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智慧持家靈棗現
上層亂,下層也亂了,整個魯國視慶父為亂臣賊子,他也確實當得起這樣一個稱呼。
可是偏偏,目前秉政的又是慶父,而能與慶父抗衡的,要麽被殺死,要麽出逃,僅有的薑妍也和他站在了同一立場。
但是偏偏,魯國國人自詡周禮的繼承者,對慶父這種人深惡痛絕,魯國上下,出現了巨大的裂痕。
在這種情況下,作亂的魔修趁著局勢混亂頻頻出手,已經造成了嚴重的恐慌。
顧絕塵見到的,就是這樣一種狀況。
顧絕塵的家在泰山之南的泰安城中,那裏是泰山南麓,所有祭祀泰山之人必經之途,上有泰山府君坐鎮。
泰山府君是天庭地祉之首,不但掌管五嶽之首的泰山,也掌管陰司地府,權勢之大,直追天庭六禦,有這樣一尊大神坐鎮,泰山之下的泰安應該是沒有哪個魔修敢去找死的。
因此,顧絕塵也不急,一路慢慢走過去,如果路上遇到了魔修,他也不介意出出手,至於金丹期以上的魔修,至少在九州,是很難遇上的。
即使遇上了,跑就是了,畢竟這裏是九州中心,天庭重點關注之處,如果哪個魔修公然出手,那不是打天庭的臉嗎?
一路往東,經過濟寧、重丘、大野澤等地,到處都是亂哄哄一片,公族互相傾軋,國人心有不服,官吏上下不屬,甚至還有人在其中挑撥離間,趁亂取利。
此時的官製,並不是後世的察舉製、科舉製這些,而是世官世祿,即老子當六卿,兒子也是六卿。
就連隨國那種從別國招攬人才都很少見,大都是統治者的兒孫親族擔任地方官,而且是財政、軍事、經濟一把抓,形成所謂的公族。
而如今,魯國最大的公族就是莊公兄弟形成的三支,慶父所在的孟氏,叔牙所在的叔孫氏,季友所在的季氏,因為這三支都是出自鄭桓公,所以又稱三桓。
而如今,叔孫氏的族長叔牙被季氏的季友逼死,自然要向著慶父,討伐季友。
而季友有季氏,又得到了一部分公族的支持,雙方勢均力敵,雖然沒有爆發軍事衝突,卻也是劍拔弩張。
看到這局麵,顧絕塵知道,這就很麻煩了。
不過,他也沒有多管,難道還能真的去直接殺了導致這一切的季友、慶父、薑妍等人?修士插手世俗更迭是大忌,暫且不論會帶來的因果承負,單單就是對世俗秩序的擾亂就是天庭難以容忍的。
因此,他也隻是看看,準備將其中作亂的魔修找出來殺了,確保這亂局不會影響到自家就是了。
他這樣一路沿著大路走過去,自然是什麽也沒有,快到濟寧城的時候,他心念一轉,換了個方向,鑽入了深山,準備去一個山村看看。
他家所在的泰安城之外鄉村眾多,乃是魯國主要城邑之一,人口繁盛,如果魔修作亂,這附近的鄉村肯定也會被波及。
他要去的,是自小照顧他的一個奶媽的家,他小時候由於穿越的緣故,經常昏睡,說話晚,被認為是個傻子,所以一直有個仆婦一直照顧他。
她家在泰安城南六十裏的一處山溝溝裏棗樹溝,當初就是因為家貧而賣身進入顧絕塵家的。
來求道之前,顧絕塵給了她一大筆錢,給了她自由之身,讓她可以回家去過日子。
棗樹溝處於泰山餘脈之中,因為有水從泰山中流出,在這裏形成一條較大的溪流,衝出了一個小小的河穀,又因為這裏適合棗樹生長,不論是野棗還是人們種植的家棗樹都很多,所以這裏被稱為棗樹溝。
他是沿著那條溪流中溪溯源而上,一路彎彎扭扭,找了許久才找到那棗樹溝的。
這棗樹溝不大,十來戶人家,整個河穀不到五百畝田地,河穀邊上的山丘上,也開墾了不少旱地。
顧絕塵看得出來,這裏頗為貧困。
古代糧食產量低,此時主要種植粟,也就是小米,產量更低,一畝不過產出兩百斤左右,所以《孟子》之中才說:百畝之田,勿奪其時,數口之家可以無饑矣。
而一戶如果沒有百畝田地,確實難以養活一家十餘口人。
而這裏,很顯然一家隻有五十畝左右,甚至有些家庭還沒有,所以難怪他那奶媽春禾要進城去討生活。
到了這河穀中,顧絕塵找了一個高處仔細看了看,沒發現什麽異常,平平靜靜的,頗有鄉野自然的樂趣。
他找了幾個在外邊做事的農夫才問道春禾的家。
春禾一家住在一處半山腰上,他們一家將半山腰鏟平了一大塊,修了一處院落,三合院,泥土夯築的,看著與周圍平民之家差不了多少。
顧絕塵找上門的時候隨便在山中獵了一隻豹子當禮物,直接提著上了門。
到了門口,他叫了一聲:“禾姑,你在嗎?”
叫了幾聲,才有一個少女迎了出來,問道:“這位公子?您找誰?”
“在下顧晚照,尋找春禾。”
顧晚照是他老子給他取得本名,字德暉,顧絕塵是他決心修道後取的,一方麵他不喜歡顧晚照這種軟軟的名字,另一方麵也是害怕未來有修士報複他家人。
“春禾是誰?”
那少女呆了呆,才恍然醒悟道:“哎呀,你找我媽媽啊,快進來,快進來。”
接著又問道:“你姓顧,是泰安城中的那個顧嗎?你手上提的是什麽?”
顧絕塵提著那被他扭斷脖子的豹子走進了堂屋之中,這堂屋也是泥土夯築,高約有五米,進門就掛了一副神像,顧絕塵看著像是孔老夫子像。
神像前放了一個供桌,兩把椅子。
顧絕塵一邊看,一邊答道:“正是,我是泰安城中顧家的顧晚照,這次回家,順便過來看看禾姑。這是我在路上遇上的一隻豹子,打死了提過來送給你們。”
“哎呀,媽媽沒有吹牛,她果然在城裏認識了很多大人物啊。”
“你好厲害呀,這豹子這麽容易就被打死了。”
這小女孩說話漫無目的,他將顧絕塵迎到了堂屋一旁的椅子上,請他坐下,然後給他端了一碗水,說道:“公子,你坐一下,我去叫媽媽回來。”
然後,就留下顧絕塵一人在這,自己跑出去叫人了。
這個家一看就是個尋常人家,自己當年給了禾姑那麽多錢,她並沒有一次用完,隻是大概將這屋子修繕了一下。
他並沒有到處亂竄,反而走出來看了看,她家房子右邊開辟了一塊菜地,左邊建了一個豬圈,一個典型的三合院布局。
看了看,這裏的生活水平不高,不過也還好,像前世八九十年代,能吃飽,不能吃好,比這周圍大多數人家過的要好一點,但也就是一點而已。
看了一會,好幾個人影從遠處奔了回來,為首的是一位圓臉、高大的四十多歲女子,在身後一眾人中也有快1米7了,顯得極高。
遠遠看見他,那女子眼睛馬上蒙上了一層水霧,跑到他麵前,就要施禮,顧絕塵連忙托住了她:“禾姑,你是我長輩,哪能向我施禮。”
“小公子,你怎麽跑到我家這窮鄉僻壤來了?”
“禾姑,我在純陽學宮學習告一段落,門派準我回家探親,我路過附近,所以來看看你。”
“小公子真的成了神仙了?”禾姑幾乎難以相信,睜大了眼睛。
“哪有這麽容易,不過像個小孩子,才學了兩個字,等到能獨立,成家立業還早得很呢。”
“進屋,進屋再說。”說著,扯著顧絕塵進了屋。
她將顧絕塵拉進屋,後麵一堆人也湧了進來,她翻臉罵道:“都進來幹嘛?出去,做飯去。”
將一堆人轟了出去,又對她丈夫道:“當家的,去把我那套茶具拿出來,給小公子上一杯白開水,再將後院那紅棗給小公子拿一些來。”
“不用,不用,伯伯,您坐,我與禾姑說說話。”
禾姑那漢子卻笑了一笑,沉默的轉身,去了內室。
見他走了,顧絕塵也不以為意,這漢子一看就是那種沉默、老實的那種人,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禾姑,我當年給了您一筆錢,您沒用完?”
“小少爺,您當年給的太多了,我一個村婦,哪裏敢拿出來用,隻敢將房子修繕了一下,就這,附近還有許多人嚼舌根,說我出去傍上了貴人。”
“剩下那些錢,我隻敢深深埋在我家那火坑裏。等著日後孩子娶妻、女兒出嫁,一點點拿出來用。或許有機會,再買幾畝地就更好了。”
“您是個有智慧的。”
顧絕塵與她說了好大一會,主要談論他出去這些年她的生活。
不一會,他那漢子端著一杯茶,拿著一碗幹棗給顧絕塵送了來,然後又去後麵去了。
顧絕塵拿起那紅棗,看了看,口中“咦”了一聲,問道:“禾姑,這棗哪裏來的?”
“怎麽了?小公子,有哪裏不妥嗎?我們平常吃很好吃的啊。”
“沒有,這棗元氣充足,快要進化成靈植了,很是稀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