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山雨欲來
假期匆匆過去，段立功和廖慧凱從國外回來了，也帶回來不少禮品。
見有歐萊雅護膚品，王璐納悶地問道：“老領導，為什麽去泰國買歐萊雅護膚品？”段立功笑著說：“歐萊雅雖然不是泰國的特產，但是去普吉島一定不能錯過這個牌子的護膚品，因為真的非常便宜！”又拿出兩個鱷魚錢包遞給兩人說道：“給你倆一人買了一個鱷魚皮包。泰國是亞洲最大的鱷魚養殖基地，鱷魚皮的皮具貨真價實，就連愛瑪仕等大名牌的原料鱷魚皮也來自泰國的。”
王璐拿著錢包說道：“謝謝老領導，普吉島好玩嗎？”段立功說道：“值得一去！普吉島號稱全球最美的十個島嶼之一，海灘寬闊美麗、沙粒潔白無瑕、海水碧綠翡翠，在國內是見不到的。另外水上活動很多，遊泳、潛水、滑水、獨木舟、風浪板、香蕉船，應有盡有。有時間去玩玩吧，要不掙那麽多錢幹什麽？”
看王璐一臉向往的神色，關山月笑笑說：“不用羨慕，抽空咱們也去。”當著段立功的麵王璐不好意思說，這又懷孕了還咋去？
但是王彩卻不敢回來，要避避風頭呀。王璐的去向決定著其他女人的去向，關山月不知道王璐有什麽想法試探著說道：“媳婦，要不你就別回省城去了，咱們在這兒開夫妻店怎樣。”王璐想想說：“現在想來收購製藥廠純粹是上了你的大當，把我栓到那兒了。再說我在這兒能幫你做什麽？”關山月一本正經地說：“現在公司的經營由蘇小梅負責，你要是不回去留下來可以負責這一塊。”
蘇小梅現在孤家寡人，把她攆走王璐真做不出來。再者這兒有人家的耐材廠，於情於理都不能做的太絕。而且鋼廠的采購、銷售工作不僅資金量大，動輒上億的資金，而且和市場聯係緊密，瞬息萬變，操作不好就會造成很大的損失。王璐在鋼廠工作過，對這些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經營難度哪是自己小小的藥廠能比的？再說小寶麵臨上幼兒園，這窮山惡水的地方哪適合孩子的教育？想想自己在太行鋼廠時天天看著他不也是看不住？照樣在外邊有人？
王璐愁腸百轉，說道：“我現在後悔嫁給你了，所托非人呀！”王璐的情緒一天三變，說什麽都能和女人扯上關心，讓關山月心驚膽戰，不知道該怎麽哄才好，所以幹脆什麽都不提了，任由發展。
轉眼間就要到了元宵節，關山月心裏想著該和老丈人一起過個節了吧？但是他不敢說，擔心王璐又蹦出什麽話來。他哪知道王璐早和爸媽聯係好了，準備一起回省城過節。
王璐見關山月天天提心吊膽，小心翼翼地陪著自己，心裏琢磨著，假如長期這樣繃著神經下去，恐怕總有一天會因為一件意外的事，導致關山月想要在瞬間徹底地去結束它！愛可以一點一滴地修飾你的言行與靈魂，而不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地討對方的歡心，或是整天提心吊膽地擔心那人的變心，這樣下去對他們的婚姻會麵臨很大的考驗。
又想到，自己早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再折磨下去也就失去了意義。暫時看來自己在家裏的正宮地位受不到挑戰，還是眼不見為淨一走了之吧。
見王璐把行李收拾好了，關山月問道：“咱們這是回省城？”王璐說：“對，在這兒不招人待見，隻好走了。”關山月頓時覺得壓在胸口上的巨石消失了，裝模作樣地說道：“我疼你還來不及呢，怎麽會不待見？”王璐說道：“你要疼的人太多了，好自為之吧。”
小寶這一段時間學了好幾首兒歌，一路上唱歌不停。王璐說道：“你聽她唱的有模有樣的，沒準咱們小寶能成為小歌星呢。”關山月笑笑說：“現在還小看不出來，以後她喜歡什麽就往那方麵培養就好。”
正說著電話響了，王璐拿起來一看是張大根的，遞給關山月說：“你老鄉的。”好長時間沒有和張大根聯係了，但是知道他在太行鋼廠做的很好，還被提拔為煉鋼車間的副主任，關山月很欣慰，接通電話說道：“你好！大根。”
張大根說道：“我就不叫你關總了，還是叫小山吧。是這樣的，我想問問你那兒招人嗎？”關山月問道：“怎麽，誰想來？”張大根說道：“我呀。公司的效益不好，連著幾個月獎金越來越少，幹的沒意思了。”關山月說：“來我這兒還存在招不招人的問題？隻要你來隨時歡迎。不過你再好好想想，如果決定了直接拿著行李來就好。”
掛了電話，王璐說道：“讓老家的人來合適嗎？照顧他們好像是天經地義的，一旦照顧不周就會產生怨言，好事辦成壞事。”關山月說道：“大根還是懂道理的。再說他既然張開嘴了，咱們也不能拒絕呀，盡咱們的力吧。至於說以後念不念咱們的好就不敢指望了，問心無愧就好。”
王璐又說道：“你說太行鋼廠會不會倒閉呀？我從小在那兒生活還是很有感情的，真不希望看到這一天。”關山月說道：“這事不好說，就看國家的政策了。國家要一直支持，給貸款，它就倒不了。國家不支持，倒閉或者重整是在所難免的。既然你對它有感情，她要是倒閉了咱們就去把他收購了，你回去做老總怎樣？”
王璐頓時憧憬起來，若是能夠回去當老總，讓過去的領導、同事們給自己打工想想倒也神氣！過去對自己不好的人讓他滾蛋，對自己好的人給他提個職，翻雲覆雨，自己說了算，哈哈！
想到這兒，王璐開心地說：“我看行！我回去第一件事兒就是把黃包鋼免了，把他的兒子、女婿什麽的都開除。還有那個色鬼馮處長，一定把他免了，讓他當出渣工去！想想就解氣！”
好像從鑫隆特鋼出來後王璐也開心了，不吵架就好，關山月說：“你這可不好，咱要寬宏大量，以德報怨。”王璐說道：“不行，有仇必報才對得起自己。”關山月笑笑說道：“八字還沒一撇呢咱倆就開始臆想了，純粹是做白日夢。”
王璐想想說：“像他們那種管理方式，太行鋼廠遲早會倒閉的，咱們回去收購它那是救它與水火之中。這次回去沒事我就去姐家吹吹風，讓姐夫促成這件事。”關山月驚詫地看了王璐一眼說道：“不簡單呀，知道借勢了。”王璐說道：“看不起人！我說，咱倆吹了半天牛，真要收購太行鋼廠你有錢嗎？”
關山月不敢說路彩霞那兒有錢，想想說道：“你沒聽說過‘窮人到銀行存款，富人到銀行貸款。結果窮人越來越窮，富人越來越富’的話嗎？咱去銀行貸款。再者說，咱們地產公司那兒還沒分過紅呢，有錢！”
王璐說道：“有錢就好。回去讓姐夫派人去審計一下他們的財務狀況，準是資不抵債。咱們收購也好，控股也好，不能讓太行鋼廠倒閉。”
回到家裏，王東和李秋水已經回來了，說的都是太行鋼廠的現狀。由於收入減少，首先反應的是生活區附近的飯店生意差了，除了公款吃喝外，老百姓很少再像過去那樣動不動就去喝酒了。就連老哥們請他喝酒都是在自己家裏，不敢去飯店消費。到市場買菜，發現菜價也下降了，賣菜的小販都抱怨，一天的收入都快減半了。
更嚴重的是，年前由於公司資金緊張，以至於買煤買礦都成了問題，焦爐延長了出焦的時間，高爐被迫悶爐，差點影響了職工的供暖，這下大家才慌了。
有人為此還編了順口溜：“一個亂字不堪言，進退去留兩為難。頭頭眾多都插嘴，洶洶氣勢讓人煩。屁事不懂裝懂事，官癮巨大充官員。道聽途說常狡辯，指鹿為馬敢座談，如此下去怎得了，公司利益定玩完。”還有人擔心企業倒閉，編道：“入職許多年，打拚為賺錢。樹倒猢猻散，職工最可憐。”
王東滿是憂慮，李秋水則憤憤不平地說道：“公司的效益沒了，然而領導們該吃吃該喝喝，啥都不影響。還有，我聽財務的一個姐妹說，現在客戶很難從公司要回錢去。有的客戶走上層路線，給領導百分之十五的回扣才能拿回錢。都是一幫蛀蟲在管理企業，太行鋼廠真快完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王璐聽了說道：“亂吧，倒閉了咱們回去把它收購了！”王東說道：“我覺得不好，人最難改變的就是思想。這些人占便宜占慣了，總想著暗箱操作，對企業影響很大呀。”
王璐不以為然地說道：“現在有句話叫‘不換思想就換人’，咱們接手了還允許他們作威作福？”
關山月不禁納悶，在鑫隆特鋼時王璐總是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樣，而一回來就像變了一個人，說的話都讓人吃驚，哪是個嬌弱的怨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