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紅袖添香

  李老放縱黃鶯和自己交往讓關山月很感動，覺得應該孝敬孝敬老人家以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問道：“鶯鶯，你姥爺平時有什麽愛好？我想替你盡點孝心。”黃鶯笑道：“你的糖衣炮彈是不管用滴。”關山月說道：“泡妞嘛，要舍得下血本。”黃鶯笑罵道：“真難聽，你就不會好好說話？”


  關山月道：“三十六計中的第二計叫‘圍魏救趙’，共敵不如分敵，敵陽不如敵陰。翻譯成白話即：樹敵不可過多，對敵要各個擊破，對現在還不忙於消滅的，要隱藏我們的意圖。敵人的防守太嚴密，咱們就從最薄弱的環節入手，各個擊破。”


  黃鶯嗔道：“去！說得更難聽，咋就成了敵我關係？不過姥爺這一陣兒睡眠太輕，你想想辦法。”關山月說道：“最好的辦法是我親自登門去給咱姥爺按摩按摩，手到病除。”見黃鶯眉頭緊蹙，知道現在自己還去不了他們家，便說道：“當然，不能讓咱姥爺為難，為了我落下賣國求榮的罪名。這樣吧，我買點檀香，每天睡覺前焚上一炷香，定保他老人家睡得香甜，轉天精神矍鑠。”黃鶯問道：“有那麽好？”


  關山月說道：“現在國人很少焚香了，香道反而在日本盛行。可在古代那文人騷客、高官顯貴家都有焚香淨氣、焚香撫琴、吟詩作畫和焚香靜坐健身的習俗。蘇東坡說道：‘無事此靜坐，一日是兩日，若活七十年，便是百四十。’


  陸遊在看書時，齋中常要焚香。他在詩中寫道：‘官身常欠讀書債，祿米不供沽酒資，剩喜今朝寂無事，焚香閑看玉溪詩’。而且在家中經常焚香，可以醒腦清神去濁存清，提高工作和學習效率，且有延年益壽之功。”


  見男人引經據典信手拈來，黃鶯喜歡，笑著說道：“瞧你那臭屁樣！不過，既然你說的這麽好，那就準你孝敬孝敬姥爺了。”關山月說：“謝主隆恩！焚香不僅要有香還要有香爐，咱們先買個香爐去。”


  曹秋山的店裏當然有香爐，但是關山月不好意思總占大舅哥的便宜，再說花錢買東西孝敬老爺子才顯得有誠意，於是帶著黃鶯開始挨著店裏淘寶。


  從漢代開始就有了香爐，最著名的就是“博山爐”，最貴重的當屬明代的“宣德爐”。這些好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關鍵是關山月對青銅器一知半解，花大價錢買一個假的就成了笑話。想自己如此英明神武，哪能留這話柄？所以他也沒敢張羅。


  在一個店裏，關山月看到一件竹製的香爐很有意境。這件香爐爐蓋與爐體造型圓潤，圓中有方。爐體一圈刻著蒼勁的隸書“有敢術行祿居”六字款，其他素麵無飾。整件作品素雅可愛，很有文人氣質。


  關山月說道：“老板，這件竹雕香爐怎麽賣？”老板六十來歲，頭發花白，滿麵紅光，說話的中氣很足：“小夥子有眼光，這件是清代的作品，不二價，十萬！”關山月笑道：“老板是不是看著我很有錢？”

  老板心道，看你手腕上金光閃閃的手表就知道你有錢，你女朋友身上的首飾哪件能便宜？在古玩街上混的沒這點眼力那我找一塊豆腐撞死算了，笑著說道：“你有沒有錢我不知道，但是我這是好東西當然要好價錢。你若是在潘家園能找到相同的一件，我白送你。”


  每件古玩都有它的唯一性，你說的倒是不假，關山月說道：“您給講講它有什麽好的，讓我也買個明白。”老板說道：“在清代竹雕工藝發展到了頂峰，出了很多有名的竹雕大師，這件就是竹雕大師嶽鴻慶的作品。這個嶽鴻慶可是嶽飛的後人，工詩善畫，頗有才氣，運刀如筆，一時稱絕。你看這個香爐貴在保存完整，而且經久的摩挲而形成自然光澤，也叫包漿厚重。這可是傳承有序的，十萬一點都沒多要。”


  關山月說道：“竹雕我不會，但是竹雕的價格我還是知道的。這麽說吧老板，我也是玩古玩的，咱是同行，說個實在價。”老板說道：“是嗎？那你報個價我聽聽？”關山月說：“兩萬，沒少給。裏邊那家新開的‘古往今來’老板就是我朋友，我不好意思從他家那東西才來買的。”


  關山月的報價不高不低，看來還真懂，老板猶豫了一下說道：“既然你是同行，那也該給我讓點利呀，三萬。”關山月不想再講，費口舌，從包裏拿出三遝錢遞給老板，要了個小盒子問道：“哪兒有賣香的？”老板斜著一指說：“斜對麵的‘香逸坊’，不用五十米就到。”


  關山月拉著黃鶯往外走，到門口自然地往斜對麵看了一眼，頓時吃了一驚，抬腳就退了回來。黃鶯問道：“怎麽了？”關山月說：“日本人，還有宮崎！”黃鶯一愣，哦，日本武士，他們怎麽到了一起？從窗戶前往外一看，見他們四個人正好從香料店裏出來，難道這次比武的事情又是宮崎挑的事兒？

  兩人對望一眼，關山月說：“我出去見見他們？”黃鶯說道：“算了吧，反正你也沒吃虧，還借此機會出了名。再說和他鬥下去也沒意思，就給他一次機會吧。”


  關山月真想出去見見宮崎，但是又想想，他的報複沒有劍走偏鋒，還算是堂而皇之。既然女人不願意多事那就算了吧，說道：“行，再給他個機會。隻是這混蛋別最後發展到歐陽晨那般瘋狂的地步就好。”黃鶯說：“回頭讓我哥警告警告他，再有下次咱就撕破臉皮。”


  老板聽到一愣一愣的，再看眼前的兩人正是燕京日報上親吻的小年輕！興奮地說道：“你就是關山月？”關山月不好意思地說：“哎呦，我還成了名人了。”老板大聲說道：“你打敗日本武士為國爭光，這錢我不要了！”關山月笑著說道：“不用，不用！謝謝，您是生意人，我怎能讓你吃虧？”

  兩人爭執不休，黃鶯笑道：“要不這樣，還按兩萬的價格，怎樣？”老板這才同意了，說道：“我爺爺和奶奶就是死於日本人的刀下，所以我特痛恨日本人，隻要是能讓日本人受挫我都開心！‘香逸坊’的老板是我朋友，去買時提我的店名，他不會蒙你的。”關山月連聲謝謝！


  等他們走遠了，關山月別了老板去買了一公斤檀香。進口的檀香價格堪比黃金，黃鶯說道：“這那是焚香而是燒錢呀。”關山月笑道：“隻要姥爺高興，讓我時常見見他外孫女，檀香算啥？他若是把你許配給我，我去海裏尋找龍涎香都可以。”


  黃鶯心裏美滋滋的，說道：“那你啥時候有空就去吧。”關山月神往地說道：“等有機會了我帶著你們暢遊大海。毛爺爺是‘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咱們下五洋捉鯨去！”


  往回走的路上，關山月不禁想起宮崎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後邊有人總給你捅刀子，那誰受得了？

  黃鶯見關山月沉默不語，知道他擔心宮崎的事。雖說李虎警告他表麵上能起作用，背後報複真是防不勝防，溫柔地說道：“別想宮崎的事了，車到山前必有路。你回去先教教我怎麽熏香吧。”


  熏香的程序關山月已經很熟練，回到家中給黃鶯演示了一遍說道：“香煙如果太烈，則香味漫然，頃刻即滅。所以需要不時的用手試火氣緊慢，並且要用香灰遮蓋。‘幾度試香纖手暖，一回嚐酒絳唇光’，便是此事的寫照。就是說香味太烈，須取起隔火，加灰再焚了。”


  黃鶯說：“這也太複雜了。”關山月笑道：“這才能修身養性。古代有錢人焚香時身邊站著侍女伺候著，‘一雙十指玉纖纖，不是風流物不拈’，多有意境？明代一副畫作《千秋絕豔》中描繪的就是‘鶯鶯燒夜香’的著名情節。畫上崔鶯鶯一手捧著香盒，一手從香盒裏拿出一顆小小的香丸，將要放入香爐中。這就是古代女性“添香”的場景，也是‘紅袖添香’的由來。


  你看崔鶯鶯那種無限鍾情和奮不顧身，孝順而又不屈服的性格，是不是和你的性格很像？你也叫鶯鶯，一會兒伺候著大爺我？”明天關山月就要走了，黃鶯依依不舍，那就伺候著？


  羅衫乍褪，露盡酥胸雪白；雲鬢半斜，羞展鳳眼嬌睞。唇含豆蔻，舌吐丁香，玉體橫陳擁郎懷。香煙繚繞，軟香在懷，人生何求？

  一下午兩人也沒有出門，到了吃完飯時間，關山月問黃鶯：“敢不敢去我師父家吃飯去？”黃鶯猶豫半天，羞澀地說道：“那多難為情？讓你師傅師娘問起來我說啥？還是算了吧。”關山月哈哈一樂：“也行，以後再說吧，咱們去喝粥，然後把你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