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狼在兩旁

  酒不醉人人自醉，對著一幫忠實的聽眾，張海神采飛揚頻頻推杯換盞，結果還沒吃完飯就醉倒了。張大根隻好結了賬，吩咐幾個哥們帶著他會回宿舍去住。


  轉天大家都參加崗前教育去了，張海晃悠悠的去了關山月的辦公室。張海先是表達了對關山月的感激之情，然後又自誇道：“關總，你看我這次的貨還行吧？”關山月笑笑：“這次不錯。你要是總這樣還愁掙不到錢？做生意就要講誠信，不能一錘子買賣。”張海信誓旦旦地說道：“放心，以後都是真東西。”


  關山月說道：“不摻假就好。因為摻假的礦石、精粉容易引起指標波動，不僅影響成本還分析不出原因，不便於管理。咱們不是國企，在這兒凡事都要說個一二三來，找不到原因操作工就要受考核，冤枉人不是？企業損失是一方麵，如果沒有指導意義還會影響高爐操作，這是一係列的問題。”


  張海心裏不以為然，人家國企吃的假貨多了，咋就沒事？嘴上卻說道：“以後不會出現了，每裝一車貨我都親自盯著，絕不再給你添麻煩。”關山月說：“對，幹工作就要認認真真，再說這工作也不累還體麵，好好幹吧。”張海說道：“以後就會幹了，不會再出現紕漏。”


  關山月的辦公室裏人來人往，找簽字的，有人造訪的，絡繹不絕。然而張海卻沒有走的意思，關山月抽空問道：“你還有事？”張海幹笑一聲說道：“關總，能給個小錢嗎？這筆業務的獎勵還沒到手，手頭緊張，回不去了。”


  關山月哈哈一笑，盯著張海看了一會兒問道：“多少錢？”張海本想說來個三千兩千的，但是被關山月看的心虛，訕訕說道：“給個路費就好，回去就找我們的老總要提成，手頭就寬裕了。”


  關山月真不想給他，但是張開嘴了總要意思意思，於是從錢包裏拿出一張老人頭往辦公桌上一放說：“夠你坐公交和吃飯了。”想想又拿出一張說道：“防止你們老板沒在家，再給你幾天吃飯的錢。”


  張海一看就二百塊錢，心裏不滿，你這大老板太小氣了吧？但是自己說了給個路費就好，也隻能這樣了，悻悻地拿著錢走了，心裏直罵街：“真特媽的小氣！老子張回嘴就值二百？打發叫花子呢？”他卻忘了關山月曾經把他從看守所裏撈出來，又給了他兩萬塊錢讓他度日的事情。


  看著張海連招呼都沒打轉身就走了，關山月心想，當真是暖不熱的蛇、喂不熟的狼啊！俗話說的好：小恩養貴人，大恩養仇人；一粥飯交個朋友，一桶金能結成仇家，誠不欺我呀！


  人海茫茫，狼在兩旁。人性就是這樣，你幫他百次不記恩，一次不幫就記恨；你的好就像一場夢，夢醒了，就忘了；你的壞就像一把刀，劃破了，記住了！變本加厲多過知恩圖報，得寸進尺多過適可而止，這種人的心就像無底洞，他一旦從你那嚐到甜頭，就千方百計索要，你永遠都填不滿，一旦從你那撈到好處，就肆無忌憚占有。看

  來幫忙多了未必是好事，畢竟人心不足太過貪圖啊。看著張海離去的背影，關山月心裏隱隱不安，卻又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麽。


  關山月正在糾結，來了一個客人：肖誌。


  政府的車門衛是不攔的，不過肖誌到了公司門口卻給關山月打了電話，說道：“關總，我來拜訪你了，現在到了公司門口。”關山月說：“肖書記直接進就好，我下去接您。”肖誌說：“你千萬別下來，我馬上進去。”關山月接到電話趕緊下樓。心裏卻想著，老肖同誌太客氣了！


  關山月到了樓底下，肖誌的車也來了。兩人握著手客氣一番，司機從後備箱拿出兩瓶酒遞給肖誌。肖誌提著酒跟著關山月上了樓。


  關山月沏好茶，麵對麵的坐在茶台前。肖誌說道：“這次來是特地感謝你的，再次謝謝你救了雅彤一命。”關山月說道：“您太客氣了，我是正好趕上，舉手之勞啊。”肖誌說道：“你是大老板，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給你送點什麽好。正好家裏藏著兩瓶品鑒酒拿來給你嚐嚐。”說著，把酒放到茶台上。


  關山月一看，這是茅台鎮的醬香型大師品鑒酒。關山月第一次聽說過，更別說喝過了，說道：“這酒我還真沒喝過，有什麽講究？”


  肖誌說道：“大師品鑒酒很有講究，製作工藝相當複雜。據說是重陽投料、端午製曲、高溫堆積、高溫接酒、兩次投料、七次取酒、八次加曲，九次蒸餾。一年一個生產周期，再經過五年時間的陳釀，嚴格選料和後期的勾兌陳放，使得很多高沸點香味物質得以保存，低沸點物質被揮發，酒質變得醇香和綿軟。這樣的醬香型白酒才是真正的年份酒，每一瓶在出廠的時候就已經有五六年的年份了。”


  關山月說道：“謝謝了，還沒有喝過這麽珍貴的酒呢。不過再好的酒給我這酒桶喝，也是糟蹋。”肖誌笑道：“再好的酒也是酒，比我閨女的命可差遠了。根據雅彤出門的時間，到你給我打電話的時間，算算她出事故最少也有一個來小時了。如果不是你發現了，估計會凍死在那兒，我恐怕再也見不到閨女了。”


  說著說著，肖誌的眼角湧出了淚水。肖誌擦擦淚，又笑笑說：“孩子也是命大，遇到了你。你這是再造之恩呀。”關山月問道：“小肖現在怎樣了？”肖誌的臉馬上暗淡下來，歎口氣說道：“恢複的倒是不錯，隻是一直不說話，不知道什麽原因。從省城請來專家也查不出什麽原因。等雅彤的傷好點了準備去京城看看。”


  關山月納悶，說道：“不對呀，那天她還跟我說話了！說話應該不受影響。”肖誌頓時驚喜萬分，急切地說道：“真的？她說什麽了？”關山月說道：“說的倒不多，謝謝，害怕之類的話。雖然聲音很微弱，但是我聽到清清楚楚，不應該有問題呀。”

  肖誌端著茶杯，低頭沉思著。那天劉隊長回去和他說，從現場來看都不知道人是怎麽救出來的。這次來時他也看了現場，確實疑惑，要不是關山月是企業的老總，他都懷疑這起事故和關山月有關聯了。但是也不能說出自己的懷疑呀，借機說道：“或許她是受到了驚嚇？你能不能說一下過程？”


  這事情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關山月把怎麽發現，怎麽救人的過程描述了一遍，包括自己怎麽治療都講了。然後說道：“你可能隻知道我是個搞企業的，其實我會武功和中醫，所以急救的方法還懂些，救她也不是難事。”


  肖誌聽後恍然大悟，心道，要是別人發現了估計也不一定能救活閨女，真是命不該絕呀！說道：“我說劉隊長回去疑惑不解，說像是飛到馬路上一般。這麽說你的武功很厲害了？”關山月笑笑說道：“還行吧。”肖誌見關山月不想細說又說道：“這次幸虧遇到你，要是別人發現的估計也救不活了，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你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呀。”


  關山月說：“千萬別這麽說！隻能說小肖福大命大。佛家有句話禍福相依，說的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次的災難相當於化了一定業力，以後就有福緣了。”肖誌歎口氣說道：“但願吧，隻是她一直不說話真讓人揪心。你也懂醫術，你認為雅彤不說話是什麽原因呢？”


  關山月想想說道：“按說她說話是不受影響的，那天說話也很清晰，能看出來大腦肯定沒受影響。是不是心理受到影響？你們找個心理醫生給她疏導疏導或許好點？”肖誌說道：“你說的還真有可能。做完手術她一直清醒著，隻是悶悶不樂。嗯，回去我就找個醫生試試。”


  給肖誌又倒了杯水，關山月說：“北京的那邊需要聯係醫院的話我可以幫上忙，有需要您就說話，千萬別客氣。”肖誌說道：“謝謝！我就這一個閨女，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活著就真沒意思了。”


  看著肖誌落寞的神情，關山月心裏一軟說道：“我建議您回去先請心裏醫生疏導疏導，如果效果不好給我打電話，我去看看。”


  在肖誌的印象裏，關山月隻是個企業家。要說武功高還有可能，他用內力救活了小肖，對於練武的人懂點醫術也正常，但是能高過醫生嗎？他並不知道關山月的醫術到底什麽水平，所以也沒有聽進去，隨口說道：“好，太感謝了！我也不打擾你了，有機會到縣城我隆重感謝你。”


  關山月笑笑說：“不要總記在心上，我和小肖也是朋友，她能平安無事我也很高興。祝她早日康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