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為奴
她昏昏沉沉的被推著出了籠子,下了車,然後便看見一群穿著北原國服侍的壯漢圍在她們四周,領頭的人更是長得凶神惡煞,一副要把沈雲箋她們吃了的樣子。
“箋姐姐,你沒事吧?”達雅在她旁邊小聲的問她,語氣裏透著擔憂。
沈雲箋勉強打起精神,對達雅笑笑,“我沒事。”若是她現在倒下,那等著她的就真的是死路一條了。
她本來就是個順帶的,病倒了直接給她扔到亂葬崗說不定就完了,根本不會給她醫治。
緊接著,她們就被人帶到了一個集市中,此時正值夜晚,有許多人生起火來圍著在一起跳舞,四周也有許多攤販高聲叫賣。
沈雲箋看了一眼,似乎都是些蟲草,藥材,弩箭材料一類的東西,倒是和承熙王朝的集市不怎麽一樣,也難怪達雅這小丫頭要去京城玩了。
她們被人帶到市集深處,那裏有一棟裝修豪華的酒樓,然後一直深入,最後停在了酒樓的地下。
層層紗幔之後,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個身影,一道聲音從裏麵傳來,“給她們鬆綁。”
守在沈雲箋她們身旁的人馬上手腳利索的鬆了捆著她們的繩子,沈雲箋終於得以解放她的雙手,活動了幾下,發出清脆的骨頭響,還有些血液流通後的麻木感。
“你就是沈雲箋?”紗幔後麵的人似乎對沈雲箋有些興趣,居然沒開口問達雅,而是和沈雲箋說話。
沈雲箋自然知道這簾子後麵的人肯定是這黑市的老板,也是和楊仕海他們通商的人,知道她的身份並不奇怪。
“是,不知掌櫃的需要我做什麽?”沈雲箋行了一禮,沉著應答。
“不錯,是個聰明的。”那人傳來一聲輕笑和讚賞,簾子一層層被撩開,沈雲箋低著頭也能聽見他走近的腳步聲。
隨後,一根煙鬥伸到她的下巴處,挑起了她的下巴,沈雲箋也看清了麵前的這個男子,身形修長,皮膚有點病態的白,一雙丹鳳眼微垂,正盯著沈雲箋看。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這模樣,賣去花樓可惜了,不如留在我身邊當個奴隸。”金玉樓皮笑肉不笑的說。
沈雲箋平靜的盯著金玉樓,等她放開她,她又行禮,“多謝掌櫃的。”
“哦?你不說些什麽嗎?”金玉樓挑了挑眉,沈雲箋搖頭,“無話可說。”
金玉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如此,那你便下去收拾一下,隔天來這裏伺候吧。”說罷就轉頭看向她身旁的達雅,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達雅公主,好久不見啊。”金玉樓語氣不鹹不淡,說不上來是什麽意思。
達雅微微蹙眉,“金老板,你這是什麽意思?”
“達雅公主還不明白嗎?如今,這裏可沒有什麽公主,隻有我的物品而已。”金玉樓輕笑一聲。
達雅臉色很不好,有一種被人侮辱了的感覺,但沈雲箋就站在她旁邊,她沒忘,沈雲箋讓她忍。
“金老板,若我們是商品,是不是有人來買,我們便可以離開了?”達雅沉著臉開口。
金玉樓風輕雲淡的點頭,“按道理來說,確實如此,不過……”他話鋒一轉,又不說了。
達雅是個急性子,沒這麽多耐心聽他吊胃口,遂問他,“不過什麽?”
“不過,你們既是從承熙而來,自然是不一樣的,承熙王朝來的奴,想必會被許多人搶吧。”金玉樓笑道。
達雅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金玉樓,你敢!”
“公主可搞清楚了,到了我這兒,可就沒有什麽公主不公主的,隻有買家和賣家,在我這兒,我才是主。”金玉樓臉上還是一派風輕雲淡,望向一旁的人,“去,把這個奴包裝一下,明日晚上拍賣。”
“金玉樓,我殺了你……”達雅終於忍不住,朝金玉樓揮起了拳頭。但十二歲的達雅怎麽可能是成年金玉樓的對手,甚至不用他出手,他身旁的人就已經把達雅按住,準備對她拳打腳踢。
在北原國,隻有拳頭夠硬才能有資格說話,是以,他們教訓人的方式也比較野蠻和粗暴,都是用拳頭來解決。
沈雲箋朝金玉樓行了一禮,笑道:“掌櫃的莫要動怒,這姑娘明晚就要拍賣,若是今日留下了傷,損了的皮毛,倒是壞了這好皮相,影響價錢。”
“嗬,你說的倒是有道理。”金玉樓點點頭,對那群按著達雅的人揮揮手,“行了,碰傷了我的商品,仔細你們的皮,把她帶下去關著吧,好生養著。”
達雅朝沈雲箋看去,張嘴想喊她,卻見她眼神微眯,似乎是在暗示她什麽,所以,她又閉上了嘴,乖順的被那些人帶走了。
房間一下子安靜下來,金玉樓拿煙鬥敲了敲桌麵,突然一把掐住了沈雲箋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
沈雲箋條件反射的抬手去扳他的手,腳也不自覺的開始踢蹬起來,金玉樓還是一副微笑的表情,開口卻是令人不寒而栗,“沈雲箋,在我這兒,所有東西都是交易,方才你保護了達雅,那麽隻有你來替她受苦了。”
沈雲箋覺得自己快窒息了,手上的力氣也越來越小,頭腦本來就燒得昏昏沉沉,此時被金玉樓這樣掐著,她根本就無力反抗,最後隻能慢慢的失去意識。
金玉樓看著沈雲箋緩緩垂下的手,眉頭微挑,“這就死了?”將沈雲箋朝一旁椅子上一扔,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還有氣,遂又直卻身來,喚了人將沈雲箋抬下去醫治了。
沈雲箋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她一下子坐起來,脖子上立刻傳來不適感,讓她猛然想起來昨夜被金玉樓掐的事。
但她來不及多想,還有幾個時辰達雅就要被拍賣了,她隻能趕在這期間將她救出來。
事不宜遲,沈雲箋即刻收拾了一下便去找金玉樓。一路上倒是沒有人阻攔,大概是金玉樓吩咐的。
不出所料,金玉樓依然待在那間一半都是紗幔的房間裏會客,沈雲箋本來想折返回去另想辦法,屋內的金玉樓卻開口了,“外麵的小奴進來。”
沈雲箋便又隻能低頭走進去,低聲道:“掌櫃的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