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盛夏的果實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鍾晚晚停頓了一下,困惑地揮了揮手。


  本來她真的不是這個意思,結果這個男人一開口,就一下子就把她的意思曲解了。


  這個男人還算年輕,不會是更年期,可是,也太陰晴不定了,前一秒還是冷臉氣急敗壞,後一秒就像一個正在經曆青春期的純情男孩,簡直讓人琢磨不透。


  鍾晚晚很無奈,對於這類人她一向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畢竟,烈女怕纏郎啊……


  萬般無可奈何,隻能這樣了。


  “好了,先別說了,快吃早飯,過一會兒,你爸爸也會過來了。”白立新一邊幫她熱豆漿一邊說。


  本來,她臉上的表情變得溫和多了。結果一聽到她爸爸會來的消息,臉色便冷了許多,還帶著些無可奈何。


  “你說什麽?”我爸爸會來嗎?!“


  “是的,我昨晚在你熟睡的時候,接了你父親的電話。你父親很擔心你,他向我簡單解釋了你們之間的問題,希望我能給你一些啟發。我本來打算明天早上立馬就告訴你的,可是我隻顧和你爭論,把這件事給忘了。”白立新聳了聳肩。


  鍾晚晚突然炸了:“你用什麽接我的電話,你是我什麽人?如果我爸爸讓你幫他說服我,如果他讓你去死,你覺得你該去還是不去?”


  晚些時候,她的情緒確實比昨天真相大白時要好,但仍然很複雜。她假裝很放鬆,因為她不想讓柏立新太擔心。但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自以為是地背著她和她老父親一個鼻孔出氣,顯然把她湊在一起了!

  白立新也不甘示弱,黑臉地說:“鍾晚晚,你明白道理了嗎,做事應該做到足夠利索?我知道發生在你母親身上的事傷害了你,你恨你自己,你也恨你父親和你的家人,把你蒙在鼓裏,但你真的不明白你父親和他的家人這麽做是為了你好嗎?你已經失去了童年的記憶,你的父親不想喚回你的痛苦,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你,讓你健康快樂地成長。你說你是這麽大的一個人,為什麽不能多體諒體諒老人的痛苦,還像個孩子一樣跟你爸爸生氣呢?”


  “你知道嗎?我爸爸討厭我,他認為活著的人應該是我的親生母親,而不是我,他唯一的女兒。所以每次他看到我,他都會很難過。他寧願溺愛他的養女也不願看我一眼。從小,我就習慣了他對我的冷言冷語。之前,我甚至懷疑我是被領養的孩子,而我的妹妹是我父母的親生孩子,但事實恰恰相反,這樣說一點也不好笑!”說著,鍾晚晚鼻子又有些酸,眼窩也隨之變紅。


  白立新親切地輕輕地抱住了她的肩膀,語氣變得很溫柔:“我明白你突然都承受了真相,但你不能因此傷害你的親人,對嗎?你爸爸真的很在乎你,你也應該知道,但他不肯承認。如果他不是要在你年輕的時候照顧你,他就不會和你現在的媽媽結婚。昨晚我們通電話的時候,他哽咽了,這讓我也很難過。他還告訴我,你的生母被葬在城郊的公墓。幾乎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獨自去朝拜她,和她談論你最近的情況。既然事已至此,他希望你這次陪他去見你母親。如果你不想,你當然可以拒絕。我馬上給他打電話,叫他不要過來。”


  “我爸爸哭了嗎?”她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然後搖了搖頭。“怎麽會?他真是個固執的老人。”


  “他跟你一樣固執,當著你的麵也說不出好話來,我們這些孩子不需要強迫父母道歉。昨天,你跑出家門後,為了給你空間,你爸爸故意沒有馬上追你,後來等你平靜了,他竟敢叫你。大家都知道你是你父親的最愛,如果他不表現出來,不管他對你有多嚴厲,都改變不了這一點。你不再是個孩子了,你也不能以貌取人。俗話說,子要養親不留,樹靜而風靜。你父親現在老了。作為晚輩,你應該寬容些,多體諒他一些。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可以邊吃邊想。我不會再多說一個字了,無論你接下來做什麽決定,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你。因為你是我的心,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如果我可以為你流所有的眼淚,我希望能夠為你而流。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真正喜歡的女人,也會是最後一個。我愛你,我保證。”


  這時,聽到心中一直無法忘記的人說出這動人的告白,鍾晚晚她心裏滾燙,眼裏不停地轉著眼淚終於湧出:“切……”


  白立新一臉寵溺地托著她的手掌:“傻瓜,哭什麽,再哭變醜了,我.……”


  “你不要我了,是嗎?”她重新開口。


  “怎麽可以,我不能賤別人,再變醜你也是我白立新的老婆,一代又一代都是我最愛的女人,誰敢說你不好,我就讓他的家庭毀了,永遠翻不了天。”他發誓。


  “我簡直不敢相信。”


  “信不信由你,我是信守諾言的。”


  她淚流滿麵卻又笑了:“你越來越會哄女人了,跟誰學的啊。”


  他的嘴抽動了一下:“我不是在哄你,我說的是實話。”


  “喲,嘴巴很緊,真的很好“


  “是的,我知道,我是最好的。”他又不安地吹噓起來。


  “你不能不吹牛。”她微笑著搖了搖頭,停頓了一下,說:“阿新,你不必給我爸爸打電話。如果他想來,他可以來。雖然我不願意這麽輕易地與他和好,但這並不意味著我不想和他一起去看我自己的母親。”


  一提到母親,鍾晚晚的眼睛又起了層層波浪。


  白立新輕輕地吻了她的眼角:“可愛的,愛哭的小鬼,想哭的時候我有我的肩膀給你依靠,免費的,如果你願意依靠一輩子都可以。”


  “你愛哭的人,我不在乎誰想靠在你的肩膀上。”她忍不住拉起了嘴角,“你又來了,狗是不會改變的……”


  “嗯,那是一張大嘴巴!”她白白地看了他一眼,反駁道。“嗯,我們都是小狗,我們是天生的一對。”他咧嘴一笑。


  她臉紅了:“這算什麽比喻,恨!”


  “好了,這個時候真的別再鬧了,快吃早飯,以後應該沒力氣去看你媽媽了。”白立新讓步了。


  “哦。”她順從地點點頭。


  早餐後,白立新敏捷地係上圍裙,自覺地開始收拾碗碟。鍾晚晚望著自己的西瓜紅圍裙裏塞滿了小棕熊,捂著嘴偷樂道:“小樣兒,這是誰給你買的,你穿起來真好看!”


  “這是我自己買的,否則你就不在這裏。這麽大的房子裏就我一個人,你能買給我嗎?”白立新懷疑地回答。


  她突然覺得頭皮發麻,劈裏啪啦響:“該死,你知道我最怕這些鬼神什麽的,還拿這個嚇我,幾天不打上房揭瓦啊你,欠收拾”


  “我錯了,親愛的,請懲罰我吧!”他一眨眼的工夫就走到她跟前,伸出濕漉漉的爪子要摸她,想抓住一切機會欺負她。


  “滾過來,繼續洗碗!”她命令道,眼睛都不眨一下。


  “是的,鍾女士。”他噘著嘴,順從地垂下尾巴。


  她情不自禁地變得聰明起來,他表現得越好,她就越覺得不對勁。他以前很不一樣,不知道他最近吃錯什麽藥了!

  過了一會兒,當這對夫婦走出廚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休息時,他們聽到門鈴響了。


  “開門。”鍾晚晚完全找到了當女主人的感覺。


  “是的,親愛的。”白立新敏捷地站起來應門。


  鍾雪秋進來的時候看起來很累,他的眼睛布滿血絲,黑眼圈很重,說明他昨晚沒有睡好。


  她就這樣跑掉了,父親說沒事,但他一定很擔心。這時,鍾雪秋和鍾晚晚麵麵相覷,但誰也不想先開口。站在另一邊的白立新率先打破了僵局,熱情地笑了:“爸爸,你來了。你看,我忙了這麽長時間的工作,沒有去看你和媽媽。”


  鍾學秋微微拉了拉嘴角:“在過去的幾個月裏,家人和晚晚的關係一直很緊張,不能完全怪你沒有花時間看看我。其實,昨天晚上你說晚晚在你身邊睡著了,我很驚訝,也很高興。你們這對小兩口解凍一下,和和美美,我也活該,是我害死了她的母親。”


  白立新沒等鍾先生說什麽,就迅速表達了自己積極的態度:“爸爸,別擔心,我們都很好。我答應你,我會把鍾晚晚握在我的手心,寵愛她,為她摘星星,摘月亮,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以前是我的錯,晚晚生我的氣是對的。不要誤解我的意思,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最大的優點是我能改正我的錯誤。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也不會讓我最愛的人傷心。”


  “嗯,那就好,我需要一個像你這樣的男人每晚都寵著我女兒。我一直認為,一個男人應該能夠坐在大廳裏,離開廚房,在外麵有著他的事業,在家裏對他的妻子言聽計從。阿新,你說呢?”鍾雪秋嚴肅地說。


  一直沉默的鍾晚晚被父親的話逗樂了,噘起嘴唇,微笑著說:“爸爸,你在幹什麽?”


  白立新一臉嚴肅地掃了她一眼:“寶貝,別鬧了,咱爸爸再教我,你別混了。”


  “我真不敢相信你們兩個。”鍾彎彎無奈地搖搖頭,頓了頓,盡量隨便地對鍾雪秋說:“爸爸,快去看看媽媽。”我也很想見她。”


  “很好。你母親看到你二十年後長得這麽好,一定會很高興的。”鍾雪秋不禁歎了口氣,眼裏流露出淡淡的憂傷。


  “你想讓我和你一起去嗎?”白立新輕輕撫摸著鍾芬芳的肩膀。


  她抬起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堅定地回答:“是的。”


  他的心停了一下,她那真誠肯定的話感動了他,使他熱血沸騰。然後他捏了捏她冰冷的小手說:“好吧,我整晚都陪著你。隻要你願意,無論你去哪裏,我都陪著你。”


  “謝謝你,柏立新。”她熱情地說,揚起了嘴唇。


  “傻瓜,我們是夫妻,別再說這麽禮貌的話了。”白立新的眼睛裏充滿了溺愛。


  看著這一切,鍾雪秋不禁屏住了呼吸。他再也不用為孩子們擔心了,因為他能猜到他們會結婚還是會離婚。


  一個多小時後。


  深夜,鍾雪秋小心翼翼地把鮮花放在母親薛惠的墓碑上,看著張貼在上麵的照片,年輕美麗的母親很像她,她的心很不舒服,眼睛又濕潤了。


  父親鍾雪秋盯著亡妻的照片,喃喃自語道:“阿慧,這是我們的女兒彎彎,已經長大了,也結婚了,不是那個依偎在我們懷裏撒嬌的人了。晚晚越長大就越來越像你了,每次見到我都難免會聯想到你,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讓我對晚晚苛刻了一些。雖然我知道這會傷到孩子的心,但我還是忍不住,現在我感覺好多了。我答應你,阿慧,我一定改掉我的壞習慣,不再讓我的女兒不開心。其實彎彎的是我與你僅有的血肉,阿慧,是你留給我最好的禮物,我的心怎麽能不愛她,我不會傷害她的……”


  “爸爸……”鍾晚晚不禁望向父親,當目光觸到他灰色的鬢角時,晶瑩剔透的淚珠像破碎的珠子一樣一滴滴滾落下來。


  “傻孩子,別哭了,今天是看你媽媽的好日子,別像小貓一樣哭,讓媽媽笑你。”鍾雪秋深情地伸出手,輕輕地為女兒擦去眼淚,然後有些寬慰地對著亡妻的墳墓說,“阿惠,看到女兒給我們找的女婿阿新了沒,是個高大帥氣的小夥子,我以前一直說你癡情,沒想到你把這個問題傳給了女兒,選老公也要選一個最漂亮的啊。幸運的是,阿新不僅善良,心地善良,最重要的是真的對我們晚晚很好。但我還是希望你幫我照看一下這對年輕夫婦,不要讓我們的女兒被欺負,不是我不信任他,而是我不想讓我的女兒受到任何委屈……”


  “爸爸,別擔心。從此以後,你隻能每天晚上欺負我了!”白立新半開玩笑地回應,停頓了一下,對照片中的婆婆說:“媽媽,我會一輩子照顧你,我會愛她勝過愛自己,就像愛你一樣。在未來的日子裏,我願意用我的行動證明,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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