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風火龍卷焚軍營
此時，那大蛇已經撞破軍營的牆壁，就要爬了出來。
隻見歸壽想了想，抬手在大蛇側前施展了一道薄薄的水牆。
那大蛇似乎感應到了水元氣，蜿蜒著往水牆那邊爬去，結果，歸壽將水牆略微移動，幾次下來，這大蛇轉了一圈又追逐著水牆爬回了火場。
“你這水牆還能迷惑神念？”
“水性本就有惑人心神之能，我隻不過稍稍扭曲了它的神念感應方式。”
“這還是你提醒我，蛇類本就不擅目力，而以感應、震動為主，在這火場中，它唯一剩下的就是那神念感應了，稍稍扭曲就能讓他昏頭轉向。”
“不錯，萬物總有缺點，隻要抓住了缺點，再厲害的生靈也會變得容易對付。”
“哦，那人類的缺點是什麽？”
“人類？”顧絕塵呆了呆，不過還是回答道：“你如果說普遍缺點的話，就是有七情六欲，尤其是貪欲。”
“如果具體到某個人，那當然千差萬別，你要仔細觀察，慢慢揣摩才能把握住。”
問了一句，歸壽便不再問，而是盯著場中。
此時，這軍營中所有東西都已經燃燒了起來，火焰騰起數丈高，越人還在源源不斷地將一桶桶桐油丟入火場，助漲火焰。
就連那一層血肉組成的地毯，連那浸透著血液的泥土都燃了起來，空氣中彌漫著奇怪的肉味，焦味、苦味、腥味混合在一起，充斥著在場之人的鼻腔，令人作嘔。
顧絕塵和歸壽早已屏蔽了呼吸，反倒是姒贇，似乎毫不在乎，扔在正常呼吸，讓顧絕塵不由讚歎眼前這女子的隱忍。
隨著溫度的持續升高，血肉的燃燒，隱約間，有一道道殘缺的靈魂從血肉中升起，被火焰焚燒成青煙，這是那些死於此地的軍士的殘魂。
那些殘魂絕大部分都被燒成了青煙，隻有一道道光點沒入大地之中，那是他們的真靈，去了陰司。
但還有一些說不清額道不明的東西飄飛入上空的那鷙鳥虛影中。
如果這片血肉丟在這裏不處理，幾十年醞釀過後，或許，會稽城會出一塊聚陰之地，鬧鬼之所。
那大蛇也似乎知道被人施法幹擾了感應，昂天怒嘯，嘶鳴聲傳出數裏之外，然後身上血光一閃，覆蓋住頭尾。
接著，它直接找準一個方向直接撞了過去。
歸壽正要繼續出手，顧絕塵卻擺了擺手，道：“我來試試。”
說著，一搖手中大旗，往大蛇一指，心念一動，隻見半空中朦朦朧朧出現一隻大鳥，半虛半實，撲擊而下。
就在這大鳥顯形的刹那，忽然，一道力量忽然從極遠處飛來，加諸其上，讓這大鳥的鳥喙和雙爪凝實的有如實質。
這一撲，直如蒼鷹撲兔，一道尖喙、兩隻利爪直接將那大蛇的頭顱啄開一個大洞，兩隻眼睛被爪子生生扣掉，鮮血淋漓，而那大蛇的護身血氣猶如青煙一般，不堪一擊。
“咦”，顧絕塵嘴裏輕咦了一聲，沒想到這虛影威力這麽大，都超越了金丹期一擊，幾乎達到了元神級的力量了，而且更加直接、血腥。
不過，剛才那道飛來的力量應該出力極多，否則的話，就三四千人成軍，又隻是剛剛成型的煞氣，絕沒有這種力量，有金丹期就不錯了。
他這樣想著的時候，那大鳥已經隨著他的心念飛回了他手邊的旗幟之上，如今，這鳥的形象從抽象化為了具體的形象，栩栩如生，尤其是鳥喙、雙爪和那一雙眼睛，靈光四射。
見狀越人頓時歡呼起來，叫喊著鷙鳥庇佑，戰無不勝的話語，就在軍營外載歌載舞起來，仿佛祭神。
而那大蛇被掀了頭蓋骨，抓瞎了一雙眼睛，也畏懼了，這力量不是它能抗衡的，再來一次，它就得死了。
因此，它反而畏懼的逃回了火場，轉而往地下鑽去，那裏有它剛剛營造出來的巢穴，隻有那裏麵才能給它安全感。
可是，那裏麵已經被自然灌滿了桐油，隻是因為沒有空氣而沒有燃燒起來，它一鑽入，立馬就引燃了巢穴中淤積的桐油。
頓時，上下都燃燒了起來，溫度再度升高，甚至桐油都開始蒸發到空氣中，直接在空氣中開始燃燒。
那大蛇被破了護身的血光，盡管皮糙肉厚，可是也熬不住這樣焚燒，現在它每呼吸一口，就感覺內腑如焚，因為空氣中的溫度已經高到了近百度。
而且，顧絕塵靈眼看到，隨著溫度的持續上升，周圍的火元氣也紛紛被吸引過來，投入其中，越發助長火勢。
好在這軍營周圍沒有其它建築，又有眾多越人劍士圍著這裏，有火星飄出，立馬就被撲滅，沒讓火勢蔓延出去。
顧絕塵想了想，對著周圍道：“可有擅長風法之人，吹一吹風助長一下火勢。”
姒贇將命令傳了下去，馬上就有幾位巫師上前道：“啟稟公子，我等都會一點風法。”
“好，施法下去，吹一吹那邊的火海。”顧絕塵一指。
“公子，不會將那火海吹滅嗎？”
“你們如果有將那火海吹滅的本事，我就封你們為巫祭。”
聽到顧絕塵這話，他們一個個大為振奮，這些人都隻是低階巫師，相當於修士中剛入道的階段，連相當於築基期的正式巫師都隻有三位。
這一路過來，收攏的巫師倒是有近十位，不過他們本領低微，最多有一些驅使蛇蟲、招風弄霧的把戲，在戰場上根本抵不得什麽用，顧絕塵也一直未單獨使用，而是將他們當做耳目和顧問。
於是，那幾位巫師開始做法，顧絕塵也再度收斂了那旗上軍魂投影的籠罩範圍，防止幹擾他們的法術。
隻見他們如道士一般擺開法壇，祭祀天地、神靈，然後焚燒祭品、念動咒語，最後才引動冥冥中存在的力量，施展出了法術。
其中的科儀與道士開壇做法極為相似，看得顧絕塵津津有味，甚至記住了幾個他們信奉的神靈名諱。
不過，與道家最大的不同也在這裏，他們呼喚的神靈，都是部族崇拜的，或者他們自行設立的，而且往往有血祭的內容。
而驅使的咒語也不是成體係的，而是散碎的。
隨著他們的聯手做法完成，一股青色的龍卷慢慢形成，然後越來越大，威力達到了築基期頂峰，顧絕塵提醒道：“這風不要刮出軍營之外，我讓你們刮風，不是讓你們放火。”
那幾位巫師點點頭，心念一動，這龍卷慢慢往前推進，進入到軍營中。
頓時，風助火勢，火借風威，一道道桐油、火焰被從地麵卷到天上燃燒，然後又被龍卷送下去，形成了一道蔚為壯觀的風火龍卷。
軍營小小範圍的溫度頓時再度升高，即使那軍營周圍的圍牆是夯土砌築條石，也肉眼可見地發現，條石慢慢融化為岩漿，夯土硬化為琉璃。
“好風，好火！”顧絕塵讚歎一聲，吩咐越人退開，然後繼續往其中砸入桐油。
那大蛇在巢穴中被燒的皮開肉綻，再也龜縮不得，重新闖了出來，想要突圍。
這次，不用顧絕塵吩咐，那幾位巫師聯手，將蛇軀裹入龍卷風之中，讓它難以保持身形，隻得左搖右擺，不斷絕望掙紮。
望著眼前這道風火龍卷，顧絕塵想到了純陽道之中一道著名的神通，純陽風火輪。
那既是一道神通，也是一道法器祭煉禁製，能祭煉出一道厲害無比的法寶，既能用於趕路，也能用於攻敵傷人，極為實用，尤其是其中還有一道風火兩係的複合遁法，與傳說中的哪吒三太子地風火輪極為相像。
一邊這樣漫無目的地想著，一邊仔細觀察著那風火龍卷的變化。
隨著風火龍卷的形成，不斷有風火元氣被牽扯過來，竟然在此地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類似禁法的存在。
而那被控製在其中的大蛇，盡管瘋狂的掙紮，卻無濟於事，被風火龍卷牢牢束縛住，法力不斷被煉化，等它法力枯竭的時候，就是他肉身被焚化的時刻。
見這裏大局已定，顧絕塵將前後左右四軍散開，一一搜索這裏的宅院，當然，同時也搜索敵人的身影。
他在這裏燒了大半個時辰的蛇了，那些吳人不但沒有聚集過來圍攻，反而漸漸銷聲匿跡，從這裏撤了出去。
於是，顧絕塵也將四軍散了出去，清理城北和越王宮外圍。
就在此時，安排在城北的越人來報，有近千吳人結夥從北門處衝出會稽城，往震澤而去，為首者看起來是一個三十多歲的貴公子。
顧絕塵想了想，對著姒贇道：“我將左右前後四軍交與你，你沿途還可以招募其他軍士，任務很簡單，攆著他們慢慢跑，不要讓他們停下來，也不要與他們直接決戰。”
“你能做到嗎？”
“為什麽你不自己追上去？”
“因為我懷疑現在跑的隻是越人大部，倒是最重要的一些人應該還沒跑，還在會稽城中，我要將他們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