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偉水河乍聞人祭
它這一動搖，氣機變化之下，頓時就讓顧絕塵尋到了法力運行的弱點。他再度鼓起法力，秋霜劍鏘鏘嗡鳴，一道道劍氣凝聚，直接刺入大青石法力中。
它雖然本體堅硬，又經過元氣洗禮，更加強橫。可是它本身有了避讓之意，讓顧絕塵覷到弱點，隻憑本體如何擋得下劍修的法力和劍氣？
瞬間，秋霜劍就切入那石人的肌體之中。
隻是，切入之後，顧絕塵就感覺如切入了一根鐵木之中，劍刃處處受阻，前行極難。
心思轉動之下，他劍招一換，轉為庖丁解牛的劍意，劍氣從凝聚轉為分散，化為一股股蛛絲般的真氣，瞬間走遍這石人全身。
刹那間，這石人身上元氣運行的路線就被顧絕塵了解。接著，一股股真氣又開始凝聚起來，化為一柄柄元氣之劍。
接著，按照顧絕塵的心意，這些元氣之劍開始在石人身體中穿梭，將其元氣運行的路線切斷、穴竅貫穿。
而手中的秋霜劍再次發力，依舊是大日東升，這一下，那石人的軀體隻是如一塊堅硬點的大石頭而已了，被本就插入的秋霜劍一貫而穿。
再加上那些法力齊齊炸開，那石人“砰”地一聲，炸成數十塊，其中一塊帶著流光就要飛走，被劍光一圈，劍意一壓，瞬間就安靜下來。
這是這石人的石心，他身體中最精華的部分，早已完全靈化，成為了靈物，不過也隻有我築基級別而已，但難能可貴的是其中蘊含了這石人的一縷靈性。
將這玩意收好，此時，那獨木舟才衝到那石人原本的位置前，被顧絕塵趁機落下，站穩，微微一偏，偏過了那石人原本的位置。
那石人死後，顧絕塵才發現，這石人在這個位置並不是天生的一塊大石頭，而是不知道從哪移動過來的，他下半部分剩下的那截失去了上麵的主軀體之後，就直接被激流衝走了。
而此時，那漁夫被這電光火石間的變化驚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這禍害了往來不知道多少漁夫、旅人的那石怪瞬間就四分五裂了。
顧絕塵見到他的樣子。想了下，順手甩出了一張他自己動手做的護身符，感謝這位漁夫提醒，並嚐試來救他，然後點了點頭，再次順流而下，跌下瀑布。
那護身符不過他初次製作，威力一般般，能擋住築基期修士一擊而已，不過，在這種地方，也足夠那漁夫保個平安了。
那漁夫下意識地抓住了飄到他麵前的符篆，再看去，顧絕塵已經消失在了瀑布之下。
他仔細看了看手中的符篆，不知道是什麽紙張製成，一掌長，四指寬，黃色、上麵繪滿了彎彎曲曲的紋路最後組成類似於銅鍾的東西。
這東西雖然像尋常道士畫的黃符，但紙質極佳，潔白無瑕，而上麵的符文赤紅如火，拿著就覺得微微溫熱。
看了看，他咧開嘴笑了笑，然後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準備將這仙人賜予的寶貝當做傳家寶。
顧絕塵一路順流而下，往後就跟順利了，就在他以為這樣會一直進入長江之中時，卻在漢江邊遇到了一件慘事。
這裏是漢江上遊的一處小河流，是他剛從山區那些溪流匯入漢江這一處小支流的地方。
這裏河流兩岸已經有了村莊聚集，人煙不少，雖然不如魯國那邊山裏都人煙輻輳，但也不是如他遇到那石人時人煙稀少了。
他到這裏時，這裏正熙熙攘攘，全村人出動，在河裏洗洗刷刷，準備進行著重大的節日。
但是，顧絕塵發現，他們並沒有節日的歡欣，反而一個個愁容滿麵，尤其是一些年輕父母。
見此，顧絕塵來了興趣，無論是妖鬼還是邪魔，他都想會一會。
上次誅除那石人讓他嚐到了甜頭，不是最後那塊石人心，而是他殺掉石人過程中從大日東升切換到庖丁解牛，再轉回大日東升之時，那劍招的領悟。
那種心意轉動間劍招隨心而變，從一開始勉為其難到後麵順暢無比，就在他一念之間，就在他選擇之中。
這也讓他知道，隻要選對方法，即使難啃的對手也可以對付，除非是修為差距大到對方的短板都比你的長處厲害。
而這次去越國，戰鬥必不可少，所以他還想一路上找機會練練。
反正這遇上金丹級對手的機會不大。
他目前所在的地域是楚國境內，但還屬於偏僻的地方，還沒到楚國的核心地域荊州一帶，因此，或許有築基期妖物鬼怪作亂，但再怎麽也不會有金丹級的作亂的。
否則，這太一神係也太拉跨了，早就被天庭吞並了，也不會維持現在的半獨立地位，畢竟，當初的東夷神係的例子可是擺在那。
做了決定，他便停了獨木舟，靠岸問麵前一位正在洗豬頭的大娘道：“大娘，你們這裏是要舉行什麽儀式嗎？”
那位看著四五十歲的大娘看了他一眼，並未回答，反而道：“沒有，外鄉人，快走吧。”說完，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將顧絕塵往外趕。
顧絕塵見狀，退開了，又問了其他幾個附近勞作的人，這些人要麽不搭理他，要麽趕他走，沒有一個回答。
見此，顧絕塵也不強求，駕駛著獨木舟走了。
隻是船雖然走了，但人卻又繞了回來，悄悄進入了這小小的村子之中。
他登高看了看這山村。
這山村是一個典型的河穀村落，由顧絕塵來前的那條河在兩岸衝出了寬四五裏的小小平原帶，再加之旁邊的山也是小丘陵，居住的人口不少。
他就往村中央那一處一看就是最好的建築一棟青磚黛瓦的神廟走去。
這山村中有什麽事都脫不開這中央的神廟，無論是臘祭、春耕還是婚喪嫁娶，都要到這裏來走一遭。
所謂國之大事，在祭與戎。在這個神靈顯聖的時代，國家之間大規模的戰爭已經不可能，那麽，祭祀就占據了整個人族最重要地位。
而且，他們今天洗洗刷刷，一看就與祭祀有關，去那神靈領地看看，總會有收獲。
這是一座占地頗廣的神廟，門前一個大曬坪顯然是村民平時聚會的場所，進門三間大殿，供奉的確實一頭人身鱷頭的神靈，！牌位上寫著“偉水河龍王”。
顧絕塵一邊看一邊嘖嘖稱奇，這家夥稱其量也就是那條小河的一個土霸王，竟然敢自稱龍王，好大的口氣。
而且，這神廟中除了祭祀這龍王外，便再無其他神靈被祭祀，規格一看就不合乎規矩，應該是淫祠邪神，他就更感興趣了。
大殿後麵是廂房，此時裏麵擠滿了人，隻聽一位高大的神漢模樣的老者道：“偉水龍王傳話了，自今年大祭開始，需要奉獻一對童男童女，其他祭品照舊。”
“什麽？怎麽又要多一個？”一聽他這話，屋子裏的人立馬嘩啦啦開始吵鬧了起來。
“這住不下去了，每年兩個童男童女，村子裏一半的孩子都要被偉水龍王接走了，我們傳宗接代都成問題了。”
“巫岩大人，能不能少一點，每年祭祀的東西都占了我們一年勞作的大部分，如今又多要了一個孩子，這活不下去了的啊。”
“要不我讓龍王大人晚上去跟你婆娘談談？”
那叫巫岩的這話一出口，其他人立馬閉嘴。
“龍王大人傳話說。他已經修行到了重要關頭，隻要你們傾心貢獻，大人就會成為方圓數百裏沒最厲害的神靈，到時，庇護你們安居樂業不在話下。”
“而那些不信仰的頑固之徒，你們自己心裏有數，等明日祭神之時作為祭品奉獻給龍王。”
眼見這位巫祭如此強勢，剩下的那些來商議的老頭們都不敢反駁了。
他們是這附近的家族中的頭麵人物，想要祭祀這偉水龍王，無論是出人出物，都缺不了他們。
但同樣的，他們也不敢真正違逆那位偉水龍王，那可不是那些虛無縹緲，極少幹涉人間事物的天神。
這位可是就居住在偉水河黑水潭的凶神，他們這些家族當初遷居來此隻是，就與這位凶神立下了誓約，要代代供奉他的。
也正是有了這位凶神的庇佑，他們才能在偉水河附近繁衍生息，數百年來開枝散葉，越大壯大。
可也正因為如此，他們越發不敢違逆這位凶神，即使它從三牲祭祀發展到血食，最後甚至要人祭，這些人也隻能忍下去，將族中那些偏房支脈的孩子推出來送死。
如今，他們見到這位巫祭強勢，又退縮了，即使它已經貪心到每年要吃兩個孩子。
見到這一幕，顧絕塵冷笑了起來，看來這位偉水龍王已經入魔，可以直接殺了他。
事後，他即使有神靈的身份，這楚國神係也庇護他不得。因為，人祭在天庭是絕對禁製的，自從天庭開辟以來，這種血腥的製度就已經被打入絕對的禁忌之中了。
他們又商議了一會就各自散去了，隻有那位巫祭待所有人都走了之後才有回到正殿之中，跪下虔誠祈禱，匯報他們商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