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作 詩
“李小姐是擔心自己的獨門絕技被我們學了去嗎?”安萱萱見李雪舞不出聲,掩嘴嬌笑:“今日長公主邀我等在這皇家別院參加賞菊宴,我們心中感激涕零,恨不能為公主赴湯蹈火,如今隻是小小的表演助興,李小姐都不願意嗎?”
“就是,李小姐可不要自恃身份啊。”黃詩詩也跳出來煽風點火,這句話可就是誅心了,她不願表演就是比公主身份還高貴,她要再不做聲可就是作死了。
雪舞站起身,麵上一派淡然,不慌不忙的走到場中央,俯身行禮:“公主殿下恕罪。雪舞雖自小與妹妹一同長大,卻不及妹妹萬一;妹妹自小聰穎伶俐,雪舞卻自小愚笨,膽小如鼠怕見生人,這琴棋書畫還真是樣樣不通,今日也是雪舞長這麽大第一次參加宴會。”說自己不如別人,啥都不會,說的這麽理所當然的,怕是在場的各位都是頭一遭遇到。
都驚訝的看著場中淡然而立的雪舞,玲瓏公主也看著淡雅出塵的雪舞,隻聽她不卑不亢的說道:“承蒙公主厚愛,雪舞得以開闊了眼界,”深深鞠了一躬:“今日以菊為主,雪舞作詩一首,聊表敬意。”心中祈禱:老天原諒她吧,她也不想偷別人的詩詞啊,但願這個時代的人都沒聽過。緩緩向前,櫻唇輕啟:
“野菊亭亭爭秀,閑伴清風依舊。淺碧小開花,誰摘誰看誰嗅?知否?知否?不若杯中菊花酒!”抑揚頓挫的語調,加上她從宮女手中拿的菊花酒,剛好念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走到公主案前獻敬,應該能過關吧?
全場雅雀無聲,雪舞也有些緊張了,不是吧?她不敢照搬,改了幾個字,難道這詩她們都聽過?這下完了,屈膝蹲在原地不敢抬頭。正忐忑見,玲瓏公主接過了酒杯,爽朗一笑:“好!好詩!好一個清風依舊,不若杯中菊花酒!雪舞小姐好才情,快起來吧。”眾人回神,附和鼓掌。這李雪舞哪像傳言說的那般不堪?都是深宅後院走出來的,頓時好多意味不明的目光掃向李婉晴的方向。
雪舞回道:“承蒙公主不棄,雪舞也是情急之下有感而發,哪會做什麽詩呀;雪舞也就是嘴饞,愛這美食和美酒。”她還真怕玲瓏公主再讓她做一首,現代的詩她是會背不少,可這竊取終歸不太光彩。
君亦菡恨恨的瞪著走回座位的李雪舞,本想讓她在眾人麵前出醜,沒想到卻讓她大放異彩。李婉晴更是恨意滔天,這小賤人從小大字都不識幾個,什麽時候會作詩了?還搶了她的風頭,贏得玲瓏公主的喜歡!
雪舞的詩觸動了玲瓏公主的內心:清風依舊,物是人非,再多的悲傷都於事無補,駙馬已去,飲盡杯中酒,是該放下了。
最終李雪舞和李婉晴都得了賞賜。玲瓏公主飲了不少菊花酒,離去之時單獨叫了雪舞上前說道:“本宮今日很開心,本宮很喜歡你的性子,日後多來公主府坐坐。”公主的話瞬間讓她成了公敵,可她不敢說什麽,唯有感激涕零的謝恩。她這種情況像不像深宮裏的寵妃,明明是皇帝要來,寵妃不能拒絕,就成了所有女人的公敵?唉,皇家的人呐,真是不能沾!
夕陽西下,馬車咕嚕嚕的轉動聲伴著雪舞小雞啄米般的點頭,很有節奏感。秋葉冬雪怕昏昏欲睡的雪舞撞在馬車上傷了頭,一左一右的護著;她們今日可是見著小姐喝了好幾杯的菊花酒,這會應該是酒勁上頭了。
回到府中,李武夫婦已在正廳等候。茵夫人見自家女兒的神色憤憤,看向李雪舞的眼神似有刀子飛出,就知有蹊蹺,此刻也不便相問。李武倒是沒察覺什麽不妥,問道:“今日可還順利?雪舞,有沒有人為難你?”隻怕這便宜父親心中真正關心的是她有沒有闖禍吧。
雪舞隻是有些頭暈,並不是真醉了:“父親放心,今日我和婉晴妹妹都得了玲瓏公主的誇讚,還有賞賜。”李武有些疑惑:小女兒自小就是出了名的才女,可這大女兒嘛,除了做生意他還真不知道還會些什麽,賞賜何來?
秋葉見自家小姐不願過多解釋,上前一步俯身說道:“二小姐琴技高超,技驚四座;大小姐以菊為題做了首詩,玲瓏公主聽了很是喜歡。”還學著雪舞的樣子把詩念了一遍。茵夫人眼眸晦暗不明,這詩確實很好,當真是這丫頭所做?
李武大喜過望,將雪舞好一頓誇:“雪舞真是深藏不露!爹不懂這些詩詞歌賦,可能讓公主喜歡的想必不差;今日你們姐妹都為我們府中爭了光,你們母親特意吩咐廚房,準備的都是你們愛吃的菜肴,我們一家人也好久都沒聚在一起吃頓飯了。夫人,快傳膳吧。”
你們母親?雪舞心中冷笑連連,起身說道:“父親夫人,抱歉,雪舞今日飲了些菊花酒,這會頭疼的厲害,可否容雪舞先回院子?”今天已經很累了,也確實有些頭暈,她是真心不想再陪著這些人演戲。
雪舞走了,李婉晴心情不佳,借故身子不適也回了院子。李武臉色不太好看,他也想緩和一家人的關係,可能是因為他說了“你們母親”這幾個字導致雪舞眉眼冰冷,毫不猶豫的離開,可紫茵在名義上本就是她的嫡母,何錯之有?
最後還是張氏母子和茵夫人陪著李武吃了些,一頓飯氣氛沉悶,草草結束。茵夫人不放心自己的寶貝女兒,吃了飯,讓張氏陪著李武,自己匆匆去了蘭院。
李婉晴回到院子發了一通脾氣,晚飯也沒吃,正躺在床上生悶氣呢。茵夫人吩咐下人上了些清粥,開胃小菜,哄著李婉晴吃了些。遣退下人,茵夫人皺眉訓道:“今日你實不該撒氣就跑,給你爹甩臉子。那李雪舞本就與你爹不親,你可不要犯糊塗,日後入主東宮若沒有你爹的扶持,你以為太子還能給你什麽好臉色?”
茵夫人心中跟明鏡似的:皇家自古多薄幸,她那姐姐選中婉晴也不過是看中夫君的兵權,還有在軍中的威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