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冷漠的重逢
電風扇嗡嗡地響著，辦公室裏充斥著汗水的味道。顧雙雙覺得很煩躁，設計圖在她的手裏仿佛濕濕的，感覺怪怪的。
“雙雙，設計稿怎麽樣了？趕好了吧？”總經理進來了，一張嚴肅的臉。
“恩恩，還差一點邊邊角角呢，不是說明天才交嗎？”顧雙雙說。
“雙雙，這不是突然有點急嗎？這個稿子，對方突然開口說要要了，我們也沒有辦法。”
“分明是他們不對，合約上寫得好好的，這事兒，真沒法子改。”顧雙雙也不妥協，心中仿佛有了氣，她偏偏不買賬。
“雙雙，對方是大公司，況且就差這麽一小會兒，總不好傷了和氣的。”總經理說。
“那就不要考慮我們這些人的死活了？”顧雙雙冷冷的說。這麽個樣子和總經理說話還是第一次，總經理微微地有些嚇住了，平時，顧雙雙在公司裏麵就是一個乖寶寶，多餘的話，她一句也不會說，說的時候也是客客氣氣的，今天的這種態度是在是反常。
總經理脾氣倒是挺好的，頓了一下，他問了一句：“雙雙，出什麽事了？”
“沒事，能有什麽事。”顧雙雙擺擺手說。
“這稿子吧，要得確實也是急了一些，這樣吧，實在不行，明天再交也是可以的，至於合作方那邊，我再和他們說說，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偏偏就要那這件事情來壓我們，也不知道著董事長怎麽想的。”總經理的語氣聽起來格外的柔和，聽上去很舒服。
顧雙雙心裏的那一股子氣，一下子也出來了，覺得心情舒暢了很多，她說：“其實也不用等到明天，下午五點之前，我一定是可以趕好的，隻不過就是他們的態度讓人不爽，什麽人啊。”她不免又發了一陣子的牢騷。
顧雙雙果然很快趕出了稿子，質量還是不錯的。隻不過她也是累壞了，趴在辦公桌上就沒有起來過，直到張毅一來敲她的桌子。
“別吵啦。”顧雙雙厭惡地揮了揮手。
“喂，睡在這裏，你不累啊？”張毅一拖她起來。
“不累就不會睡著了。嗚嗚。”顧雙雙抱怨，有些哀怨。
“哦哦，你現在可以回去睡覺了，總經理說了，放你兩天假，好好玩。”張毅一說。
“真的？”顧雙雙跳起來，一會兒又軟了下去，“我也不能去哪裏啊，你們不是都沒有空嗎？”
“我們是沒有空啊，不過，一個人出去不也很好，很符合你的這種調調啊。”張毅一說。顧雙雙從來就不是那種太合群的人，他才不會認為她希望他們這些人陪著呢。
“切。”顧雙雙哼了一聲，“要不，為了慶祝我明後兩天放假，我請你去喝酒？”
“你想害死我啊！”他的眼前直冒黑線，張毅一這個人，什麽都好，偏偏喝酒就是不行。而，顧雙雙雖然是女流之輩，喝起酒來，那叫一個海量，第一次去的時候，他差點沒有被她嚇死。公司裏麵很多男人都比不上她呢。
“這麽說，你是不去嘍？好吧，那算了，我找別人了。”顧雙雙說。說是慶祝，其實，她也隻是說說罷了。
“幹嘛非得喝酒啊，你看你，一個文文弱弱的小女生。”
“哦，我在酒吧的時候，你八成高中還沒有畢業呢。”
張毅一突然看了一下她，似乎不敢相信。
“嚇傻了？”顧雙雙笑了笑，提了包，說：“我先走了。”她邁出步子來，張毅一本來想留她的，但是，見她也是累得慌，於是就什麽也沒有說。
接下來的兩天，顧雙雙確實也是想要出去玩的，可是，又沒有出去，兩天很快也就過去了，渾渾噩噩的，她接到了總經理的電話。說什麽要她去參加什麽舞會，她莫名所以。可是總經理交代她一定要去。她打電話問張毅一，張毅一隻是說，是有那麽一次舞會，可是是中齊辦的，本來是邀了幾個公司的嘉賓去的，沒想到，她也在裏麵。
顧雙雙沒吭聲，當晚化了個妝，打扮了一下，也就去了，中齊正是與他們合作的大公司，作為這次合作的執行者，她不去也是沒有道理的。
來參加這樣的舞會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顧雙雙就是覺得不習慣，喝了一會兒酒，有人開始邀請她去跳舞，她於是去了，反正也就是走走場子，不然呆在下麵多沒有意思。舞伴她沒有見過的，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的，不過態度倒是挺好，舉止也優雅，隻不過，顧雙雙有些心不在焉，經常踩到人家的腳。
“抱歉。”她尷尬地笑了笑，算是賠禮道歉了。
那人也不說什麽，也隻是笑了一笑。過了一會兒，他說：“怎麽？你認識傅總？”
顧雙雙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哦。”她緩緩地。才吐出了一個字。
“唔。你剛剛說什麽？”發現有什麽不對，她恍恍惚惚地又問了一遍。
“沒什麽，隻是好奇。”他說。
“好奇什麽？”顧雙雙追問。
“傅總剛剛盯著你看呢。”他答。
顧雙雙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隻是她回過頭來，突然看到了一個身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他在看著她，隻是見她看過去，又移開了視線，往別處去了。
“傅總啊，倒是見過幾次的，隻不過，不熟悉。”顧雙雙回了頭，說。
舞伴沒有接她的話，隻是繼續攬著她跳舞。
顧雙雙喝了很多酒，直到所有的人都已經開始勸她，讓她不要再喝。她靜了下來，隻是喃喃地說，“我不就喝一些酒，這個你們也要管啊。”
“行了行了，我們不管你，不管你，還不行啊。”那些人笑嗬嗬地說，“雙雙啊，我發現，其實，你撒起酒瘋來也是蠻可愛的。”
“什麽酒瘋，我分明沒有醉。”顧雙雙撇撇嘴。
“呦呦，興致這麽好啊，你看傅總在那邊，要不你替我們過去敬他一杯？”有一個高個子的男人起哄說。
“不去。”顧雙雙愣愣地盯了一會兒角落裏的那一抹身影，她不會過去的，即使是真的喝醉了，她也不會過去，何況，現在，她是清醒的。
周圍的人很雜，鬧鬧的，像蜜蜂一樣嗡嗡地在她的耳邊叫著，她煩躁極了，站起來，想要去趟洗手間，洗一把臉，太熱了。
總經理叫住她。說：“雙雙，先見過一下傅總。”
顧雙雙聽了，很久才將視線移到了指定位置上，先是看到了，他的黑色西裝，然後是下巴，還是那樣尖尖的，一張臉，冷酷的樣子，不過線條很分明，更是俊逸了許多。他身上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永遠都是一絲不苟。
“傅總，幸會。”她將手伸了出去。
“幸會，顧小姐。”傅時歐也伸出了手，兩人形式一般地，握了一下。然後，周圍的人上了酒，說：“雙雙，我們公司的女神，快敬傅總一杯。”
顧雙雙接過了酒杯，低著頭。她感覺，傅時歐在看著她，用冷眼看著她，她笑了笑，說：“酒自是要敬的，不過。我今天喝得實在有些多，怕這一杯一喝下去，就要鬧出笑話來……”
“顧小姐，請隨意。”傅時歐舉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而後一飲而盡，這些後勁如此強的酒，給別人的感覺卻是，他在和誰一般。
顧雙雙意外地隻是抿了一口，很快又放下了酒杯，讓在場的人大跌眼鏡。
“傅總真是海量。”顧雙雙說。
傅時歐淡淡地笑了一笑：“聽說，顧小姐不也是。”
其他的人，這次倒是沒有打什麽岔子，氣氛沉寂極了。傅時歐站在那裏，似乎一時也沒有準備要走的樣子。
“傅總，葉小姐來了。”忽然有人過來叫了一聲。
“哦。”傅時歐看了顧雙雙一眼，然後說：“我先走了，祝各位舞會愉快。”
顧雙雙看著他一步一步地走遠了，她也抓了包包，往洗手間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她的頭一直很暈，偶爾還犯痛，真的不行了，她想離開了。她打了一個電話給伍碧君，說：“姓伍的，我喝醉了，你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