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時光荏苒
蘇薇妮是什麽人？馬上知道了蔡小英的想法。但是，如果蔡小英不去再換別人關山月肯定認為有貓膩，所以必須讓蔡小英幫著自己。這筆生意可不小，哪能放過？於是說道：“小蔡，剛才我給關老板說了，你負責幫我售後，所以這果苗你可要選好了，要不出了問題以後你還怎麽見同學？”
蔡小英為難地說道：“我行嗎？”蘇薇妮笑著說道：“女人一般都行，就怕男人不行，是不是關老板？”一句話把兩人都弄了個大紅臉。
蘇薇妮見兩人一逗就紅臉，心裏好笑，年輕人真單純，問道：“關老板什麽時候買樹苗？”關山月道：“過幾天吧，我還沒回老家呢。哪天小蔡去幫我去老家看看，給指導指導種什麽、種多少再具體定好不？”蘇薇妮說道：“那好吧，啥時候需求就帶小蔡去。小蔡，你同學來了，下午給你放假半天，陪陪同學。”蔡小英說道：“謝謝科長。”又對關山月說道：“先去我辦公室坐一會吧，”
蔡小英的辦公室裏，兩個辦公桌對放著，桌椅也是多年的老古董了。蔡小英說道：“隨便坐，我師父半退休狀態，幾乎不上班。”請關山月坐下，蔡小英又問道：“你不是學的鋼鐵專業嗎？回家種樹幹什麽？”關山月心想，自己不能太嘚瑟，於是說道：“父母都在老家，幫幫他們。”蔡小英道：“哦，我以為你回家務農了呢，嚇我一跳。現在在哪兒高就？”
關山月如實說道：“太行鋼廠上班。”隔行如隔山，蔡小英沒聽說過，但是有能力幫助老家說明掙錢了，便說道：“你們鋼廠收入高呀，我們這林業局半死不活的，也掙不了幾個錢。”關山月說道：“你們這的工作環境好啊，多清閑。”蔡小英笑道：“這倒是，反正我也沒有大的追求，湊合著混吧。”關山月附和道：“挺好，挺好。”
蔡小英給關山月倒杯水，說道：“參加工作後縣城的同學們漸漸聯係起來了，你要是沒什麽事我喊著大家聚聚？”
青山在，人未老，同學情正濃；歲月增，水長流，情懷依舊深。關山月被蔡小英的一句話勾起了心底濃濃的情意，頓時也很期待起來。
關山月在縣城上的高中，班裏同學大多都是城裏人，相比起來關山月的生活窘迫了很多。女同學們什麽樣的打扮早忘了，隻記得男同學腳踩黒皮鞋，穿著喇叭褲，個個打扮時髦、風流倜儻，而自己三年下來衣服超不過三身，總是洗了又洗，沒打補丁就算是不錯的了。所以從他內心裏和同學們感到格格不入，廉價的自尊把自己包裹起來，像是裹在套子裏的人一般。
所以高中畢業後關山月幾乎沒有和大家聯係，心裏藏著許多“結”。不知道是擔心大家知道自己的窘境呢，還是怕被人牽起內心脆弱的神經，總之對聚會抱有相當的抵觸。
現在關山月也算是衣錦還鄉，心境大不一樣了。雖然關山月並不想炫耀，但是多年不見，不知道同學們都變成啥樣了，再不見麵青春就遙不可及了。
想到這兒，關山月開玩笑道：“我在同學中可沒什麽威信，估計大家都把我忘了，這要全靠你的麵子啦。”蔡小英道：“放心，同學們還是比較單純的。我給班長打電話，讓他張羅。你不會把班長叫啥都忘了吧？”關山月道：“哪能嗯？胡樹彬。”
蔡小英打了個OK的手勢，撥通了班長的電話，電話的聲音關山月聽得清清楚楚：“美女，啥事？”蔡小英訓斥道：“別貧，關山月回來了，你看著組織吧。”胡樹彬嗓門驟然升高：“關山月？這混蛋還知道回來？你把電話給他。”
關山月接過電話說道：“我咋就變成混蛋了？”胡樹彬道：“你不是混蛋是什麽？畢業六七年了也沒見你的鬼影兒。更何況一回來就找美女去，重色輕友啊！”關山月趕緊解釋道：“巧遇，巧遇。”胡樹彬道：“不跟你廢話了，等我信。”
掛了電話，蔡小英說道：“咱們等著吧。說說你現在的狀況？”關山月道：“結婚生子，不對，生女兒了。你呢？”蔡小英道：“你也太著急了吧？我還沒影兒呢。”關山月道：“不是挑花眼了吧？”蔡小英笑道：“那肯定得好好挑挑了，人生大事哪能隨隨便便？”關山月道：“老胡他們都怎麽樣了？”
蔡小英說道：“老胡中專學的警察，畢業後在咱們縣公安局上班，現在已經是隊長了。”關山月道：“厲害！偶像啊。”蔡小英道：“這家夥交了狗屎運，上班後和他們政法委書記的女兒談對象，這還不青雲直上？成功都有成功的道理呀。像咱倆在班級還算是學習好的，上了大學，結果還沒有人家中專生混的好。當真是學好數理化不如有個好爸爸呀。”
蔡小英當然不知道關山月遇到的狗屎運更大，所以大有同病相憐的感覺。關山月說道：“主要是現在的社會變化太快，人家讀兩年中專，出來後正遇到需要人才的時候。咱們讀四年書，畢業後發現世界變了，分配都快是問題了，上哪兒說理去？”蔡小英笑道：“這麽說，學習好也是錯誤了？哈哈。”
這時胡樹彬打來電話，說道：“六點鍾，煌上煌，不見不散。”放了電話，蔡小英說道：“時間還早，咱倆幹點啥去？”關山月道：“我也不經常回家，不知道你們現在都有啥活動，你看著安排吧”蔡小英道：“我請你看電影吧，泰坦尼克號，正想著找誰看呢，沒想到遇到你了。”
關山月才忽然發現，這種生活離自己太遠了，也不知道這兩年忙的啥，感慨不已應道：“太好了，我都不知道電影啥樣了。”蔡小英疑惑地問道：“有那麽忙嗎？”關山月自嘲道：“瞎忙，瞎忙。”
蘇薇妮一直豎著耳朵，聽著兩人關門出來，開門說道：“關老板慢走啊，以後常來玩。”關山月回道：“好的蘇科長，回頭見。”和蘇薇妮打完招呼，關山月拿出鑰匙按了遙控，牧馬人滴滴響了一聲。蔡小英問道：“你的車？厲害！都買車了！還是你們鋼廠收入高，手機我還舍不得買呢。”
蔡小英是車盲，她見這車方方正正的像是大號的拖拉機頭，也就是輪子小了點而已，而且這麽高，上車都費勁，估計比麵包貴不了多少吧？但是能買得起也不錯啊，反正比自己收入高。
關山月笑道：“說的夠可憐的。”蔡小英咯咯一樂：“就是很可憐嘛。”
到了電影院，跑腿的事自然不能讓美女去了，關山月去買了電影票，又買了幾罐健力寶、兩包爆米花帶著美女進了影院。關山月心道，還沒有帶著自己的女人看過電影卻帶著美女同學來了，不像話，哈哈。
電影院沒幾個人，宏大的場景很快吸引了觀眾，兩人看的津津有味。當演到放蕩不羈的少年畫家傑克為一絲不掛的露絲畫像時，兩人不約而同地對看了一眼。昏暗的燈光下，蔡小英滿臉通紅，曖昧的情緒蔓延開來。關山月心裏蕩起層層漣漪，越看蔡小英越漂亮。蔡小英瞥了關山月一眼嬌嗔道：“不看電影看我幹嗎？”
關山月忍不住要說：“你真漂亮！”話到嘴邊突然清醒過來，嚇了自一跳，我這是在幹什麽？可不能沾花惹草了！趕緊正襟危坐，不敢再東張西望。蔡小英見關山月忽然一臉嚴肅，心裏也微微一怔暗自遺憾，這個關山月也算是個不錯的男人，可惜已經結婚生女了。
兩人沉默下來，各自想著心事。不過很快就被劇情吸引了，傑克泡在海水中，不斷地為露絲打氣，風笛的飄渺傳出絲絲悲涼，人聲合唱在不時的點燃氣氛，徹底引爆感情，令人坐立不安，無數的人開始落淚。
從影院出來，蔡小英還處在壓抑的氣氛中，問關山月：“歐美人在關鍵時刻的表現的確遵守了婦女兒童優先的原則，這一點好像比我們強。這就是所謂的‘盎格魯-撒克遜人的騎士精神’？”
關山月說道：“這是電影渲染的。其實真實的故事中，某些權貴還是在逃生過程中享受了階級特權，而他們正是媒體過度吹噓高尚道德的實際受益人。實際情況並不如人們從各種文章、電影裏了解到的那樣美好。
然而他們為了拔高自己之外，也理所應當地踩低他人來混淆視聽。其實死的大都是三等艙的底層人。當然，一定程度上也確遵守了婦女兒童優先的原則。別相信資本主義鼓吹的什麽言論自由，那都是相對的，甚至可以說是騙人的。”
蔡小英用肩膀輕輕撞了關山月一下，笑道：“我就是說說，你還給我上課了，嘻嘻。不過你這共產主義信念還挺堅定的，沒有被西化啊。”關山月笑道：“不是我有多堅定，而是我始終認為，既然生在這片國土上，我們就隻有相信他、去愛他，談別的毫無意義。”
蔡小英道：“嗯，你這這種想法好，也不消極，不愛發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