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投其所好

  過了一會兒張信德拿著小壺興高采烈地回來了，衝著關山月說：“哥，是不是這個？”關山月讚道：“對！太棒了！多少錢拿的？”張信德尷尬一樂：“二百四十九，哈哈。”王璐噗嗤一笑：“還不就是二百五嗎？有啥不好意思說的？”張信德撓撓腦袋說：“我給他要回一塊錢的好不？”屋裏頓時笑聲一片。


  謝智樂道：“給我看看。”張信德把小執壺放到茶台上，把放大鏡遞給師傅，規規矩矩地站在旁邊看師傅鑒定。謝智看來一會兒說：“把手電拿來，關了燈。”


  等張信德關了燈，謝智把手電探進小壺裏，頓時光彩四溢，像一個粉色的小球，漂亮極了。謝智點點頭說：“嗯，很不錯的一件小精品，關鍵是保存的如此完好，罕見，罕見。”張信德問道：“師傅，能值多少錢？”


  謝智想想說道：“明代福建德化窯的白瓷多是外銷瓷，這也就是為什麽被叫做‘中國白’的原因。而銷往國內的大都生產人物瓷，如觀音、釋迦牟尼、關公等，人物塑造表情豐富動作流暢，肢體線條細膩到位，衣著自然且時代特點強，有藏家稱德化窯為‘女性瓷’之說。結合上邊兩點，國內這樣的德化窯白瓷執壺很少見的。參考國外的拍賣價，七八萬還是有的。”


  王璐眉開眼笑，說道：“這麽說我也有撿漏的天賦？”張信德誇道：“這才叫夫妻同命。我哥是自帶錦鯉屬性，嫂子自然也一樣了!”


  謝智說道：“你隻看小關撿漏的神奇表現，卻不知道這需要多少知識的儲備。玩古玩不僅需要專業知識，還要有眼力、有悟性、懂考古，懂曆史、懂時代背景，甚至懂美學、懂工藝技術、懂江湖、懂察言觀色等等，這是一門龐雜的學科！有句話說的好：‘梅花香自苦寒來，珍玩自有去歸處。’道盡了玩古玩的精髓呀。”


  關山月謙虛地說道：“謝叔說的極是，像書畫之類的我摸都不敢摸，自己欠缺的很多呀。”張信德鄙視道：“你再謙虛還讓我活嗎？”謝智說道：“我覺得小關這一點很好，不擅長的領域從不觸摸。人貴有自知之明啊。”


  關山月心想，我這麽好你怎麽不把閨女給我？不過關山月麵子薄，被誇了幾句就有點不好意思了。見時間富裕，就準備去拜訪盧院長。關山月不喜歡有情後補這個詞，有恩就要及時報，不能讓人惦記著。於是給盧院長打了電話：“盧院長，我是關山月，想去拜訪您不知道有沒有空？”盧院長笑著說：“我們醫院又不像你們鋼廠天天在開會，有空，隨時來。”


  由於醫院和藥廠正好兩個方向，關山月便交代張信德把王璐送回去，自己帶著紅酸枝九龍香爐、一套熏香的工具和一袋白檀去了醫院。


  論實力，關山月有地產、有鋼廠是名副其實的大企業家，而且盧院長也明白，醫藥生意對關山月來講是最小的一塊業務。所以相比來講，盧院長隻是社會地位高些而已，所以也不敢輕看關山月，接完電話就沏好茶等著關山月的到來。

  關山月從錦盒裏拿出紅酸枝九龍香爐說：“盧院長，不知道您玩過熏香沒？”盧院長見香爐精雕細刻，漂亮精美，拿著一邊把玩一邊說：“還真沒有。咱就是俗人一個，不會玩。講講？”關山月笑笑說：“我也沒玩過，但是稍微研究過這方麵的知識，咱就現學現賣？”


  盧院長說道：“好啊！雖然我沒玩過但是它的好處我還是知道的，我說說你看對不。我認為熏香是通過讓人精神愉悅，從而促進人體健康的。熏香時，淡淡的清香能使人心靈舒暢、心曠神怡，舒緩精神壓力，這樣就能促進新陳代謝，減少疲勞感，激發人體潛在免疫力。”


  盧院長對熏香了如指掌並不意外。中國用香的曆史非常久遠，陪伴著中華民族走過了數千年的興衰風雨。它邀天集靈，祀先供聖，是敬天畏人的體現，又是禮的表述；是頤養性情，啟迪才思的妙物，又是祛疫辟穢，安神正魄的良藥。曆代的帝王將相、文人墨客、平民百姓、僧道大道，無不以香為伴，對香推崇有加。何況盧院長是知名的中醫專家，自然對熏香不陌生。


  見盧院長說的頭頭是道，說明這禮物送的恰如其分，關山月讚道：“說得好，看來我來對了？”盧院長笑道：“關大神醫神龍見首不見尾，什麽時候來都對！”關山月笑道：“盧院長捧殺我，要是咱們醫院的醫生知道我被您封為‘神醫’，那還不被笑死？”


  盧院長哈哈一樂說：“你不知道呢，當時給陽老治完病你可是轟動一時，好多美女醫生護士的都還打聽你呢,哈哈!”盧院長開玩笑，關山月當然不能一本正經了，笑著說：“真的？太遺憾了，早知如此，那次就聽你的勸，來你這兒上班就好了。”兩人哈哈大笑。


  兩人一邊說著，關山月用火箸夾起香碳，然後用防風打火機點燃香碳，讓其充分燃燒。盧院長問道：“為什麽不放到香爐裏？”關山月說：“熏香首先要有適量的香灰，咱們這是第一次，所以先把這塊香碳燃成灰才好正式開始。”


  盧院長說道：“這麽麻煩？”關山月笑笑說：“熏香不僅僅是聞香味，它的過程也很重要，通過一步一步的操作，讓人平心靜氣，無我，無他，亦無言，一心隻在爐中香，居家養生、陶冶情操。”盧院長微笑著說：“這麽說來，我該正襟危坐，專心聞香了。”


  一會兒，香碳燃盡。關山月把香灰倒入香爐裏，用火箸旋轉搗鬆香灰，目的使空氣能充分進入。然後用火箸夾起香碳放在準備好的香灰上，用防風打火機點燃香碳，待其充分燃燒這才是製備香材。當香碳充分燃燒後放入爐中適當位置，用香灰掩埋。火箸在上麵壓出香筋用單根火箸在香灰上麵插出一個孔，通達香碳。再在香炭上隔一層雲母片，最後在雲母片上放入香品，稱之為“隔火熏香”。爐熱情暖，輕煙翠霧，清揚而出，結而不散，屋裏頓時香氣四溢，清醇、幽雅，沁人心脾。

  關山月先做了個樣子，身體坐正、坐直，深吸一口氣，將肺腑之氣吐出，用丹田吸氣。然後用左手拇指扣住爐的上沿，四指托住香爐底座；右手呈虎口狀，聞香的味道。品香品三次：一曰初品，除去雜質；二曰鼻觀，觀賞香意；三曰回味，肯定意念。


  一套程序做下來，關山月把香爐遞給盧院長，盧院長也像模像樣地做了一次，兩人相視一笑。


  這種心靈的交流自然不是能用金錢買到的。正所謂：“不怕領導有原則，就怕領導沒愛好。”擅長“投其所好”的人，總是比別人獲得更多前進的機會，古往今來概莫能外。


  盧院長問道：“你這用的是什麽香料？”關山月說：“白檀，就是檀香。以後你的香料我承包了。”盧院長笑笑說：“不用，我醫院裏就有，沉香、麝香不都是嗎？除了弄不來龍涎香，別的都不缺。”關山月笑笑說：“這次來的匆忙，有機會給你淘一個有曆史的香爐。這樣既能感受薰香帶給來的神奇魔力，又能品味曆史和文化。”


  盧院長趕緊說道：“千萬別！俗話說‘識古不窮貪古不富’，不要自己還不認識古玩，就開始喜歡上那就壞事了，我看這個紅木的就好。”


  見時間不早，關山月說道：“盧院長，感謝幫忙！您也該下班休息了，我就不打擾了。”“好，歡迎以後常來。”盧院長站起來握著關山月的手，把他送到樓下。


  今天接觸下來，關山月感到他們之間的關係更進了一步，不像純粹的客戶關係，而更像平等的朋友之間的交往了。能和盧院長交心，這不是簡單的送點錢能把關係搞好的，讓關山月喜不自勝。


  出了醫院，關山月給王璐打電話問道：“小寶喜歡啥？我買點去，要不都不和我親了。”王璐咯咯之笑，說道：“知道討好閨女了？這幾天就愛吃巧克力，你去每一盒就好。不過別說我說的，她姥姥正控製著不讓吃呢，擔心小寶長胖。”


  一次也吃不胖，為了討閨女的歡心，關山月去超市買了巧克力回到了梅園，這時王璐和戴月也都回來了。關山月和戴月打聲招呼，卻發現她眉頭緊鎖，像是心事重重，不知道有什麽心事。


  女孩子的心事也猜不到，夜裏抽空問問再說。不過這糖衣炮彈還是管用的，關山月馬上就成了小寶最喜歡的人。李秋水氣惱地點著小寶的腦門說：“你這白眼狼，一盒巧克力就把你收買了？”小寶哪管這事？隻是開心地對姥姥說：“爸爸買，爸爸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