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臨危受命扮公子
顧絕塵道:“宗伯大人,請帶我去見公子淺,還有,大人準備讓我如何假扮?”
“顧先生放心,我早有準備,”接著,掏出一個麵具,道:“此乃蜃龍皮所製,能按照使用者的心意隨意變換臉容、聲音。”
“至於身形,先生與鳩淺差不多,不用更換。”
“那好,請帶我去見公子淺,我要與他說幾句話,看看他平時的說話舉止,才能模仿的像一些。”
“這……鳩淺如今處於昏迷之中,恐怕不適宜見客。”
“無妨,讓我看看他的容貌也好,不過就需要姒贇姑娘時時在我身邊提點了。”
“也罷,請跟我來,歸先生,您還請在此等候。”說著,就帶著顧絕塵往內室而去。
這裏倒是無人守候,隻有幾人的腳步聲回蕩在空曠的宮室中,愈發顯得冷清寂寞。
直到進入一重密不透風的密室,才看見一位與顧絕塵差不多年紀的貴公子躺在床塌之上,雙目緊閉,麵色蒼白,右胸處有利刃貫穿的痕跡。
不過,好在呼吸還平穩,應該死不了,隻是也不宜叫起來與顧絕塵說話。
看了一會,心裏記住了這張麵孔,顧絕塵便拿出那蜃龍皮所製的麵具,看了看,又輸入法力試探了下,確實是天成之寶,沒有其他人祭煉的痕跡。
所謂天成之寶,就是直接用原材料成型,而不用修士祭煉就能使用的一些異寶。
這大多采用的是一些頂級異獸身上的材料,或者天生蘊含某種規則的寶物。
好處就是天生就是帶有規則的法寶,不用祭煉,拿上手就能使用。壞處就是誰都能用,無法祭煉為個人法寶,無法提升威力。
他將這麵具扣到臉上,輸入法力,就見這麵具軟了下來,然後如一張薄如蟬翼的皮一樣覆蓋在臉上。
此時如果看上去,顧絕塵好像一個無麵人,五官眉毛都沒了,看著頗為驚悚。
他心念一動,照著床上那公子淺的樣子開始變化,就看見,五官一一浮現,劍眉、丹鳳眼、嘴唇略薄,好一個俊俏的人間佳公子。
這時,姒贇道:“顧先生眼神應該更堅毅一點,更隱忍一些。”
顧絕塵轉過頭,一邊調整眼神,一邊道:“妹妹,你現在應該叫我哥哥了!”
姒贇待了待,才反應過來,斂裙一拜,道:“哥哥教訓的是。”
“行,帶上需要的全套行頭,我們下山吧,邊走邊說。”顧絕塵再看了公子淺一眼,就率先出了門,姒贇緊緊跟上,隻有那位宗伯還留在內室。
路上,姒贇拿出了一係列配飾、頭冠、衣物等,讓顧絕塵換上。
顧絕塵看了看,回憶了公子淺的裝束,道:“不要更換衣物,就找一套公子淺先前一樣的衣物,這麽緊急的情況還穿的衣冠楚楚,別人一定會懷疑的。”
姒贇點了點頭,給顧絕塵找來一套深青色常服,一根玉簪,一把長劍,道:“這些都是哥哥尋常使用的器物,你穿上,別人必不會懷疑。”
顧絕塵點點頭,直接換了衣服,惹得姒贇臉紅不已。
穿上衣物時,他還特意用劍在右胸劃了一道深口,讓血液沾染到衣物上。
這劍三尺餘長,通體赤紅如玉,握在手中有一股溫潤的暖意,法力注入,通行無阻,比秋霜劍好得多。
“好劍!此劍何名?”
“這是純鈞,我父侯一生癡迷於劍,共鑄得絕世名劍有五,湛盧、純鈞、魚腸、巨闕、勝邪,湛盧為父侯親持,純鈞為兄所用,魚腸被父侯賜予我護身,巨闕沉重,非天生神力之人不可用,藏於越王宮震懾邪祟。”
“最後勝邪,歐冶子大師鑄造之時便以為此劍不詳,每鑄一寸,惡氣便漲一分,於人於國不利,父王因此將之鎮壓在禹王陵附近。”
“好劍!”看著這劍,顧絕塵讚不絕口,這把劍鋒利無雙不說,此時就是一把絕好的劍器胚胎,隻要開始祭煉,自然會迅速轉化為法器。
隻是,這劍是按照鑄劍師的習慣鑄造的,而沒有考慮到修士的使用習慣,雖然好,卻不一定完全契合他的使用習慣。
“哥哥既然喜歡,以後一直拿著就是。”
“歐冶子已逝,越國還能煉出如此神劍來嗎?”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相信,遲早有一天,我們越國會誕生出比歐冶子更偉大的鑄劍師。”
“不錯,理當有此信心。不過,拿這劍就不必了,不太順手,還是先讓劍師為我煉一柄劍器吧,我聽說歐冶子之孫歐若華也在為越王效力,請他為我來鑄劍吧。”
“放心,我已經發出了禹王令,歐若華大師會在三日內趕到會稽城,為王效力。”
顧絕塵點點頭,示意了解,然後又問道:“此時我所能調動的力量有多少?”
“沒有了,兄長逃來此地時,心腹為了掩護兄長,全部殉身,守禦越王宮的侍衛已被打散,損失慘重。”
“而會稽山的力量,除非越國滅亡,他們還想絕了禹王祭祀,否則,會稽山的力量都不會出動。這次,你能帶下山的隻有一隊人。”
“怎麽可能?你們在自己都城,君侯被刺殺,秩序大亂,如今大半天了都不能平息叛亂?”
“事發突然,誰也不知道當時越王宮的具體情況,隻知道損失慘重,更重要的是,近些年,諸國之間幾乎沒有戰爭,除了王宮禁衛和巡城侍衛外,幾乎沒有了其他力量了。”
“王宮禁衛暫且不說,巡城侍衛有多少人?是誰在掌管?”
“巡城侍衛共2000人,由大夫、邗伯姒淵統管,他是父侯的叔叔,最初支持父侯的越國公族,父侯也最信任他。”
“那在越國作亂的到底是哪些人?”
“吳人,除了吳人,沒人會大張旗鼓到越國作亂,那些在城中橫行的巫師也都是蛇巫,隻吳國巫師最多的也就是蛇巫。”
“主謀者是誰?現在在哪?修為怎麽樣?相當於金丹期之上的切需要有多少?”
“不知道!”一大串問題,姒贇就是一句。
顧絕塵呆了呆,頹然道:“行吧,走一步看一步,不過萬一到了生死關頭,我可一定會出手的。”
“沒問題。”
這家夥是把自己當成炮灰了,顧絕塵暗暗吐槽,不過,他也無所謂,有所得就有所失,收益必然伴隨著風險。
不然,獵殺那兩條金丹級蛇妖不危險嗎?他已經有了應對的對策了,從一個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角度。
下得會稽山,他往城南而去,姒贇叫住了他,道:“越王宮往這邊?”
顧絕塵看了她一眼,道:“去越王宮幹什麽?送死?想破局,當然要從另外的地方著手。”
說著,不再理她,當先而走。
他這副打扮,再加上身後跟著十個侍衛,一個身高丈餘的大漢,一個美麗的越人女子,頓時吸引了周圍無數人的目光。
見狀,顧絕塵讓歸壽將準備好的大旗打了出來,一麵青色的大旗,上書一個大大的姒字,一個稍小的越字,再有鷙鳥、蛇紋等等諸多紋飾。
這麵旗一出,周圍的越人頓時歡呼起來,往這邊湧過來。
顧絕塵也不停留,直到了南門城邊,豎起了那杆大旗,對著圍過來的越人道:“吾乃鳩淺,允常之子。今日,我父在宮中為吳人所刺,如今,吳人武士及巫師正在城中作亂,殺戮婦孺,強奸女子。”
“此仇,我們越人要不要報?此奇恥大辱,應不應該用他們的鮮血洗淨?”
“報仇!雪恥!報仇!雪恥!”周圍圍著的越人武士都被他煽動地情緒激昂起來,看著城中各處冒出的煙火,都激動的大叫起來。
見周圍人群激動起來,顧絕塵一把撕開右胸的衣物,指著做出來的傷口道:“吳人行刺於我,穿我右胸,幸得禹王庇佑,鷙鳥加護,鳩淺不死,今日必雪此恥。”
說完,以手沾血,在額頭劃了一道斜向上的劍形血痕,這是越人立誓報仇的象征。
頓時,這些圍著的越人武士紛紛以劍割破手指,也在額頭劃上了劍形血痕,齊聲呐喊道:“殺!殺!殺!殺!”
待他們吼完了,顧絕塵繼續道:“蛇無頭不行,兵無主自亂,烏合之眾縱有萬萬,不過一盤散沙。精銳之師,雖止三百,卻能橫行無忌。”
“因此,我需要將各位都編成隊列,錄入行伍,聞鼓而進,聞金而退,合一以勝吳人,有不願者,可立即退出,如果在隊伍中不聽號令,便需軍法從事。”
聽了他這話,有極少數越人退了出去,顧絕塵也不以為意,讓剛才隨著他下山的那十人隊軍士一起去將這些越人編入隊伍中。
接著,他卻沒有直接進城,而是繞城疾走,一方麵收納更多越人武士,另一方麵則讓這些越人武士慢慢適應軍隊的習慣,讓他們有基本的隊列。
此時,他們身後已經有了近千人,被那十位會稽山下來的武士們遍為了十隊,每隊百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