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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不足為慮

  高有才還是一如既往、不聲不響地按時掃著院子。關山月看著老頭一絲不苟的樣子,覺得這事兒不能再拖了,便通知綜合辦張光輝張主任召開黨政聯席會議,一起坐下來商議商議。


  這是個小會,就在自己的辦公室就行。等大家來了,關山月說道:“今天叫大家來主要是商量一下高有才的事兒。當初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環境下,我沒和大家商量便擅自決斷讓高有才待崗,那時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通過這段時間看來,高有才認錯的態度很誠懇,而且從不怨天尤人,這說明老同誌總體上還是信得過的,基本素質還是很過得硬的。鑒於目前的表現,我想提前讓他上崗,大家有什麽看法嗎?”


  落井下石的事都會做,順水推舟的事大家更會做,林向東馬上說道:“我讚同!一是他反省的好,二是咱們真缺這樣經驗豐富的老人。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化驗室的設備他比誰都精通,還是應該得到重用。”徐偉也說道:“我也讚同,老高雖說犯了錯,但是過去一直兢兢業業的,從情理上講還是該給他機會的。”


  侯建華見兩人都投誠了,那還說啥?何況老高也和自己一起工作多年,還是有感情的,便說道:“是啊,這樣的好同誌真不多。假如這件事發生在我的頭上,我還真做不到他那麽淡定,最起碼這院子我是沒臉去掃的。”


  關山月心想,你這是什麽意思?話裏話外的是說你不會服管教?不服管教的人一般都有真本事,可你有什麽特長?不過,既然你不明著反對那我就裝傻充愣吧,也不再理會他說什麽便說道:“既然大家的意思一直,咱們討論一下讓他以後做什麽工作合適。前幾天我和他談過話,他誠懇地表示,自己在化驗室多年感到力不從心,尤其是不願再應付各種關係,所以向我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不再回化驗室。大家看看都拿個主意。”


  關山月說的突然,大家都沒有心理準備,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見大家都低下頭不吱聲,關山月便點著林向東說:“林主任,你主管化驗室,還是你先說說吧。”


  林向東想想說:“我倒是還希望他能回去,畢竟輕車熟路,我也省心。但是這個人也有自己的蔫主意,既然不想回去了,那就隨他的願吧。我給提個建議大家看看行不行——咱們處是帶腿的處室,職工也有二百多人,比有的分廠還大。但是一直沒有專職管安全的,我建議讓他負責處室的安全管理,大家看呢?”


  關山月點點頭,這主意不錯,便問道:“侯主任什麽意思?”自從戴月來了以後,侯建華便對化驗室失去了控製,他自然還希望高有才能回化驗室去,於是說道:“隻是咱們處的編製不允許再成立安全科,報上去也不會批的。”


  關山月說:“這好辦,把老同誌掛到綜合辦,副職,正科待遇。”林向東馬上迎合道:“好,我看行。”關山月又看看徐偉,徐偉哪敢有意見?再說他負責分廠鋼材的檢驗,有個專職管安全的人也挺好,於是說道:“我看也行。一是高主任識大體,到哪兒也不會製造矛盾的。二是咱們有了專職安全管理人員,便於規範化,標準化作業,是好事!我同意!”

  四個人有三個都同意了,侯建華的意見也就不重要了。關山月也不看侯建華便問道:“張主任沒意見吧?”張光輝說道:“沒意見,我和老高是一批的幹部,同事多年處的比較融洽,相信我們會合作愉快的。”關山月點點頭說:“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這樣吧。”


  侯建華見大家起身要走便說道:“關主任,陳翔怎麽辦?他可是還年輕呢,咱們不能一棒子打死呀。”這件事關山月想了很多,見大家又坐了下來便說道:“他們兩個性質不一樣。高主任是待崗處理,而陳翔是免職。咱們不能今天免了明天就提拔吧?那也太隨意了。我的意思是觀察一段再說。”


  陳翔提職也是這一兩年的事,應該是受了侯建華的恩。這次把他免職,算是把陳翔得罪透了,既然得罪了他,再把他提起來也不會說自己的好話,而且他隻會念侯建華的好,認為是侯建華讓他官複原職。自己唱黑臉別人唱紅臉,這種給別人做嫁衣的事兒關山月不想幹。


  關山月見大家都不說話了,便說道:“現在陳翔歸徐主任管理,徐主任以後多觀察,看看他的表現怎樣。”徐偉這貨反應慢,便實話實說:“下邊的職工反映過,陳翔鬧情緒呢,在班上啥事都不幹。”這句話等於給陳翔判了死刑,關山月笑笑:“還是需要沉澱沉澱呀。我看就這樣吧,先挫挫他的銳氣也好,便於以後發展。”


  這事就不了了之,侯建華心裏不爽夾著本率先出去了。


  既然林向東不再提反對意見,關山月就決定給他一些權力,胡蘿卜加大棒的策略要運用好。於是對林向東說道:“林處長,化驗室主任的事兒你再琢磨琢磨,看看誰合適,也不能總讓你兼著呀?這也不合情合理啊。”


  林向東討好著說道:“我看戴月就挺好,我再帶她一段時間,然後逐漸放權,應該就能勝任。”關山月說道:“她能行嗎?也太年輕了。”林向東笑著說:“誰年輕還能年輕的過您?二十多歲的正處級幹部,開天辟地頭一回呀。再說了,強將手下無弱兵,我看就行!”


  開完這個會議關山月才有了一點兒掌控全局的感覺,兩個副處長已經不敢再有異議,隻剩下侯建華孤家寡人一個就不足為慮了。


  關山月信心滿滿地站起來看著窗外,這時卻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看著院裏偶爾有人匆匆走過,忽然想起蘇軾的一首《定風波》來,揮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下: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是啊,人生何處不風雨?我就要頂風衝雨、笑傲人生、不畏坎坷、我行我素。


  這時,路彩霞把任免通知拿過來讓關山月審閱。關山月看了一眼說道:“這都是格式化的文件,你們以後自己把關吧。”路彩霞被桌上的字吸引了,拿起來說道:“您的字如行雲流水,大氣磅礴,太好了!能送給我嗎?”關山月微微一笑,自嘲著說:“小路,這字也就自己看看,拿不上台麵的呀。”


  路彩霞偷眼瞄著關山月,心想這男人啥都會,太有才了!他那恬淡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讓人著迷!又想著,和他接觸過的女孩子隻要不自卑都會喜歡上他的吧?我去!自己怎麽又思春了?不由得小臉緋紅,滿眼崇拜地說道:“關主任您太謙虛了。我曾經學過一段書法,您這字真不簡單。”關山月:“想拿就拿走吧,我可不署名,總覺得差不少火候。”


  路彩霞小心翼翼地拿起關山月的“大作”,還不忘說聲:謝謝了!

  看著儀態萬方、婀娜多姿的路彩霞出了辦公室,關山月忽然想到郭霞來,這要是郭霞在肯定知道自己心裏想的什麽。不由得悵然若失,這美妞不知道她身在何方啊。


  關山月一直認為是自己把郭霞害了,把李春梅害了,真是罪孽深重啊。正在檢討自己的罪過,胡樹彬打來電話。關山月知道是錢的事,拿著手機竟緊張起來。他現在良心備受煎熬,竟期待著蔡小英拒絕他的好意,也好讓他斷了念想。


  猶豫一會兒,還是接通了,胡樹彬訓斥道:“幹什麽呢?這麽磨蹭?”關山月澀澀地說道:“有啥事?”胡樹彬哈哈一笑:“你老情人的事兒我給你辦好了。她竟然抹不開麵子非要寫個欠條,好笑不?”


  關山月心裏一痛,這又多了一份牽掛,但是這話要是傳到蔡小英的耳朵裏,那還不把她氣瘋了?於是說道:“這都是咱們一起賣古董掙的錢,說好了見者有份的。你可別瞎說,也別瞎猜,如果我和她有這種關係,那咱倆算啥?同誌?”


  胡樹彬罵道:“滾,你才同誌呢,我的性取向可是很正常的。不過你放心,這沒影的事兒也就咱倆調侃調侃,我跟同學們都沒提過這事兒。這幾年黨的組織紀律性告訴我,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我還是知道的,何況你把我當親兄弟,我怎麽能做對不起你的事?別說你倆沒什麽,就是有什麽我也要給你們掩護不是?”


  關山月笑道:“這才是哥們嘛。鑒於你表現不錯,哪天想買官了我給你出錢,給你買個局長當當?”胡樹彬鄙夷地說道:“打住,我可沒那野心,我這人小富即安,老婆孩子熱炕頭就好。再說依我這情商,當了局長恐怕也幹不好,從上邊摔下來的滋味更不好受,還不如安安穩穩的當個隊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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