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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慈不掌兵

  牛大明的弄得這一手給關山月提了醒,雖然企業改革到了深水區,但是有些人的思想並沒有受到深刻的觸動,看來最難改變的就是人的思想了!因為在一般人的思維裏,新老板來了,即便是你不急於表明立場,也不能胡作非為吧?企業雖大,但是你做的事隻要不光彩遲早也會暴露的,何況這麽明目張膽了。這些毒瘤必須清除,改革之路還很漫長呀!


  關山月再感慨混改的路不會平坦,而太行鋼廠的一些領導更是幾家歡樂幾家愁。魏濤還好,年紀大了倒是能夠榮辱不驚的,而王振亮像打了雞血一般充滿了鬥誌。魏濤要到公司去,那麽廠長的位置自然而然的就是他的了,能不興奮嗎?雖然過去和段立功是同僚,是平級,他過來當老總讓自己有點不服氣,但是也顧不上羨慕嫉妒了,能當廠長也不錯嘛!

  但是老區煉鋼廠的領導就沒有那麽好的心情了,尤其是以黃包鋼為首的人,更是忐忑不安。這一陣老煉鋼還是處於停產的狀態,這樣以來自己更是可有可無的了。何況他和關山月知根知底,自己的兩把刷子還不至於被關山月看到眼裏的,不用想,首先倒黴的就是自己了。


  張長也很鬱悶,本來能和關山月搞好關係,自己卻為了所謂的站隊,非要跟在黃包鋼的後邊搖旗呐喊,收拾關山月。誰成想短短的幾年他竟然以老板的身份殺了回來——“我胡漢三又回來了,拿了我的給我送回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關山月能例外嗎?


  哥倆坐在一起以水澆愁,悶悶不樂。張長說:“這世界變化也忒快了,誰成想一個車間主任在短短的兩三年期間竟然成了大老板?這家夥除了醫術好,運氣也太好了吧。”黃包鋼說:“誰說不是呢?咱要是不知道他的底細,還以為他扮豬吃老虎呢。”


  張長忍不住笑了起來:“領導還會說這些新詞?”黃包鋼笑道:“我家外甥女教的,哈哈。你說他回來了以後會對咱們開刀嗎?”張長說道:“真沒準。我覺得他和咱們之間的怨念夠深的,你沒看自從離開煉鋼以後他再也沒有回來過?”


  黃包鋼點點頭說:“是啊。這麽說他心裏記恨咱們,當然尤其恨我。你說我那時候怎麽就看著他不順眼呢?奇了怪了,咋就不對眼了呢?”


  張長心裏想到,還不是因為何東的事?還不是因為他太耀眼了,遮蓋了你女婿和兒子的光芒以至於嫉妒生恨?煉鋼的人誰不知道呢?想想當時他還為自己的媳婦和丈母娘治過病,本來能和他相處的的很好,隻是為了支持黃包鋼的工作,不得不和他站在對立麵,讓自己成了忘恩負義的人。誰成想你黃包鋼才是那個不中用的人,把我也害殘了。張長這麽想著,心裏鬱悶不已,這一輩子跟著老黃是最失敗的選擇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黃包鋼見他低頭不語,覺得自己說那句話有點虛,說道:“我年紀大了,也無所謂了,但是你們還年輕,要多想想辦法呀。對了,你過去和魏濤的關係怎樣?聽說他要把魏濤調到公司去。”

  張長心裏本來就鬱悶,黃包鋼這麽一說更鬱悶,忍不住說道:“自從你到煉鋼以後我和他們就沒有什麽來往,還能怎樣?再說咱倆的位置這麽顯眼,就是和魏濤的關係好也沒有用啊,他肯定盯著咱倆。”


  黃包鋼不禁氣餒,又想到,黃飛還好點,他倆之間沒有大的恩怨,而何東和他的關係就不可能化解了,當真是冤家路窄,人生無常、世事難料啊!這麽一想自己還不如幹脆點兒主動示弱,給他個好印象,說不定對孩子們還能手下留情呢,咬咬牙說道:“反正也是死,咱們不如大氣的點兒,我給他打個電話,看他怎麽說。”張長不禁驚訝,黃包鋼還有這勇氣?

  關山月的手機裏還真沒有黃包鋼的電話,看到是本地的電話,疑惑地接通說道:“你好!”黃包鋼說道:“我是黃包鋼,歡迎關總回來!”說的是反話吧?你恨都來不及呢還歡飲?沒必要這麽虛偽,關山月打個哈哈說:“謝謝了。”


  黃包鋼說道:“我本想著向你真誠地道個歉,但是想想說什麽都是蒼白無力的,所以我也不打算賴在這個崗位了,自己辭職還能體麵一些。哈哈,希望關總從此不再記恨我。”


  關山月說道:“按說我一個老板記下屬的仇顯得心胸狹窄。但是我作為一個老板來講,我不是對你有意見,而是對你的人品有意見。可能你不覺得,但是我知道你在煉鋼這幾年最大的問題是帶壞了廠裏的風氣。所以拿到今天來討論這個問題,咱倆之間的矛盾不是管理思路的衝突而是處世方式的衝突。


  作為我的公司在用人的時後,尤其是任用部門一把手時,能力隻是一方麵,人品才是最重要的,因為一個人的品質決定了這個單位的風氣。如果一個單位的風氣不正,不是任人唯賢而是任人唯親,這樣民心不順,大家的心思不在工作上,而是天天想著討好誰,我就不信他們能做好工作。”


  黃包鋼自然不認為自己的人品有問題,他還認為這是自己的管理手段,沒點手段能當領導?雖然不苟同關山月的話,但是不敢提反對的意見,因為孩子們還要依靠太行鋼廠上班,所以低三下四地說道:“您說的有道理。想想過往我是心胸狹隘了一些,管理上欠缺了不少,所以主動提出辭職來。”


  關山月納悶,這家夥還有骨氣了?轉念就明白了,他是向自己示弱以保全何東和黃飛。關山月心裏之樂,你黃包鋼想的有點多了,何東和黃飛這樣的級別還輪不到自己去管理呢。俗話說:慈不帶兵,善不為官,這種人不能因為他裝可憐就同情他。


  關山月說道:“我說的已經很明白了,咱們之間不是因為觀念的衝突而造成的矛盾,而是為人處世的做派格格不入,所以我是不會挽留你的。”


  雖然關山月的態度在意料之中,雖然他鼓足勇氣自己辭職,但是真的變成事實時黃包鋼還是承受不了,掛了電話隻覺得萬念俱灰。想想過去前呼後擁的生活狀態馬上就會沒有了,隻覺得一陣孤獨感襲來,無力地靠在沙發上。

  張長見關山月如此決絕不禁惴惴不安,垂頭喪氣地從黃包鋼的辦公室出來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喝會兒茶,張長又想到,關山月和自己的媳婦在一個單位時倒是沒有難為過她,還一起出過差,沒準媳婦能說和說和?還有,段立功也會回來,過去自己對段立功也算可以,沒準問題不大?這麽想著心裏又升起了希望,如果有機會一定要站好位!

  回到家裏,張長問王雅麗:“你說關山月回來後會不會收拾我?”王雅麗心想,有老娘在關山月肯定給麵子,當然對張長卻不能這麽說,想想說道:“你就是瞎作,那時候人家極力想和你處好關係,你卻跟著老黃瞎混,不長眼!白活這麽大了,就沒聽說過‘寧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終須有日龍穿鳳,唔信一世褲穿窿’?你卻恰恰相反,跟著沒有前途的老黃混,最後把自己坑了吧?”


  張長有些羞惱,道:“事已如此,你說這些馬後炮有什麽意義?”王雅麗登時火氣,瞪著眼珠說道:“這不是你問的嗎?我願意說了?怎麽都是你有理了?”


  王雅麗發火,張長頓時蔫了,訕訕說道:“我錯了還不行嗎?對了,你們不是在一個單位共過事,又常一起出差,關係還湊合吧?”


  王雅麗頓時一驚,難道他聽說什麽了?但是為什麽過去不說,現在他回來當老總了再說?不由得心虛萬分,色內厲荏地喝道:“你什麽意思?”


  張長一愣,說道:“我就是想問問你和他的關係怎樣,能又什麽意思?如果關係好,想讓你找機會和他說和說和而已。”


  王雅麗暗自鬆了口氣,心道,嚇我一跳!想想說道:“我早看出這個人是人中龍鳳,所以一直和他維持著關係,所以那時候表麵上看著關係還湊合人。但是人家能不能給麵子我也不知道,畢竟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了。不過你也不用太害怕,你們煉鋼若調整也是老黃首當其衝,你著什麽急?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張長說道:“如果不讓幹廠長不是沒麵子嘛,何況其他的事我也不會幹,隻能在這兒委曲求全了。”王雅麗心裏樂開了花,以後和關山月接觸也不怕他知道了,哈哈!開心地說道:“我知道了,你的日子不好不就是我的日子不好嗎?找機會和他說說,我覺得這個人人品挺好,應該沒問題的。”


  張長說道:“那最好了。聽說鑫隆特鋼的待遇挺高的,若是還能保住副廠長的職位,咱們的生活會更好的。”


  王雅麗心想,萬一小心肝給我提職怎麽辦?還要提前給張長打打預防針,於是一副暢想的模樣說道:“新區的領導都有可能提職,沒準我也能提職呢!”張長高興地說:“那感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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