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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揮金如土

  月色寒,看萬家燈火明了又暗。


  一村一莊,恰似離愁剪了又續還亂。


  誰家歡笑,誰又獨自徘徊亭廊畔?


  青春苦短,可曾留戀?


  那日你,展眉一笑,

  淡了明月,暗了多少春日花妍!

  莫回望,歲月經不得雨雪,

  風不言,又吹散了多少華年?

  落英辭枝,朱顏不禁玉鏡看。


  朝露日晞,又何苦留戀?


  不若將韶華換作輕歌與美酒,


  與我彈琴起舞,


  看幾番山花爛漫,幾度霜林盡染,


  把盞風雪夜,漁火闌珊。


  不記得在哪兒看到的一首小詩,讓王彩心生共鳴,離家越近她越沉默。感激父母對她的寬容,讓她能夠從容地回到生她養她的熱土。父母是溫馨的港灣,容納她漂泊的靈魂;是清涼的雨絲,拂去她疲憊的征塵;是夕陽西下時可供飛倦的鳥兒歇息的地方。她不敢想象,如果父母決不同意他們荒唐的婚事,她將何去何從,想著想著王彩淚流滿麵。


  王彩抽泣著說道:“爺爺奶奶還不知道咱們的情況,回去了別瞎說。”關山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王彩,澀澀地說道:“放心,你們老家的話說快了我都聽不懂,估計也沒法交流。你別哭哭啼啼的,讓爺爺奶奶看到多不好?”王彩說道:“我忍不住,總感到欠家裏太多。”關山月說:“那你也要振作點,你這樣回去,別惹得你媽媽也跟著哭起來,好像我強搶民女似的。”


  王彩莞爾一笑,擦擦眼淚說道:“你就是霸占民女的土匪惡霸。”關山月見王彩有了笑意,說道:“那你就是土匪的壓寨夫人。我給你唱一段智取威虎山:這一帶常有匪出沒往返,隻盼深山出太陽,管叫山河換新裝,誓把反動派一掃光,把剝削根子全拔掉。共產黨員,迎來春色換人間,甘灑熱血寫春秋……”


  讓關山月攪和一頓,王彩破涕為笑:“別說,唱的還不錯,有點兒味道。”關山月說道:“比十八摸唱的好吧?”王彩咯咯之樂:“流氓精神又來了。”關山月厚顏無恥地說道:“媳婦,你說這夜黑風高是不是很浪漫?要不咱們來次車震?”王彩罵道:“滾,再不好好開車你就別去了。”


  媳婦高興了就好。山路不好走,關山月開的也慢,一路顛簸到了村裏已經十一點了。進到家裏王璐說道:“爸、媽,我們回來了。”車子的聲音早傳來了,老兩口能不知道嗎?隻不過也要端著架子等著女婿來拜見不是?

  關山月把禮品放下,給老兩口鞠了一躬說道:“爸、媽,謝謝你們同意我們的婚事,我會愛王彩一輩子的,也會孝敬你們一輩子的。”爸爸說道:“我也就是看著你順眼才同意的。”媽媽說道:“行了,別說了,現在說這些有啥用?去看看爺爺奶奶吧。”


  王彩又領著關山月去了正屋,爺爺奶奶早等不及了,聽到聲音就迎了出來。關山月又給爺爺奶奶鞠了一躬:“爺爺奶奶好。”爺爺開心地說道:“好,好,真精神!我們小彩的眼光真好!餓了吧?趕緊吃飯去。”

  關山月終於吃到了王彩常常念道的“燴小吃”,裏邊有夾板子、豆腐、粉條、麵筋、菠菜,丸子,再加上清瑩的湯,別說,這味道還真不一樣,讓人忍不住多喝幾碗。


  吃完飯,王彩拿出白金手鐲給媽媽戴上,問道:“喜歡不?”媽媽笑開了花,說道:“我一個農村人戴這個幹嘛?”王彩說道:“農村人怎麽了?誰規定農村人不能戴呢?”媽媽問道:“你怎麽不戴?”王彩說道:“別看你那個是純金的,但是也沒有我的翡翠貴。本想著也給你一副翡翠手鐲,隻是擔心幹活磕碎了,所以還是金的合適。”


  早上關山月早早起來,他可不敢睡懶覺,畢竟是第一次來。昨天來時黑咕隆咚的,早上起來才看到當地的風貌。天是湛藍湛藍的,藍的如此通透,純淨。隻是農村裏的房屋十分的原始,用的材料都是黃沙和泥土,就像碉堡一樣壘起來的,感覺隨時搖搖欲墜,以至於王彩家的新房顯得格外突出。


  這兒家家戶戶的院子都用圍牆圍起來,王彩說以前土匪比較猖獗,需要築高牆防賊,這也是他們這兒有不少人會武術的原因。大多數人家的院子裏種了各種莊稼,還有養牲口的,養驢子拉磨的,養雞生蛋的,除了家禽還有果樹,充分利用。


  看著遠處綿延不斷的大山,真是走不盡的蜿蜒溝壑,走不盡的荒涼大山,走不盡的塵土“公路”,匯集成就了這兒的主色調。關山月心想,這兒比自己老家還落後,要不意思意思?便對王彩說道:“咱們給親戚朋友每人包一個紅包?”王彩說道:“同情心又泛濫了?你看著辦,這事你兒做主。”


  吃完早飯就開始準備請客的事,當然這事不用小兩口張羅。知道這次親戚朋友要來一百來號人,關山月和王彩去縣城取了一百萬的現金,每人包了一個大紅包。西北民風淳樸,性格豪爽,當然也好麵子,關山月隻求心安,能讓老丈人長臉不也挺好的嗎?

  爸爸見狀說道:“咱們這兒沒這規矩,你不用這樣。”關山月勸道:“沒事的,以後我們總是不在家,家裏有事還需要親戚朋友的幫助不是?親戚們走的近了,我們也放心。”說的老丈人心裏暖烘烘的,哎,看來王彩的選擇或許不錯?

  農村人家不出去打工的話,純粹是靠天吃飯,一萬塊錢絕對是個大數目,有的人家可能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媽媽心疼的不得了,說道:“包紅包也行,可這錢也太多了吧?”王彩說道:“一輩子也就這一回,他要願意你們就別管了。何況你看這村裏也就咱們家紅磚黑瓦的,別讓親戚說你們為富不仁。”


  回請宴就簡單多了,就是把親戚朋友叫到一起吃頓飯就好。當然,這頓飯還是很豐盛的,說是宰了一頭牛,三隻羊,在村裏也算是拔了頭籌。掌勺櫥子拿著鏟子在大鐵鍋裏翻炒,場麵大氣,香味濃鬱。人太多,院裏擺不下就擺到大街上,看起來紅紅火火,熱鬧異常。

  王翰開著沒上牌子的牧馬人也威風凜凜的回來了。年輕人們都圍過去瞧熱鬧:“小翰,又換車了?”王翰傲嬌地說:“我姐夫送我的。”有人問:“這輛多少錢?”王翰說道:“純進口的美國車,七十多萬呢。”關山月聽後想,這錢沒白花。


  回請宴的司儀是本家的一位大伯,讓關山月小兩口給大家鞠了躬說道:“由於關山月和王彩在外地工作,路途遙遠,所以結婚時沒請大家去,因此特地回來感謝親戚朋友的關愛。話不多說,放炮,酒宴開始!”


  然後有堂哥帶著他倆挨桌敬酒,王翰負責端著盤子跟在後邊,每敬一人,關山月從盤子上拿一個紅包,恭恭敬敬地把紅包遞過去,若是大人就說道:“感謝你們對王彩的照顧,無以為報,略表敬意。”若是小孩就說道:“這是王彩給你們的紅包,希望你們好好學習。”等等之類的話。


  有人當場打開紅包一看,百張大鈔!頓時氣氛沸騰起來,像中了彩票一般一個個神采飛揚。女人們可勁誇王彩:“小彩福氣真好!”“找得對象真帥!”等等之類的話,王彩也是春風滿麵。


  王翰這才知道這紅包裏是現金,偷偷在關山月的耳邊說道:“你這是揮金如土,要徹底收買我們家人?”關山月輕叱道:“小屁孩知道啥?”王翰說道:“既然你這麽大方,記著回頭給我留點油錢,這車太耗油了。”原來在這兒等著呢,關山月低聲說道:“那要你表現的好一點。”王翰說道:“不就是叫姐夫嗎?”


  當然,像關山月這樣的在村裏看來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了,還是受親戚們尊重的,雖說敬了百十號的人,該和的酒就喝不該喝的就意思意思,一圈下來倒也沒喝多了。


  酒宴結束了,皆大歡喜,關山月和王彩才放下心來。在家裏陪著父母住了幾天,王彩帶著關山月去了六盤山。六盤山與中國史上兩個著名的人物有淵源,一個是成吉思汗,征服西夏時曾在這裏休養生息,整肅軍隊,後病逝於此;另外這兒是主席率領中國工農紅軍長征時翻越的最後一座大山,並且寫下了《清平樂·六盤山》,使之名揚海內外。


  登上了六盤山之巔,兩人來到紅軍長征紀念亭位前,王彩說道:“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麵說過的話嗎?”關山月說道:“你這麽漂亮我能不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麵嗎?我給你念了主席的《清平樂·六盤山》,天高雲淡,望斷南飛雁。不到長城非好漢,屈指行程二萬。六盤山上高峰,紅旗漫卷西風。今日長纓在手,何時縛住蒼龍?”


  王彩似笑非笑地說道:“這麽說來,你那時就想在我麵前表現了?”關山月說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那麽漂亮我這凡夫俗子怎能把持得住?”王彩忽地臉色一變說道:“你真是個騙子,搞得好像是我一直在追你似的,找打!”說著抬腳踢去。


  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關山月被王彩追著夾著尾巴向山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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