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喜從天降
天空高遠明朗、氣候涼爽宜人。湖麵上波光粼粼,遊船如織。耳邊陽春白雪,輕鬆明快。
到了遊船上就吃太湖特色,太湖船菜最大的特點是講究原汁原味,鮮貨鮮做,精料精製,一菜一格。關山月點了:炒蟹粉、太湖白蝦、糟油白魚、三絲銀魚羹、桂花燒芋艿、雪花鬥蟹。
見點了六個菜,白老師忙說:“夠了,夠了,就咱們三個人,多了也是浪費。”關山月笑笑:“好,咱們再點兩個清爽的涼菜。”又點了鹹菜百葉,金花菜兩個涼菜完事。
不一會兒開始上菜,白老師端起酒杯說道:“關師傅,一路辛苦,這頓飯你說什麽也不能請了,總得讓我們表示感謝吧?”關山月說道:“隻要質量異議能夠妥善解決,這頓酒就不是問題,咱們回去報銷,你就別爭了。”
高濤也舉起酒杯說道:“那我們就感謝關師傅了。有緣在太湖上吃頓飯,也是三生有幸,咱們走一個?”三人酒杯碰了一下,一口幹了。菜好、酒好、風景好,幾個人喝的盡興。
吃完飯,三個人趴在欄杆吹風,遠處洞庭西山就在眼前,巍峨聳立在島的中央,風光美麗幽雅,古人雲:“雖然無畫都是畫,不用寫詩皆是詩。”
關山月說道:“許多文人騷客為太湖留下墨寶,但是出名的倒是沒幾首。白老師對這方麵有研究嗎?”白老師愣了一下,想想說道:“我還真知道一首,不過不是古人的,而是當代作家秦牧的,名字就叫《太湖》:‘煙波萬頃太湖奇,島嶼浮沉鷗鳥飛。七十峰巒凝影處,西施笑靨尚依稀。’古人的我就不知道了。這麽說來,關師傅倒是雅人?”
關山月笑笑:“雅人算不上,閑著沒事喜歡讀幾首詩。白居易、歐陽修、範仲淹、唐寅等等大家都為太湖留下墨寶。不過我最喜歡的是顧炎武的七言絕句:‘翡翠年深伴侶稀,清霜憔悴減毛衣。自從一上南枝宿,更不回身向北飛!’語淺旨遠,托物寓意,意趣高古。”
白老師奉承道:“關師傅的文學功底要比我深厚,信手拈來。看來以後我不能以白老師自居了,有點慚愧,我這首詩是剛從遊船上看到的,哈哈。”
其實關山月是想起了李春梅。蘇州就在太湖邊上,到這兒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這個讓他夢牽魂繞的女人來。後一句“自從一上南枝宿,更不回身向北飛!”雖然表達的意境不同,倒也可以借來用一用。關山月沒仔細聽白老師說什麽,他的思緒又飄了起來。
這時對麵的一艘遊船緩緩駛過,船頭上站著一個俏麗的身影,一襲紅衣尤為醒目。關山月目力甚佳,遠遠看去頗為眼熟,以為自己眼花了,定睛一看,那不是李春梅嗎!
關山月心頭怦怦直跳,當真是有緣千裏來相會?眼看那艘船就要駛過,關山月用足內力喊道:“李春梅~”紅衣女子猛然回過頭來,極目張望。果然不假!關山月欣喜若狂,一躍而起跳進太湖中,極速向對麵遊去。
那邊李春梅看著湖裏的人,登時渾身顫抖,扶著欄杆泣不成聲。李欣榮夫婦也聽到了喊聲,手裏牽著一個小孩驚奇地走了過來,卻見閨女滿麵淚水,問道:“怎麽了?”李春梅再也隻撐不住,身子發軟緩緩地癱坐在床板上,掩麵而泣。小孩緊張地蹲在媽媽身邊不知所措,隻說著:“媽媽,別哭。媽媽別哭。”
媽媽蹲下來問道:“到底怎麽了?”李春梅無力說話,往湖裏一指又抽泣起來。這時李欣榮才發現湖裏有一人向這邊遊來,頓時明白了怎麽回事,不知是喜是憂。
關山月扒著船舷縱身一躍就跳到甲板上,看著癱坐在地的女人,刹那間淚如雨下,就覺得腳步如千斤之重,一步一步艱難地走過去,跪在李春梅麵前。四目相對,猛地抱在一起,李春梅才放出聲來嚎啕大哭。
原來李欣榮夫婦掛念女兒,找了一個差事就來到了蘇州。一家人湊到一起,閑著無事便來到洞庭山遊玩,誰知恰恰遇到關山月。
看著渾身濕漉漉的關山月,李欣榮才知道為什麽孩子叫李岄,山、月合在一起不是“岄”嗎?他倆曾在一個車間工作,孩子又叫李岄,多明顯呀!真是老糊塗了,暗罵自己笨。回想起來,才知道關山月這小子為什麽總想和自己套近乎,原來他早知道了自己是李春梅的爸爸,不地道,不是好人!
看著兩人哭泣不止,這也不用勸了,抱起李岄拉著媳婦到餐桌旁坐了下來。食客們看著奇怪,有人問道:“怎麽了?”李欣榮苦笑道:“或許這就是有緣千裏來相會?”
這倒是奇遇,有好事的食客們拿起相機把這一刻拍了下來,有的忍不住鼓起掌來,為兩人叫好。
李欣榮見媳婦一臉疑惑,嘀嘀咕咕給媳婦講述了原委。至於閨女的事兒,老兩口早有預感,隻是不知道是哪個混蛋造的孽,閨女守口如瓶,定是愛他至深。當關山月出現後,雖說是已婚的人,不太完美,總比想象的要好不少。事已至此,隻能如此,總比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要好吧。
終於哭累了,兩人卻誰也不想說話,隻是靜靜地抱在一起,唯恐對方轉眼消失了。
船靠岸了,關山月抱起李春梅下了船,這才想起來和李欣榮夫妻打招呼。放下李春梅,尷尬地說道:“爸、媽,對不起。”現在還能說什麽?孩子有爸爸總歸是好事呀。李欣榮歎口氣,拉著李岄說道:“小岄叫爸爸。”
關山月愣愣地看著兒子,百感交集,淚水瞬間又流了出來,伸出手輕聲說道:“寶貝兒,爸爸抱抱。”李岄躲閃著不敢說話,李春梅莞爾一笑,伸手把孩子抱到懷裏,挽著關山月的胳膊問道:“去哪兒?”關山月說:“去賓館,拿上東西咱們一起去蘇州。”
李春梅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蘇州?”關山月說道:“隻有姑蘇才能配得上你這般溫婉靈秀的女子。”李春梅笑意盈盈:“嘴皮子見溜。孩子的名字叫李岄,就是山、月合在一起的那個岄字。你的兒子,你看著起名吧。”
關山月說道:“挺好,就叫李岄吧。不過以後有了孩子可要由我起名了。”李春梅笑靨如花,呸了一口說道:“美得你,我可不想在生了,沒把我累死。岄岄,叫爸爸。”李岄奶聲奶氣地叫道:“爸爸。”關山月暖到了心裏,抱著娘倆猛親一頓。
回到賓館,白老師也回來了,看到這一幕驚歎不已。心道,這也行?出趟門還能撿個媳婦?關山月也沒有和他們解釋,隻說道:“質量異議一定要處理好,是咱們的問題就要賠償,不是咱們的問題要和客戶說清楚。我先走了,你們回頭自己坐車回去吧。”
白老師一聽這話那是一個司機的口吻?這是個領導!趕緊說道:“放心,我們一定會把這件事處理的漂漂亮亮。”
開車往蘇州走去,李春梅問道:“你這大老板怎麽還親自處理質量異議來?”關山月得意地說道:“這才叫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過去我特地來蘇州找過你一次卻毫無音信,沒想到這次巧遇了。當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栽柳柳成蔭,老天不負我呀。這一輩子你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李春梅嗔道:“臭屁樣!你再不來找我我就和別人結婚了,孩子長大了總要有個爸爸呀。”關山月說道:“我早就預感著你給我生了個兒子。我還想著,要是再找不到你我就跪倒你家負荊請罪去,說什麽也不能讓我的孩子叫別人爸爸。隻是這兩年苦了你,對不起了。”
一個女孩子未婚先孕,不僅會受到來自家裏的壓力,還會受到社會輿論的壓力,所以她獨自在蘇州躲了兩年,各種滋味隻有自己知道,她遭的罪也可想而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堅守著什麽,一切都是那麽迷茫,那麽無助。
這兩年的經曆她堅強了很多,聽了關山月的話,感到所有的委屈都值得了,怕自己流淚,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便說道:“我聽爸爸說過你事。當初咱倆在一起時你還是個窮小子,沒想到這兩年就像開掛了一般,竟然有了自己的鋼廠,說說怎麽回事?”
關山月笑笑說道:“主要是運氣好。這話說起來太長,先從認識韓瑩說起吧。”一路上,關山月講述了怎麽認識韓瑩,怎麽認識陽國旗,怎麽撿的寶掙得第一桶金,怎麽收購的鋼廠的經過,足足說了一路。
李春梅說道:“這要不是親眼所見都會認為這是個故事,我看你的奇遇可以寫一本小說了。”關山月心想,這隻是一部分,女人們的事我還不敢說呢。再說了,既是寫小說也隻是上半部,下半部還沒有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