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相助
杭雲素一路搜尋過來都沒有發現小貓的蹤跡，反倒是鬆了口氣。
東陵郡主此刻心思全在陳庭歸身上，怕是也顧不上這事，說不定小貓還能逃過一劫。
正這麽想著，不知從哪傳來了小貓的叫喚聲，十分微弱，但又不容聽錯。
“福祿！”
丫環掃視周圍一圈，忽得驚喜喚道，疾步跑到前方一處隱蔽的牆洞邊，從陰影裏小心翼翼地抱出了一隻蜷縮發抖的小獸。
“它怎麽樣了？”見小貓正瑟瑟發著抖，不時發出微弱的嗚咽，杭雲素有些擔心。
丫環仔細在它身上摸了摸，確認沒有受傷的地方，又從荷包裏拿了小魚幹喂給它，輕輕撫慰它的腦袋。
“福祿應該隻是嚇著了，沒什麽大礙。”丫環答道，看向杭雲素，語氣有些遲疑，“杭小姐，我們真的要把福祿送到郡主那去嗎？其實它平時很乖的，如果不是被弄疼了，肯定不會撓人的.……”
“而且小姐她真的很喜歡福祿，若是把福祿打殺了，小姐肯定會偷偷哭上好多天的.……”
“你叫什麽名字？”杭雲素看著麵前不過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微微一笑。
“奴婢叫小魚。”丫環答道。
“小魚，你和我的紅珠很像，什麽時候都為自家小姐著想。你很好。”
聽她這麽誇讚自己，小魚有些害羞，微微紅著臉道：“這沒什麽，小姐平日裏待我很好，我替小姐做這些事也是應該的。”
“既然這樣，索性我們壞事做到底，將福祿藏起來好了。”杭雲素說著，仔細打量了眼周圍，“小魚，這附近可有什麽尋常人不好出入的地方？”
小魚有些激動，仔細想了想，才指向右前方：“那片林子後麵不遠的芝草堂，是大老爺平日裏修身養性和專門接待貴客的地方，不讓人隨意走動。”
“就那吧，你帶路，快到的時候記得告訴我。”
杭雲素迅速做了決定，小魚略略猶豫了一下，看一眼懷裏的小貓，咬咬唇點了點頭。
梁府的花園布局精巧，瞧著不遠的路，七拐八拐倒也走了一會。到了一座圓形拱門前，小魚停了下來。
“小姐，芝草堂就在前麵那片竹林裏。”小魚指了指前麵道。
“嗯，把福祿交給我吧，你現在立刻趕回去，若是夏小姐回來了，便讓她稍等我一會，若是熙兒小姐跟郡主先回來，便說我們分頭找貓，走散了。”她一麵接過貓，一麵交代道，想了想又把小魚身上的魚幹也拿了過來。
“那小姐要小心，奴婢先回去了。”
“嗯，快去吧。”
杭雲素點點頭，目送小魚的身影消失後，摸了摸懷裏毛茸茸的腦袋，輕聲道：“福祿乖，待會可要聽話哦。”
話音落下，她掃了眼四周，沿著牆根悄悄溜進了拱門內。
“大人且在屋子裏坐一坐，奴婢去泡些茶來。”長相秀美的大丫鬟將人領到了竹屋內，退下時目光悄悄在那人無儔的臉上劃過，卻不敢再看第二眼。
屋子裏布置得很簡單，僅有一張長案，上麵放著筆墨紙硯，旁邊倚著牆是一排長長的書架，上麵放滿了書。靠著窗擺著一套會客用的桌椅，放在梁國公府算得上是簡陋了。
陳庭歸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最後在窗邊停下，伸手推開了一扇窗戶。
屋後是一片密密的紫竹林，竹葉青蔥，有風吹過時便會颯颯作響。林內幽暗深邃，唯有靠著路邊的地方借著燈籠還能看清一些模樣。
頭頂皓月當空，冬日的月光多了分冷冽，照在他微醺的眉間，將那一分酒意驅逐得幹幹淨淨。
“今日黃曆寫著不宜外出，看來倒是不假。”
想起剛才接到的消息和梁國公他們同情又揶揄的表情，他無奈輕笑一聲，目光無意掃過不遠處的竹林，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中，他不由輕輕眯起了眼。
確定四周無人後，杭雲素飛快把小魚幹取了出來，用力扔進了竹林裏，然後輕輕把小貓放到了地上。
“福祿，你在這乖乖待著，千萬不要亂跑。”摸摸小貓的腦袋，她鬆了手，小貓朝她輕輕喵了聲，就嗖的一下鑽進了林子裏。
杭雲素鬆了口氣，不敢多耽擱，立刻轉身離開了竹林。
身後傳來推門的聲音，陳庭歸不著痕跡地將窗子關了起來，笑看向來人：“今日叨擾梁大人了。”
來人正是梁家大老爺，聞言連忙道：“陳大人哪的話，事出突然，誰也沒預料到郡主竟會這般霸道，好在現在已經回去了。反正酒也喝過了，大人便與我在這喝杯茶罷。”
“卻之不恭。”陳庭歸點點頭，與梁大老爺在窗邊坐下，喝起了茶。
兩人素無交集，但梁大老爺有心結交，陳庭歸也不像傳言中那般清冷拒人，倒也相談甚歡。
聊了一會，兩人用茶的空檔，屋子外隱隱傳來了幾聲貓叫，有些破壞談性，梁大老爺不悅地皺了皺眉。
“大人院子裏還養了貓？”陳庭歸放下茶杯，卻是饒有興致地問道。
“我可不養這些玩物，想來是從別處跑出來的。”梁大老爺嗬嗬笑道，轉頭看向侍立在旁的丫環，“凝香，府裏哪個姑娘在院子裏養了貓？”
“回老爺的話，隻有熙兒小姐屋子裏養了隻波斯小貓。”叫做凝香的丫環說著，看了眼對麵的陳庭歸，又添了一句，“郡主就是借著尋這貓的機會，去了前院。”
“哦？竟是這樣？”梁大老爺有些驚奇。
“是。”凝香將一路聽來的事情經過講述了遍。
“夏小姐趕來通風報信，另一位小姐不知又去了哪裏？”陳庭歸輕挲指尖，嘴角含著淺淺的弧度，似笑非笑。
“回大人的話，那位小姐應是去尋貓了，不過這貓進了咱們院子，隻怕她一時半會是找不到了。”凝香連忙回答。
“既如此，你去讓人將那貓捉了送回去，免得她們到處找，郡主又發脾氣。”梁大老爺擺擺手道。
“說起來她們連人帶貓都是受了我的牽連，今天之事理應由我承擔責任。”陳庭歸道，“梁大人，不如將這貓交與我罷。”
“交給陳大人？”梁大老爺遲疑道，“萬一郡主怪罪下來……”
“陳某一力承擔。”
梁大老爺看著他淡然的神色，很快明白過來，搖搖頭笑道：“也是，要說這燕京，也就陳大人有辦法應付郡主了。”
陳庭歸也麵露無奈：“熟能生巧罷了。”
兩人相視一笑，梁大老爺也沒了疑慮，讓人找了籠子將貓好好安置了起來，又派人去後院傳了話，這事便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