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發金銀收攏軍心
那婦人強忍著悲意，點了點頭，然後帶著一眾人等奔赴後院，收拾了一些金銀細軟，挎著一個個小包袱，從顧絕塵麵前走過，以示他們並沒有帶太多財物。
一個小男孩走過他爹麵前時，忽然叫道：“爹，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一邊說，還一邊瞪著大眼睛盯著顧絕塵，恨恨道：“你最好現在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給我爹報仇的。”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僵住了，生怕顧絕塵直接殺了這些人，周圍那些明珠衛也蠢蠢欲動。
顧絕塵卻笑了笑，道：“我還沒到食言而肥的地步，趕緊走吧。至於報仇，小朋友，我歡迎你，我叫顧絕塵，記住了。”
說完，擺擺手。
那小孩還要說，卻被麗娘一把抱住，捂住嘴巴，對著胡落塵施了一禮，然後大踏步跑出了原府。
目送他們完全出去，顧絕塵此時才對原回道：“繼續說吧，說完了我給你個痛快，否則，反正你也活不過今晚。”
這下，原回徹底交代了，將他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說了出來，甚至某年某月做了什麽事，得了多少東西，怎麽處理贓物的，都清清楚楚。
一直說到黃昏，原回才說完，慨然歎道：“要不是今日大人逼迫，我還不知道我這半生竟然做了這麽多惡事，惡貫滿盈，不得好死大概說的大概就是我這種人了吧。也不知道去了泰山府君那，會怎麽對待我？”
眼見他似乎沒什麽說的了，顧絕塵指著尤達道：“給他個痛快，不過，他的實收還有用，拉回去。其他匪徒也一並送入隨獄，由左丞負責審問。”
接著又問張圖道：“張先生，今日這原府一共搜出了多少金銀。”
“回大人，共搜出白銀一千八百三十兩，赤金一百一十斤，字畫、器皿、雜物這些都還未來得及撿點，還有許多疑似贓物的東西。”
“去將赤金換成白銀，一起拉回營地，今日，本官要給大家發點好處。”
“大人要把這些都發了？”
“不發了我留著還能在純陽道中用嗎？放心，人人有份。”
將所有物資往軍營中拉去，所有人等鎖往隨獄，而這原府貼了封條就算了。
路上，張圖遞過來一個盒子，道：“大人，這是那原回說的他收藏的靈物。”
顧絕塵打開一看，是一塊焦黑的木頭，長三尺，手腕粗細。手摸上去，有電弧微微跳動，打得他手掌發麻。
“雷擊木？”顧絕塵難以置信，竟然是這玩意。
雷擊木是俗世最常出現的一種物品，但是一般都是凡木受雷擊而成，可以用來煉製符篆，驅邪除魔。但是，這種蘊含的雷屬性元氣是有數的，用完就廢了，所以一般用於製作符篆等一次性的物品。
而有靈氣的雷擊木則不一樣，這表示那些樹木本身就是靈物，甚至開始了修行。被雷擊之後，雷屬性元氣和靈植本身的元氣結合，達成平衡，才能留下一塊塊的雷擊木。
這種雷擊木之中的雷屬性元氣和木元氣相生，經由修士祭煉後可以永久使用，不會虧損，是祭煉一些法器的上乘載體。
就是不知道這塊雷擊木的品階到達了什麽程度，如果能有金丹期，就賺大了，即使隻有築基期也不虧。
不過，他現在沒有入道，判斷不得，隻能暫時放下，等以後處置。
等顧絕塵回到軍營，去換赤金的人也已經到了，一百一十斤赤金換成白銀上萬兩，這隨都商業發達，兌換這麽多白銀，也不過多跑幾個地方。再加上搜刮到的一千多兩白銀，足有一萬兩千餘兩。
這麽多白銀，當然不是原回一家所有，實際上是隨國各個盜匪團夥的贓款，還有其它一些來路不明的資金，幾乎整個隨國地下世界的錢都被他搬來了。
白晃晃的銀子，都堆在軍營校場之中，顧絕塵現在校台之上，道：“本官新官上任，沒什麽給大家的。今天，這些從匪窩中搜出的銀子，就分給大家了。”
“首先是陣亡的兄弟，每人家裏給一百兩，至於朝廷的撫恤，另算。”
“參與突擊的精銳，每人三十兩。參與攻打原府的，每人十兩，其餘兄弟，每人五兩。人人都有份，跟著我，吃香喝辣，背叛我，我讓他馬上就去見泰山府君。”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明珠衛不論得到多少，都歡聲雷動，人人歡呼。
顧絕塵當著所有人的麵，一人一份將這些銀兩親手發給士卒，然後還剩下兩千來兩，平分給了左丞和四位軍將，他自己一分沒拿。
銀子一分，所有明珠衛看著顧絕塵的眼神都更加恭敬了起來。
雖然絕大多數人都隻分得五兩銀子，可這也是他們一個月的餉銀了，白得，更何況還有分到30兩，乃至陣亡的百兩，這也不是一筆小錢。
更何況，這代表著，眼前這位執金吾大人對他們的尊重，願意與他們同甘，有好處大家得。
“諸位，隻要我在一天，大家有甘同享，有難同當。有肉吃，大家都能喝到湯。我執金吾，諸位當擎長劍，橫行隨都。”
“執金吾，執金吾，執金吾……”
所有明珠衛的士兵士氣都被煽動了，齊聲高吼著這官名。
而郭、尤、鍾、田四位麵麵相覷，沒想到這位執金吾大人上午還依靠他們剿滅了原回，下午就通過發銀子這種簡單粗暴的手段和一些言語拉攏了所有士兵，相當於將他們都半架空了，以後顧絕塵能直接越過他們下令了。
顧絕塵轉過頭望著四位，道：“從明日開始，除巡城之外，召回所有士兵封閉訓練。”
“張大人，訓練中的衣食按照最高標準給付，至於錢財嘛，就用從原回府邸中搜出來的那些東西變賣。不過，裏麵明顯的贓物暫時留著，我有用。”
“是，大人。”
對這位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少年，張圖此時已經徹底服氣，連忙拱手稱是。
那些財物雖然看著多，但是要供應一千餘人充足的衣食，其實也撐不了多久，頂多十天半月。
不過，顧絕塵也不是要將他們訓練成百戰悍卒，隻要改變他們的精神麵貌，讓他們徹底效忠自己就行了。
而此時，塚宰府中，熊惲和那位屈雲議論白天之事。
“無心，你怎麽看那位執金吾白天的行動？”
“就行動本身來看，迅速利落，指揮沒有問題，對付原回那種地頭蛇是殺雞用牛刀。”
“不過，那位執金吾大人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隻怕也是為了用牛刀試試手，看自己能否指揮得了明珠衛而已。”
“果然是來了一個聰明人。這樣，與他試試，他白天不是將那原回的家眷放了嗎？追回來，殺了扔到溳水中，然後傳出消息，說他不講信諾，殺人滅口。”
“這……大人，那些婦孺在我們得到消息之前就已經買了一艘船順流而下了，此時我們的人在搜索，但是恐怕很難……”
“跑這麽快？有誰指點還是他們自己跑的？”
“據明珠衛那邊得到的消息，是那位執金吾出的主意，讓他們直接乘船東下大楚，並說他們一夥婦孺可以嚐試信奉少司命。”
“少司命？”那位塚宰大人熊惲沉吟了片刻，道：“既有可能牽涉到神靈，那就罷了。”
“那位執金吾如此善心，那我就要看看，他的善是哪種，想辦法，去找一些逃出的原回黨羽為他鳴冤，如果那顧絕塵不為所動就讓他們集體自殺在明珠衛的營盤前，效仿田橫八百壯士。”
“我就不信，他一個純陽學宮出身的弟子，能眼睜睜看著這麽多人在他麵前自刎。”
“即使他忍住了，嗬嗬，我們就傳出話去，說他為人殘忍刻薄，我不信，他不會不顧忌自己在純陽道中的名聲。純陽道還會不會收這樣一個行跡近於邪道的家夥。”屈雲幫口道。
“不錯，不錯，無心啊，你心思越來越縝密了，如果我能取代隨侯，你就是下一個六卿，甚至隻要妘兒願意，你們結為夫妻我也樂見其成。”
“多謝大人栽培。”
“去吧，好好做。”
這邊，顧絕塵一人在殿宇中看著那塊雷擊木，心神雀躍，這一趟，即使沒有隨侯之珠也賺大發了。
看了一會，他將這木盒收了起來，思忖著什麽時候進行下一步。
下一步，他準備捅一捅六卿之一的那位夏官司馬大人，他的一個手下不是控製著紅花會嗎？就從這禍害隨國少女的機構著手。
這一次就不止是一個目標了，目標很分散。
紅花會本身並不直接經營青樓，而是控製著青樓之中女子的來源，更麻煩的是，這紅花會的窩點不像原回府邸一樣在明處，唐朝還沒查出來。
看來需要純陽道派在這裏的世俗力量協助一番了。
顧絕塵思忖著，準備明日就去找找純陽道派在這裏的世俗弟子的首領。
想罷，他便熄燈歇息去了，至於其他的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不值得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