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試 驗

  回到竹院，把給四婢的東西讓她們自己分了，又讓春雨把小香小草二人的送去蓮香院。雪舞觀察著行禮謝賞的幾人：秋葉冬雪淡然如常，夏花興高采烈，春雨也高興，捧著東西望著她，眼中除了感激似還有擔憂之色。


  雪舞麵色沉靜，坐在客廳椅子上，手指輕扣桌麵，緩緩開口：“這竹院隻有我們幾人，我希望我們能像一家人一樣，和睦友愛；對我好的，我李雪舞記在心中，日後絕不會虧待她。若有異心者，現在就可離開竹院，我絕不阻攔！”四人都跪下表忠心，言道永遠跟隨小姐。這次雪舞並未叫她們起身，而是有些疾言厲色的味道：“我給過機會。既如此，你們都起來吧，日後若是本小姐發現有誰背叛，到時別怪我心狠手辣！”馭下之術，還得恩威並施。


  四婢被雪舞狠厲無情的話語震撼。是啊，大小姐早已不是原來的大小姐！

  雪舞吩咐夏花去大廚房多找些各式各樣的調料來，還要去問管家拿壇酒，越烈越好，讓秋葉冬雪砍了根竹子，削些筷子長短的細竹簽，帶著春雨進了小廚房。她將牛肉洗淨，切成了大小差不多的幾小份，至於厚度，哎，她沒那麽好的刀功，要是有冰箱就好了，稍微凍一下再切，厚度就會均勻的多。突然想起古代大戶人家都有冰塊，就問春雨：“咱們府中可有冰塊？”春雨點頭：“有的小姐，隻是往常酷暑天我們院子才能領一些，現在剛入夏，隻怕夫人會不允。”春雨麵露憂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麽話就直說吧”雪舞見了都替她憋的難受，眼看春雨又要跪下，忙攔住。春雨躊躇了片刻，似是下定了決心，抬起頭直直望著雪舞，說道：“小姐，春雨覺得你不可總是避著茵夫人，要與她打好關係才是。以前小姐怕見生人倒也罷了，總之有夫人在；現如今小姐好了，夫人卻不在了，將軍是男子還常年不在府中，茵夫人她是當家主母，日後小姐的婚事可是她說了算的，”見雪舞麵色如常，春雨繼續說道：“小姐以後不要給我們買東西了，要把銀子用在正地方，小姐漸漸長大了，要添置些衣裳首飾，日後與那些夫人小姐們聚會才不會失了顏麵。這隻是春雨自己心中的想法，如果說的不對，還請小姐不要生氣，責罰春雨便是。”說完低著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個下人能夠跟她推心置腹的說出這番話，可見是真的關心她，事事為她著想。雪舞走上前給了春雨一個大大的擁抱，弄得春雨更加不知所措，驚惶不安。雪舞抬頭看著比她高出很多的春雨，無比認真的說道：“我保證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我的婚事你也不用擔心，我心中有數，相信我。”春雨愣愣的盯著眼前還是個孩子的大小姐，可卻對她的話莫名的信服。多年後的春雨教育起自己的孩子，總會說當年她的小姐小小年紀是如何的了不得。


  鼓搗的天都黑了，幾人坐在院中吃著要麽半生不熟，要麽糊了的牛肉。雪舞愁眉苦臉，唉聲歎氣，這啥啥都不趁手，做出來的真是難以下咽，看來明天還得繼續試驗。


  次日一大早，雪舞遣了秋葉去買牛肉，還將連夜畫好的平底鍋圖樣一並交給了秋葉，讓她去看看有沒有地方能做出來，最重要的是多買些描眉的！在這沒有烤箱，火候也難以掌握，這些都不是大事；最讓雪舞無法忍受的是筆！就一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帶手柄平底鍋的圖樣，她畫了幾個小時。她根本不會用毛筆，那筆一沾墨水就滴的到處都是，純粹是浪費紙張；整了根細竹枝勉勉強強的畫出來了，幾個丫頭一看，說是小姐畫的月亮不圓還長了尾巴，雪舞氣得揉吧揉吧扔的老遠。還是春雨尋來一小塊木炭，按照小姐的描述削成細細圓圓，一端尖尖的樣子，雪舞用起來順手多了。她思來想去，要寫策劃書，日後要寫寫畫畫的地方更是多，隻能先用女子描眉的湊合一下，以後再慢慢想辦法。


  雪舞還是將春雨的話聽進去了，聽人勸吃飽飯嘛。再說現在的她太弱了，離了這將軍府恐怕連活下去都是個問題。她想變強，隻有變強才不用仰人鼻息，看人臉色，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瀟灑恣意的活著。


  帶著春雨夏花踏入海棠院，中規中矩的給茵夫人請了安，與李婉晴張氏相互見了禮，規矩的坐在椅子上喝茶。茵夫人笑的一臉和藹，說道：“雪舞啊，你真是與從前不同了，你母親若是能看見你現在這樣，在九泉之下也安心了。我雖不是你的親娘，但我答應過你父親會好好照顧你，若有何難處就來找我，我自會將你與婉晴一般看待。”


  雪舞起身行禮，說道：“以前是雪舞不懂事，還請夫人諒解；現在雪舞想通了許多，我們終歸是一家人，理應常來常往，友好相處，你說對嗎夫人？”語氣清婉，又帶著些微討好道：“雪舞自知愚鈍，不像妹妹聰慧靈透，是京都有名的才女，日後出門在外，還要妹妹多多關照姐姐呢。”


  李婉晴嗤笑道：“姐姐現在哪裏還需要妹妹關照。爹爹給姐姐留了不少銀子吧，要不然姐姐也不會三天兩頭的出府閑逛了，妹妹可是羨慕的緊；可憐妹妹我整日被娘親拘在府中，說什麽我們是嫡出的千金小姐，不可整日拋頭露麵，會壞了名聲。”這番話可是很直白的諷刺李雪舞：她可是將軍府嫡出大小姐，一無是處，還整日似野丫頭一般瘋跑。


  茵夫人嗬斥了自己女兒，言道，姐妹之間理應相互關照，還要雪舞多跟那些閨中千金走動走動，不要自己悶在院子裏雲雲。雪舞一一應了，她才不會在乎這些小孩子之間的打嘴仗，別人怎麽說她又不會少塊肉。屋內幾人不尷不尬的閑聊著，張氏不時的給茵夫人添茶倒水，甚少言語；屋外，下人們陪著李玉山瘋玩，他的叫罵聲不時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