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心驚膽戰

  在老家住了一天，開始準備舉家北遷。曹秋水出來的時間長了，就想回去看看，情緒都寫在臉上。關山月見她噘著嘴，偷偷說道：“你傻呀，你在王璐爸媽的眼裏是司機和保鏢，回去了你還能跟著我來回跑嗎？過兩天你自己去北京，咱們到北京回合多好？”曹秋水大樂：“就你鬼心眼子多！天天就琢磨這事。”


  關山月計劃的好，不想丈母娘還真問了起來：“小曹不跟著咱們回去了？”關山月正琢磨著怎麽回答，王璐說道：“這兒人手不全，她還負責會計的活呢。咱們十天半月也用不了一回車，需要了讓藥廠派輛就好。”


  關山月真想抱著王璐啃一會兒，太讓自己感動了，下輩子還找王璐。卻不想王東說道：“我倒是想回鋼廠過冬，還是那兒朋友多，熱鬧。”關山月嚇得背後直冒冷汗——他們若是回去住，自己的事還不都得敗露？風言風語的遲早會傳到耳朵裏的。


  還沒等關山月說話，王璐也說道：“回去也行。這次回去咱們還不橫著走？尤其是那些領導們，誰見了也得點頭哈腰，哈哈！想想就開心，這才叫揚眉吐氣呢！”


  關山月急的滿腦門冒汗，說道：“回去也行，畢竟在那兒生活了這麽多年，感情比較深。不過我覺得近期還是別回去了，鋼廠正在逐步改革，這樣就會觸動一部分人的利益。這個時間回去，上門求情的就會絡繹不絕，咱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不答應你們折麵子，答應吧，和他們推行的製度就衝突起來。”


  李秋水說：“嗯，小山說的有道理。再說你回去幹什麽？無非是找那些人打牌，喝酒，孩子也不看了。而且和他們接觸的越多，求你辦事的人也越多，咱們都是抹不開麵子的人，所以還是別回去了。我出來的時間長了，倒是很適應，對那兒從不留戀，回去不回去都兩可。”


  關山月說：“要說這樣對你們確實不公平，少了不少樂趣，但是人就是這樣，地位越高越孤獨也是這個道理。就拿我來說，讓我再去和剛上班時的工友們喝酒聊天，還現實嗎？別說他們，就是主任級別的、廠級的領導們，我也不能沒事找他們去呀，就是有那心思也沒有那時間。


  倒不是說一點也不給他們幫忙，他們求咱們的事情如果合理，幫著弄弄倒也沒什麽。如果不合理，你若是不幫他們，這就反目為仇了，以後朋友也沒得做。”


  王璐不滿地說道：“我們就是隨便說說，看你這一通教育的。”關山月尷尬一笑。


  女婿的事是大事，王東趕緊說道：“不回去就不回去吧，出來的時間長了就發現，其實也沒什麽真正的朋友。這又不是像古人講的那般肝膽相照、生死之交，大都是吃吃喝喝的，頂多是能說到一塊而已。”


  終於把他們回去的心思勸住了，關山月長了一口氣。王東夫婦對自己像親兒子一般，人又善良，不能傷了他們的心，現在需要提防的事情太多呀。

  知道王璐一家子要回來，路致遠夫婦很興奮，一路問了幾次到哪兒了。等他們到了梅園，老兩口已經把飯做好了。有孩子愛吃的蜜製叉燒雞翅、清蒸多寶、鬆子玉米，下酒菜有紅燒豬蹄、醬燜雞爪、醉蝦、五香牛肉，再弄幾個素菜，擺了滿滿一桌子，歡迎他們的歸來。


  李秋水說道：“你們做的太豐盛了！”路致遠說：“老伴兒這一段時間沒事兒幹，天天練著做菜玩兒。終於有實踐的機會了，大家嚐嚐，看看她做的手藝怎麽樣。”


  李秋水坐了一天的車，哪有多少食欲啊？但是盛情難卻，也得邊吃邊誇。年輕人、孩子吃得歡，小寶尤其愛吃蜜製叉燒雞翅，一個人消滅了小半盤兒。


  路誌遠邊喝邊感慨：“你們走了我連個喝酒的伴兒都沒了，今天咱老哥倆可得好好喝點。”此話正合王東的意，現在喝酒沒人管了，頻頻舉杯。


  李秋水和趙冬梅多日不見，嘰嘰喳喳的說起沒完：“還是北方好啊，回來了覺得哪兒都親切。”趙冬梅說：“我也喜歡北方的氣候，南方總是陰雨連綿，住著不習慣。不過也有好處，臉上不起皮兒。”


  在路彩霞家裏坐了半天，老人們說的熱鬧，年輕人輪不上插嘴。王璐過去對路彩霞和謝靜她們心有芥蒂，所以隻是點頭之交。但是在人家家裏吃飯，一直冷場覺得也不太合適，正琢磨著說點什麽，隻聽路彩霞“嘔”的一聲，大家頓時驚住了，這是什麽狀況？

  終於有機會了，王璐問道：“怎麽了？不舒服？”路彩霞剛想說沒事，卻又反胃起來，隻好站起來跑到衛生間，幹嘔去了。


  在座的都是過來人，不由得麵麵相覷。關山月更是心驚肉跳，鼻尖冒汗，路彩霞這是懷孕了！趙冬梅兩口子沒有心理準備，心裏恨的要命，早不反胃晚不反胃，恰恰這個時間來了，這可怎麽解釋？


  王璐心裏懷疑，肯定是關山月惹的禍！心裏著惱，抬腳踩在關山的腳上使勁搓著。關山月忍著疼，一聲不敢吱，臉上還得露出微笑來。李秋水心想，沒聽說她交男朋友呀？可這也不敢問呀！好在她反應快，看著大家一臉尷尬，說道：“小山，你不是醫生嗎？看看彩霞生的什麽病，幫著調理調理。”


  關山月太有經驗了，說道：“這個好治療，嘔吐一般是脾胃虛弱、脾虛痰盛、肝胃不和、氣陰兩虛這幾種病灶，表現為衝氣上逆，胃失和降。我給她按按穴位，很快就能緩解過來。”李秋水說：“那你趕緊給她調理調理吧，要不飯都吃不好。”


  關山月如釋重負，從王璐腳下抽出腳來，走到衛生間，按住路彩霞的胃腧、肝腧穴揉了幾下。路彩霞嘔吐感馬上沒了，低聲問道：“我懷孕了？”關山月問：“這個月來沒來月經啊？”

  路彩霞說：“我怎麽把這事忘了？太粗心大意了。你高不高興？”關山月心想，你本就是粗線條，忘了也正常，親了她一下說：“開心，咱們別在這兒說了，去客廳我在給你揉揉，保你沒有妊娠反應。”


  兩人到了客廳，讓路彩霞坐在沙發上，關山月又給她揉了內關、公孫、中脘、足三裏.等穴位。不一會兒路彩霞感到氣兒順了，也有了食欲。但是看著王璐一家人心裏尷尬極了，本想著躲回臥室，轉念一想，怕啥？我是經過婆婆認可的！再說遲早她們也會知道的，幹脆坐到了餐桌上，笑著說道：“不好意思，影響你們食欲了。”


  李秋水見她這麽開心，頓時有點兒發懵，難道真是病了？說道：“沒事就好啊，以後要注意少吃點兒涼東西。”路彩霞說：“謝謝姨！我會注意的。”李秋水猶豫了一下又說道：“我們這段時間沒在家，談對象了沒？”路彩霞笑笑說：“談了一個，就是看著不著調，又散了。”李秋水說：“嗯，談對象可得把好關，一輩子事兒呢，不能輕率。”


  氣氛又活躍起來了。結果飯還沒吃好，王東就喝的迷迷糊糊。李秋水罵道：“你那沒出息樣兒，一看見酒就沒命了，趕緊回去吧。”王東哈哈一樂說：“今天累了，不在狀態，哪天咱哥倆再好好喝。”


  他們剛出了門，路致遠追出去說道：“小關，你留一下，你的田黃石刻好了，帶回去吧。對了，小寶，爺爺給你做了一件翡翠吊墜，小兔子的，肯定喜歡。”關山月隻好和小寶留了下來。


  路彩霞拿出翡翠吊墜，蹲下來給小寶戴上問：“寶，喜歡不？”小寶見小兔子花花綠綠的開心極了，說：“姨，喜歡，我就是屬兔的。”路彩霞笑道：“喜歡了還不親姨一口？”小寶在路彩霞臉上親了一口說：“謝謝姨！”


  路彩霞誇道：“小寶真乖！”站起來關山月說：“我為了討好你家的那個，什麽招式都使了！這可是春帶彩的寶貝呢。”關山月感激地說：“謝謝了！咱們的事你就放心好了。”


  路致遠從書櫃裏拿出田黃石遞給關山月說：“我聽謝智說，這是攜琴訪友薄意雕隨行擺件，看著真不錯。”關山月打開盒子一看，見它黃白相間，肌質細膩通靈，蘿卜文細致而鮮明。雕刻的是俊石、古樹、亭台、樓閣、小橋流水、人物，刀法流利，刻畫細致，影影焯焯，細膩、生動、情趣，獨有意境。


  關山月讚道：“真是件好東西！不是說好了給您的，您怎麽不留著？”路致遠說：“物華珍寶，有德者居之。謝智說了，這件銀裹金田黃石價值連城，非常罕見。我一個老百姓留它沒什麽用，還是你拿著吧，說不定能用到。”


  路致遠當著王璐一家人說起它來，定然是不會留著了，關山月不好再推辭，帶著小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