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小伎倆
從醉仙居後門出來兩輛馬車，盯梢的人分了兩撥跟上了兩輛車；一刻鍾後後門來了一輛極其普通的馬車，等人上了車，悄無聲息的走了。車上的當然是雪陌二人，他們早料到太子不會善罷甘休，阿陌吩咐車夫去人多的街道，借著雜亂的人群下了車，繞道走回將軍府。
雪舞在府裏待了好幾日了，阿陌囑咐她近期最好不要出府，避避風頭。她這邊倒是太平了，太子暴跳如雷的把暗香罵了個狗血淋頭；暗香也是有苦說不出：派去的人一直緊跟著馬車，可兩輛馬車繞來繞去都去了青樓，哪有什麽女子？從馬車上下來的分明是滿臉橫肉的男人！又加派了人手日夜不停的盯著，她自己也親自盯了兩日，啥進展也沒有，緣聚還是一如既往的火爆，就是那雪老板不見蹤影，像是根本沒有這個人一樣。
時光飛逝，轉眼又是落葉紛飛的季節。這幾個月裏，雪舞推出了緣聚床上用品店。她一直覺得古代拆洗被子太麻煩，為了造福古人，推出了四件套、六件套、雙人和單人，有單純的套子，也有現成的被褥枕頭。店裏擺了樣板床，床上的床單、被子、雙人枕、單人靠枕都是同色係；被子一頭繡上六朵雪花，花開六瓣，雪花裏繡上“緣聚三生三世”，一朵雪花一個字，既浪漫漂亮又寓意極好。
店裏還承接定製業務，大小、花色、厚薄等等都可按照客戶要求來做。一經推出，京都裏的大姑娘小媳婦們都喜歡的不得了，生意比西餐店和火鍋店還要好。哪個女子不想自己姻緣幸福美滿，夫妻恩愛？無論哪個朝代，女人的錢都是最好賺的，隻要是她們喜歡的東西，絕對是想盡辦法，眼都不眨的買買買。
他們弄了個小工廠，請了繡娘生產，日夜趕工。床上用品店利潤兩人五五分賬，雪舞在錢莊的戶頭上都有幾十萬兩白銀了，整日樂嗬嗬的財迷樣。說起樂嗬，府裏也有一件大喜事：張氏有喜了。李武很是重視，也算是老來得子吧，茵夫人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讓她安心待在秋水院養胎。
雪舞去了趟秋水院，給張氏送了好些補品和衣料，張氏拉了她去裏間臥房敘話：“雪舞你太客氣了，我自己啥身份自己知道，哪用得了這麽些好東西。你平日就很照顧我們母子了，給我的衣裳料子、給你弟弟的文房四寶都是頂好的，真是有些過福了。”過福就是享受了超出自己身份的東西，雪舞是這麽理解的。
雪舞笑道：“姨娘哪的話？姨娘的好雪舞都記在心裏呢，這些東西不值當什麽的；姨娘現在有了身孕，要好好養著，不管是男是女父親都是歡喜的；我瞧著父親忙完公務就來看姨娘，緊張的很呢。”據她觀察，張氏雖出自茵夫人身邊，有些心計但本性不壞。
“你這丫頭，倒打趣起我來了，下次你父親來了我可是要好好告上一狀。”張氏故作生氣，片刻後憂心忡忡的說道：“雪舞，我自知身份低微，有些話本不該我說；前幾日聽老爺提了那麽一嘴，說是太子和王家都在查雪老板的真正身份，若是夫人知道真相，你的名聲可全毀了。女人總是要嫁人的，你父親身為男子，後院之事終是不好過多言語，將來你的婚事還是夫人做主。雪舞，你……”
雪舞知道張氏能說出這番話可見是真的關心她，不在意的擺擺手：“姨娘不必憂慮，大不了我以後不嫁人，反正我有的是銀子，可以自己養活自己。”嫁人她還真沒想過，跟阿陌也隻是戀愛關係，至於結婚，還太遙遠。
張氏聞言大驚失色：“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更何況你還是將軍府嫡出的大小姐？可不能說這樣的胡話！”雪舞笑笑，也不予爭辯，跟古人也爭不明白，尤其是古代的女人；轉了話頭，閑聊了會，告辭離去。
近兩月太子頻繁出入將軍府，一開始雪舞還擔心是查到了她頭上，躲在院子裏裝病不敢露麵；後來又聽說人家是來跟未來太子妃李婉晴培養感情的。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竹院的，有要緊事都差秋葉冬雪去辦，謹慎起見她出府極少去緣聚，都是在茶樓飯館逗留。阿陌還是會經常夜入竹院，不過再不翻窗，兩人有時天南海北的胡吹亂侃，有時偎在一起情話綿綿。
天氣涼爽，不出府的時候雪舞就愛在小廚房折騰，做些新鮮的糕點甜湯，還給每個院子都送了些，美其名曰：分享美食。茵夫人沒說什麽，倒是李婉晴冷嘲熱諷的，說什麽她們可是嫡出千金，又不是廚娘，犯不著去做這些下等人的活計。雪舞也不在意，她才不屑什麽上等下等的屁話，自己開心就好。
這日一大早，茵夫人打發人來請她去海棠院，說是娘家侄女王琳琳來訪，讓她一塊去玩，不要總是悶在院子裏。雪舞本想拒絕，可知禮笑意盈盈：“夫人也是擔心大小姐一個人在院子裏悶壞了，說是小姐們年齡相當，就該多在一處玩玩。” 話已至此，不好再拒絕，換了身素白衣裙帶上秋葉去了海棠院。
她進去時，不但王琳琳在，居然連三公主君亦菡也在，雪舞規規矩矩的行禮問安。茵夫人笑道：“我這院子可是久沒這麽熱鬧了，你們小姑娘家的在一塊好好玩鬧，我們府中沒那麽多規矩；婉晴，你身為主人可要照顧好大家，我去廚房看看，今日畢竟公主駕臨，萬不可馬虎。”什麽話？她李雪舞就不是主人了？
送走了茵夫人，三公主君亦菡一臉倨傲：“你就是那個江湖女子生的女兒？跟傳言不太一樣嘛。”這三公主發什麽瘋？她們素未謀麵，怎麽那麽大的敵意？眼角瞥到李婉晴幸災樂禍的樣子，不用說，是她那位好妹妹的功勞，想必平日裏沒少在公主麵前嚼舌頭，說她的壞話。
不過雪舞還真是不屑她們這些小女孩子間的小伎倆，不過是無關痛癢的話罷了，她還能天天來說不成？再說身上又不會少塊肉，兜裏銀子更不會少一兩，計較這些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