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坦言相告
張氏當年流產之事本就隱秘，還牽涉三公主，當時他三令五申不準下人議論，再加上過了這麽多年，眼前之人卻能說的如此清晰，她，真的是雪舞！
瑞王府，君亦陌坐得端端正正的看書。疾風在旁瞧著，他家殿下明顯就是心不在焉，老半天了也沒見他翻動一頁，八成是又在想王妃了。唉，殿下還真是少有的癡情種，這麽多年了心中眼中始終隻有王妃一人；如今都成婚了，分開個一時半刻的還老犯相思病，讓他們這些單身狗情何以堪？
至於單身狗這個詞嘛，當然出自王妃之口。王妃嘴裏時常能蹦些他們都聽不懂的詞兒出來，也不知道她都是怎麽想出來的。第一次聽到單身狗，還以為是罵人的，誰知道王妃說他這樣的就是單身狗：沒人疼、沒人愛，光棍一個的都是單身狗，害得他還鬱悶了好久。他之所以成為單身狗，也不知是拜誰所賜，哼！疾風也隻敢在心中發發牢騷，斷斷不敢宣之於口，要不然殿下還不得剝了他的皮？
“疾風，什麽時辰了？”
疾風正在進行豐富的心理活動呢，冷不丁被君亦陌這麽一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看了外麵一眼：“殿下，快申時了。”
君亦陌不知道雪兒此去將軍府要怎麽跟李武談，不過料想李武也不敢拿他的王妃如何。想了想，吩咐道：“準備一下，半個時辰後我們去將軍府接王妃回府。”
將軍府內，海棠院中，茵夫人叫來知書知禮：“你們可瞧見了？那小賤人又回來了，雖說她不承認自己是李雪舞，可我不會看錯，她就是那小賤人，她壓根沒死，又回來了！”
看著夫人猙獰的麵孔，可見對林青蓮母女的恨意有多深，氣急敗壞的樣子再沒了在人前的溫婉賢淑。說來也是怪異的很，世界上怎麽真的會有長的如此像的人呢？除非是雙生子…對，想到此處，知書眼神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微微搖了搖頭，不可能的，若是雙生子，另一個是怎麽到的南淵，還成了公主？且與侯爺的血液又怎麽不相融呢？
“你想到了什麽？”她們是自小就服侍在自己身邊，茵夫人自是對她們了解的透徹，一看知書的表情就知道她定是有了什麽發現。
知書忙回道：“夫人，剛剛婢子突然想到一種可能，不過細想之下，應該是不可能的。”
“都什麽時候了，還賣什麽關子？想到什麽就直說，橫豎這裏也沒有旁人。”茵夫人有些不耐煩，她的心情煩躁透了。打從這個瑞王妃一進將軍府，她心裏就像吞了隻蒼蠅似的，膈應的要命。剛剛她親自拿著糕點過去，卻被告知瑞王妃和鎮國候在蓮香院談話，任何人不得打擾。連她這個女主人都被攔在院外不讓進！
他們在談什麽？又為什麽選在蓮香院談？茵夫人心中閃過無數個問號，可任她軟硬兼施，瑞王妃帶來的兩個丫頭都不讓她靠近半步，著實可恨！
“婢子剛剛想到這瑞王妃與那丫頭會不會是雙生子，林青蓮用了什麽法子將另一個孩子送到了南淵；如今她知道了過往種種，來找將軍府興師問罪的？可也不合理，她的血與老爺的不相融，就……”知書聲音小了下去，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現在夫人明顯心情很差，她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往槍口上撞。
“不，我肯定她們就是同一人，天底下哪有那麽巧合的事！不同的兩個人長的幾乎一模一樣？！”茵夫人煩躁的來回踱步：“至於血不相融，或許…或許那小賤人壓根就不是老爺的種！”
似是想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一樣，茵夫人莫名的有些興奮：“對，一定是這樣！林青蓮出自江湖，江湖本就是魚龍混雜，最不屑這些禮儀規矩；若是林青蓮與旁人有染生下了那小賤人也未嚐可知，畢竟林青蓮似乎對這小賤人也不似一般的娘親那般親近。以前我還以為是那賤人性子使然，對誰都冷冷清清的，現在想來，全然不是那麽回事，隻是不知老爺那邊……”
她口中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慕容雪兒還不知道茵夫人已經自行腦補了一出大戲。她已將自己真實的身世言簡意賅的講給了李武聽，她並不擔心李武到處去宣揚；要論起來，將軍府替南淵王室養了十幾年的公主，這個消息若散播出去，引起的反應可想而知。李武從一介平民爬到如今的位置，他不可能不珍惜，李武是絕對不會對外泄露她的身份的。
“我坦言相告這些，隻是不想讓你對娘親有所誤解，她是一個清冷如蓮的女子，就算不在了，我也不允許任何人刻意抹黑她！父親，你就不想知道娘親為何對你那麽冷漠，還有你們那個孩子怎麽樣了嗎？”慕容雪兒不顧李武難看的臉色，又拋下一記重彈，這才是她今日來此的主要目的，她就是要讓李武知道一切，為蓮夫人報仇！
“雪舞，我還可以這樣叫你嗎？”李武說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各種滋味都有，很難受很難受，還有濃濃的無力感：“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慕容雪兒眼中是滿滿的不屑，冷冷一笑：“你大概永遠不會想到，是你親手要了林青蓮和那個孩子的性命吧！”
李武瞳孔劇烈的一縮，眼中的震驚無以複加，整個身體都顫抖的猶如風中落葉。
雪兒視若無睹，比起她娘親的性命而言，他這樣算什麽？！
她娓娓道來：從王紫茵處心積慮要嫁入將軍府開始，到賢良淑德的每日為原配夫人熬煮上好的補藥，還要自己的夫君親手為她喝下；再到蓮夫人臨盆之際將李武調離京都，茵夫人因懷孕期間喝了那麽多“上好的補藥”，耗盡一身功力拚命產下胎兒，卻是死胎……
這中間李武從始至終未插言半句，從最初震驚瞪大的雙眼到最後眼中的無奈晦暗，慕容雪兒都看的清清楚楚。想來，李武是聽進去她所說的了，至於信不信或是如何做，就看他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