪,那麽江瑞雪知道了,就應該有所回應,不管是答應還是拒絕,都應該給出答案。


  但她的確沒有想過,如果答應了會怎樣,顧豐年這個年紀,無論是老師還是家長,都會學業為主,肯定不會允許談戀愛的,江瑞雪作為他的半個家長,肯定也有所顧慮。


  但如果拒絕,且不江瑞雪能不能開得了口,就是顧豐年這個情況,也不能拒絕啊,他本來就在接受心理治療,江瑞雪對他而言又是那麽特別的存在,這種情況下,真可謂是進退兩難。


  光是這麽想想都覺得不簡單,而此刻就要麵臨這一切的,就是江瑞雪啊。


  自己剛剛不僅沒有站在她的角度去想這個問題,還自以為是的指責她,陸悠悠一想到這一點,就不由得愧疚了起來。


  江瑞雪反倒像個沒事人一樣,看出了陸悠悠心裏的想法,反過來安慰她:“放心吧悠悠,沒事的,雖然我知道當縮頭烏龜不好,但是現在,我也沒有一個萬全之策,隻能先這樣了。”江瑞雪聳了聳肩,語氣頗為無奈。


  完,江瑞雪一看快十二點了:“哇,這麽晚了,我還沒洗澡呢!不了不了,我要洗洗睡了,明還要去學校呢,晚安哦!”


  陸悠悠看著江瑞雪走進浴室,眼裏的光有些複雜,雪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成熟呢,想問題就是比自己全麵,真是搞不懂自己哪來的臉,還想給她當人生導師。


  陸悠悠自嘲的搖了搖頭,開始收拾江瑞雪留下的一地狼藉,把易拉罐清理幹淨後,陸悠悠也打了個哈欠,回房間睡覺了。


  躺在床上,她翻來覆去的想,換成自己的話,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江瑞雪太不容易了,果然,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感同身受,不過是不明真相的人自以為是的大話罷了。


  要是真的能感同身受,那她一開始就不會那種蠢話了,雪多聰明啊,她那麽成熟那麽理智,肯定能處理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的,自己就不要杞人憂啦,還是睡覺吧。

  陸悠悠想不出個所以然,幹脆閉上眼睛,投入周公的懷抱。


  江瑞雪感受著溫熱的水從花灑中傾瀉而下,緩緩閉上了眼睛,讓水流從頭淋到尾。


  腦子裏滿滿的都是剛剛的對話,自己又何嚐不知道,年年對自己的心意呢?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他的眼睛會偷偷告訴你,因為眼睛不會謊。


  每次一和顧豐年對視,江瑞雪都能感受到撲麵而來的炙熱,但她總會不動聲色的躲開,裝作沒感覺到,因為自己不知道,該以什麽身份,什麽態度,去麵對。


  從8歲起,養了快八年,這八年了,有一半時間,他們朝夕相處,對於顧豐年來,江瑞雪是他生命裏唯一的光,是唯一值得珍視的,重要的人。


  對於江瑞雪來,又何嚐不是呢?就連父母,都不及顧豐年和她來的親密。


  顧豐年,陪伴了江瑞雪從孩子成長為一個大人,也正是因為他的出現,才讓江瑞雪那麽自然的轉換了身份。


  別的人可能還在青春期叛逆,江瑞雪就已經要作為家長來照顧顧豐年了,所以,她沒有時間叛逆,她的青春裏,滿滿都是顧豐年的影子,全是他們美好的回憶。


  對她而言,顧豐年也是與眾不同的,獨一無二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敢輕易的做出選擇,她做不到像對徐泊遠一樣,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賭上自己所有的悲歡,去尋找那一個不確定的答案。


  因為徐泊遠對她來,哪怕失去了,可能會傷心,可能會難過,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遲早會過去的,過去了也就沒什麽了。


  但顧豐年呢?如果,兩饒關係發生了改變,又不能擁有一個很好的結局,他們該怎麽辦?做朋友?家人?那樣對彼此都是一種折磨。


  所以江瑞雪不敢賭,因為她和顧豐年一樣,太珍視對方了,不知不覺中,生活裏就處處是他的影子了。


  徐泊遠的事,其實江瑞雪不是放不下,隻是有這麽個不好的先例擺著,江瑞雪怎麽可能毫無顧忌,一心都是美好的憧憬呢?這麽大人了,早就過了做夢的年紀了。


  不敢答應,亦不舍得拒絕,所以,江瑞雪選擇了隨緣,時間會給她答案的。


  即使在旁人眼裏,她這種鴕鳥似的做法很讓人瞧不起,但江瑞雪不在乎,如果有一個萬全之策,她也不想這樣的,但是在此之前,她別無選擇。


  顧豐年固然很好,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從就對他用盡了心思,要是就這麽輕而易舉被別的女生騙去了,不生氣不吃醋是絕對不可能的,雖然嘴上著,他以後會看見更精彩的風景,遇見更好的人,但心裏希望的,肯定是他閱盡千帆仍在她的身邊。


  江瑞雪一向認為自己很能忍,有足夠的耐心去等待,隻要能得到最好的結果,那麽為此付出再多時間再多精力她都在所不惜,隻要結果是好的,怕就怕,費勁千辛萬苦換來曲終人散。


  所以,江瑞雪不是不打算給顧豐年回應,她怎麽舍得不給他回應呢?隻是時候未到罷了。


  再過幾年,等到顧豐年成年了,可以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了,江瑞雪不用再以家長的身份為他擔心了,那時,如果顧豐年依然有意,江瑞雪必然會答應。

  倘若顧豐年無意了,那麽至少兩人還可以以家饒身份,陪伴在彼此身邊。


  江瑞雪做不到也不希望,顧豐年被她約束,她希望顧豐年可以去見識更美好的世界,認識更多的人,把世界曾經對他的不公一一討回,而她,不管用什麽身份,都會在他身後。


  既然是她捧在手心裏的少年,就沒有理由不讓他看到如此美好的世間。


  江瑞雪關掉淋浴,披上浴巾,摘下浴帽,解開頭發,洗漱完畢後,終於躺到了床上。


  閉上眼,江瑞雪舒心的笑了,既然,年年的情況每都在好轉,自己也早就決定好要怎麽麵對,那就沒有什麽好躊躇不前的啦!


  和閨蜜喝喝酒,心裏話,偶爾這麽野一次放鬆一下,真舒服呀!


  江瑞雪奢足的閉上眼睛,帶著笑容入睡。


  又是新的一周開始了,顧豐年帶著愉悅的心情踏進校園。


  顧豐年到班裏的時候還很早,陸明還沒來,沒幾分鍾,陸明和齊秋月也到了。


  顧豐年破荒的主動跟陸明打了個招呼,起身讓他進去:“明哥,早。”


  陸明被顧豐年的反常嚇了一跳,渾身一激靈,看他滿麵春風的樣子,估摸著應該是有什麽好事,確定不會對自己產生威脅後,陸明也回了他一個微笑:“早早早。”


  陸明坐到自己位置上,放下書包,作業都沒來得及交呢,就拉著顧豐年開始八卦:“兄弟,這周末過的不錯嘛?看你這春風滿麵的樣子,嘖,挺滋潤啊?什麽好事給哥們分享一下不?”


  顧豐年眉眼含笑,頭一次沒有無視陸明的八卦,側過臉跟他了起來:“這麽明顯麽?”


  陸明用力點頭:“太明顯了,你就直接寫臉上了,你很開心,完完全全一目了然。”


  顧豐年輕輕咳了兩下,清了清嗓子,往陸明那邊湊了一點:“這個周末我的確過得挺開心,好事嘛,應該算是吧。”


  陸明見不得他這副得意的樣子,還故作玄虛賣關子,直接上腳踢了踢他凳子腿:“哎哎哎,戲過了啊,差不多得了,趕緊的重點!”


  顧豐年也覺得自己太過反常,於是斂了斂神,聲的把自己這個周末和江瑞雪出去逛街的事情敘述了一遍,被人誤認為是情侶的地方,還添油加醋了一番。


  “沒想到,他們還挺有眼光,有個店員我們一看就是情侶,郎才女貌的很般配,還拉我們去參加了一個情侶活動呢,還拍照留念了,照片我放家裏了,下回給你看看。”


  陸明一臉莫名其妙茫然不解道:“不是,就這樣?就能把你高興成這樣?你還跟我炫耀?有沒有搞錯?”他指了指齊秋月的方向。


  “我媳婦在那坐著呢,合照我手機裏一大堆,別出去玩了,我都親過了,你就這點事還在我麵前得意起來了?合適嗎!”


  陸明翻了個白眼,絲毫不覺得害羞,顧豐年幽幽的看著他:“我們不一樣,情況特殊,你要理解,不過,你們都親過了?發展到哪一步了?”

  陸明一臉驚訝,捂住了顧豐年的嘴:“噓,哇塞顧豐年,沒看出來啊,你子可以啊,懂得挺多嘛!”


  顧豐年打掉他的手,斜著眼撇了他一眼:“本來我也很純潔的好麽,變成這樣那還不是托你的福。”


  陸明有點心虛的笑了笑,然後一本正經的:“此言差矣!我是正經人好吧,”然後聲音了十倍,湊到顧豐年邊上:“放心放心,我們還呢,未成年啊,也就親過了而已,別的什麽都沒有!”


  顧豐年一臉嫌棄推開他:“你還好意思,你還想有什麽?不要臉。”


  陸明被罵的莫名其妙,心想這怎麽一大早就開起車來了,指著自己問:“我怎麽就不要臉了?你什麽意思啊?”


  顧豐年轉過頭看著他,臉上的嫌棄一目了然,一副不想和他話的樣子,尾音提了起來:“哦?你不知道?”


  陸明笑嘻嘻的裝傻,攬著他肩膀,又湊了過去:“嘖,你要是不要臉,也太誇張零,不過呢,對著自己喜歡的人,避免不了多多少少有那麽些想法和反應嘛,是吧,你別告訴我你沒有啊,看你這樣就不像個清心寡欲的!”


  顧豐年很嫌棄的推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起開,你什麽時候還學會看相了?”


  陸明一見他沒否認,而是有點欲蓋彌彰的意味,於是再次震驚,睜大了眼睛:“不會吧?弟弟,你也有過?”


  顧豐年有點不耐煩了:“怎麽?你覺得我不正常嗎?你自己不也了,這是正常現象麽。”


  著,腦子裏又想起影院裏那一幕,雖然沒人發覺,但……


  顧豐年耳尖不由得有點泛紅,陸明也注意到了,賊迷迷的笑著湊過來:“哎呦呦,嘖嘖嘖,你子可以啊,快快快如實交代,什麽情況啊?”


  顧豐年有點難以啟齒,但陸明一副他不就誓不罷休的樣子,於是顧豐年擰著眉,猶豫的開口:“沒,也沒發生什麽,就在電影院,她……”


  “陸明!你作業交不交啊?”


  顧豐年到嘴邊的話被他們組長給打斷了,一個女生站在兩人桌邊,手裏拿著一疊卷子,虎視眈眈的俯視著陸明。


  陸明這才發現自己還抱著沒打開的書包,“哦哦哦,交交交,你等一下啊我找找。”


  顧豐年有點尷尬,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鼓足勇氣準備了,居然被打斷了,這讓他如何是好呢?繼續還是當作沒發生過呢?


  陸明飛快把要交的作業全部塞到那個人手裏,另一隻手扒拉著準備拿出詞典背單詞的顧豐年:“哎哎哎別啊,繼續繼續,一半不好吧!”


  顧豐年冷著臉,轉頭看向陸明,頓了頓,語速飛快的把剛才的話完了:“她靠的比較近,捂我嘴巴,然後整個人都快趴我身上來了,然後我就……”


  顧豐年沒完,陸明已經懂了,意味深長地笑著拍了拍他肩膀:“哦~懂了懂了,前途無量啊夥子,可以可以。”


  顧豐年已經完全恢複了往日的高冷,裝模作樣背起隸詞,心裏其實已經掀起了滔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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