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冤家路窄

  關山月說的好像義正言辭，對付一個外行人綽綽有餘了。其實他的話裏有漏洞，比如說他把這件仿品稱為假古董。這件宣德爐即便不是真品，它也是明代仿的精品，也是古董。但是他的話連珠炮說出來，讓一個外行的李雷哪能分辨的清楚？

  李雷被說的啞口無言，慚愧地低下了頭。方悅連忙說：“關總說的極是，我們對古董是外行，又被人鑽了空子，才出現這種情況，今天的晚報一定還你清白。”


  關山月說：“昨天古玩交易就是在這個店裏，我被人下了套，你們也是被人利用的，我不怪你們，但是這件事對我的影響卻是太壞了。我雖不濟，好歹也是三家鋼鐵公司的老板，身價多少咱不說，我也為當地的經濟做了很多貢獻，捐了不少小款——不管是作秀，還是虛情假意，好歹我捐了，總比不捐強吧？


  但是在你們的筆下我變成了偽善的、損害國家利益的企業家！即便我是個虛偽的人，咱們社會輿論的導向是該讚美一個時不時捐的小款，為當地的老百姓做點小事的偽善的企業家？還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麵目可憎的葛朗台或者周扒皮？李雷，你是個充滿正義的記者，我倒想請教你了。”


  李雷的臉紅的像豬肝一樣，低聲說：“對不起關總，當時腦子一熱，沒考慮那麽多，給你帶來了不良的影響和後果，我誠摯地向您道歉！”


  關山月是見李雷身上還有點正義感才說這麽多，見他能真心認識到錯誤，那就沒必要揪著不放了，說道：“我能來這兒就說明我能接受你們的道歉，因為你們隻是被人利用了，別的不敢說，隻希望你們以後發我的信息的時候，盡量要實事求是。”


  方悅連忙說：“謝謝關總諒解我們，這次也是給我們一個深刻的教訓，以後的工作中我們一定會注意的。中午我們做東，正式向你道歉，你看行不？”


  這個女主編不僅人長得漂亮，風韻猶存，而且對下屬也很體諒，關山月對她的印象很好，說道：“那就不用了。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了，隻希望你們以後別惦記著我就好，哈哈。”方悅笑笑說：“這次我可以說你幽默了吧？嘻嘻。”關山月站起來說：“那咱們就再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關山月回到店裏，李虎說道：“麻煩事兒又來了！你的事兒被文物局盯上了，他們要協同公安部門調查這件事。”關山月苦笑著說：“我這也叫吃不著狐狸，惹了一身騷。調查吧，那有什麽辦法呢？在哪兒見麵？”


  李虎說：“你也沒個固定的地方，我讓他們來咱們的店裏了。”關山月想想說道：“別讓他們來這裏了，警察來這兒影響不好，還是讓他們去流金歲月那個茶店吧。”李虎喲了一聲說：“我倒沒注意這事兒，馬上跟他們聯係。”


  關山月二進茶館，服務員都認識他了，笑著問道：‘還去那個房間嗎？”關山月說：“好啊，一壺茶葉的錢要來給你兩回，我是不是挺傻的？”服務員微笑著說：“這錢你又不是給我的。”關山月說：“你還是笑話我了唄。”服務員忍不住咯咯直笑，說道：“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

  不一會兒，一個女警察帶著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來了。這個女警察英姿颯爽，略顯寬鬆的製服掩蓋不了她豐盈的修長身材，青春華美，明麗耀眼如清澈池水中亭亭玉立的荷花，一進雅間大有蓬蓽生輝的光采。關山也忍不住暗自喝彩，好一朵霸王花！


  誰知她的聲音卻是冷冰冰的，見麵就說道：“你就是關山月吧。”關山月說：“對，我就是關山月。”女警察又問：“知道我們的來意吧？”關山月說：“知道。”女警察說：“知道就好！這位是文物局的青銅器專家陶先生，請你好好配合我們的調查。”


  關山月有點鬱悶，長得這麽漂亮，你這麽盛氣淩人幹什麽？還能找到對象嗎？說道：“大家坐，茶水已經沏好了，慢用。”女警察說：“別整沒用的，你最好老實交代，不然的話判你倒賣文物罪。”


  關山月那個心塞，你這個警察怎麽能胡說八道呢？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喝了一杯悶茶說道：“請問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女警察拿出本子，邊問便寫：“你的宣德爐從哪兒來的？”關山月說：“就在昨天這個時間段，在這個地點，從一個叫王燦榮的手裏買的。”女警察問：“多少錢買的？”關山月說：“二百萬。”女警察又問：“你多少錢賣給日本人吉田正一的？”


  關山月剛要說八百萬，想想不對，她一張口就說日本人，那不是引誘自己嗎？想想說：“那個人是不是日本人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叫呂建，也是王燦榮介紹給我的。”女警察瞪了關山月一眼說：“你不要避重就輕，我問你什麽你答什麽。你知不知道已經不重要了，事實擺在那兒！說，多少錢賣的？”


  關山月隻能生悶氣，小娘皮的，我再忍！說道：“八百萬賣給了一個叫呂建的人。”女警察問道：“你知道把一個國家一級文物賣給日本人是犯法的嗎？”


  關山月忍無可忍，說道：“第一，這件宣德爐誰也不能判定它是真的，怎麽就成了國家一級文物？第二，我不知道這是個日本人，你不要把罪名強加到我的頭上，我是一個守法的企業家。”


  女警察不屑地說：“第一，你鑒定古玩的水平好多專家都佩服，不是真的宣德爐你花二百萬買它幹什麽？缺弦啊？騙誰呢？第二，不要跟我談什麽你是守法的人，你有那麽多女人，事實上已經構成了重婚罪，我要是起訴你，照樣把你抓起來！還是老實的說吧。”


  關山月登時重視起來，這個女人對自己太了解了，忍不住直愣愣的看著她。女警察滿臉厭惡，鄙視道：“你這個花花公子盯著我幹什麽？把你的目光放尊重點！”

  關山月忽然意識到，這個女人的眼睛太像宮崎了！宮崎是個大帥哥，這個女人這麽漂亮，眼神還像他，沒準是他妹妹。這麽倒黴？我說怎麽一上來就針對自己，太倒黴了吧？說道：“古董是不是真的我說不好，但是你的警察是不是真的呢？我看看你的工作證。”


  女警察氣哼哼地從兜裏掏出工作證，在關山月麵前晃了一眼，訓道：“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她的動作雖快，但是關山月的眼神更好，果然是姓宮，叫宮蕊！冤家路窄呀！


  關山月憤憤地想，你家那麽有門路，你當警察幹什麽呀？缺心眼兒不是？難道就是為了對付我生出來的你？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客氣了，關山月說：“作為一個警察說話要講事實，你不能憑空捏造我的罪名。你們該先去調查那個呂建，如果他是日本人，如果那件宣德爐是真品，我原價購回，捐獻給國家。”


  宮蕊說：“這事兒就不用你操心了，你還是擔心你的後果吧。”關山月憤憤地說：“我有什麽後果呀？”宮蕊說：“你這是私自販賣文物，尤其是賣給日本人，這不夠你喝一壺嗎？”


  關山月嘲笑道：“小姑娘，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咱們國家有好多大的收藏家，收藏的寶貝多了去了，好多故宮都沒有，難道他的寶貝都是祖傳的嗎？法律要是沒學好，你回去好好學學去。”


  宮蕊馬上翻臉了，訓道：“小姑娘是你叫的嗎？現在是執行公務，請你放尊重些！”


  關山月哈哈一笑，說：“這不是主要的，我再給你講講。至於你說的日本人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即便他真的是日本人，我將功補過也可以吧？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兒，為什麽昨天在這個茶樓上發生了那麽多故事兒？是因為一個叫宮崎的人設下圈套，讓我買下這個宣德爐，轉瞬間又賣給一個叫呂健的人，就是你們所說的日本人。你要不服氣你可以去問問宮崎，他還有幾個膽子敢來麵對我？”


  宮蕊被氣得小臉通紅，小手指著關山月哆哆嗦嗦的說：“你不要得意的太早！遲早會得報應的。”


  陶專家半天沒說話，見他倆吵起來了趕緊勸道：“有話好好說，大家別爭執。”


  關山月哈哈一笑說：“您是專家，您說句公道話？”陶專家微笑道：“剛才我聽宮警官說你的古玩鑒定水平很高，你認為那件宣德爐怎麽樣？”關山月如實說道：“陶專家，不瞞你說，你要說瓷器我自信還有一定的把握，但是對銅器我真沒有研究，我的收藏裏還沒有一件銅器呢。”


  宮蕊氣惱地說道：“陶專家，你別聽他胡說八道！謝智你知道吧，謝智都很推崇他，自認為沒有他的水平高呢！”關山月哈哈一笑：“宮警官，你一個大美女，下功夫了解我幹什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