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納蘭靜亭的掙紮
納蘭靜亭慢慢轉過身來,看著一身汙穢的陳劍平,半晌說道:“你是人是鬼?”
陳劍平還未答話,納蘭月、範天堯二人躍下通風口,納蘭靜亭猛地回頭,看見她二人又是一驚。
納蘭月一腳踹在範天堯腰間,拔劍指著範天堯怒道:“我瞅你小子就是奸細,打噴嚏給這吳敬德報信吧?”
範天堯大驚,慌裏慌張的說道:“姑奶奶你想哪兒去了,我跟誰是一夥的也不會跟他是一夥的,我要是奸細,何必帶你們來自這裏呢?我真的是沒忍住!”說到這,竟然又連打了三個噴嚏。
陳劍平深知範天堯毫無內力,這種人不可能是奸細,當即擺擺手,示意納蘭月不要危難他。
納蘭靜亭驚慌的看著眾人,半晌又問道:“你們是什麽人?你們……你們可是羅生門的人?”
陳劍平指著納蘭月說道:“你看看這人,你真的不認識嗎?”
納蘭靜亭還未答話,納蘭月極不耐煩的說道:“陳大掌門,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跟這人沒見過麵,我們就算是站在一起也不認識對方!”
範天堯冷笑一聲,說道:“認都不認識,還非說人家是你大姑姑。”
納蘭靜亭疑惑道:“什麽……什麽大姑姑?”
陳劍平指著納蘭月說道:“這位就是聚賢堂納蘭康的女兒,納蘭月。”
納蘭靜亭震驚的看著納蘭月,片刻眼神中流漏出懷疑的神色,納蘭月不耐煩個的解開衣領,將身上佩戴的那塊刻著“賢”字的玉佩拿了出來。
納蘭靜亭盯著那塊玉,半晌,說道:“你真是納蘭康的女兒?那……那他有沒有把烈焰咒封印……”
還未等納蘭靜亭說完,納蘭月攤開雙手,舉到納蘭靜亭麵前,隻見白皙的左右兩個手掌,勞宮穴上分別有一個紅點。
納蘭靜亭沉默半晌,悠悠道:“原來你真是……原來你也沒逃過這一劫,靜香她……她怎麽樣……”
納蘭月冷哼一聲,說道:“何必明知故問,既然烈焰咒已經封印到我的身上了,你覺得她還能活在世上嗎?”
納蘭靜亭聽到這裏,半晌過後,頹然的坐倒在石凳上,哽咽道:“是我害了她,被封印烈焰咒的人本應該是我,是我害了她……”說著,低聲哭泣起來。
陳劍平望著眼前情景一臉的無奈。
範天堯望著眼前情景一臉的疑惑。
納蘭月不耐煩的打斷納蘭靜亭,說道:“何必惺惺作態呢,當年你是逃了,可你也能帶著你妹妹納蘭靜亭一起逃走呀!你是故意瞞著你妹妹逃走的,因為你知道,隻要你還有妹妹在,聚賢堂就不會往死裏追你,是你讓你妹妹做了你的替死鬼,你還好意思在這裏哭?”
納蘭靜亭抽抽啼啼的想要說什麽,納蘭月不耐煩的擺擺手,說道:“你不用解釋,聚賢堂那種地方我懂得,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麽做,隻可惜我沒有妹妹!”
聽到這裏陳劍平一臉傷感惋惜。
聽到這裏範天堯一臉不可思議。
納蘭靜亭擦幹淚,說道:“這麽說,你也是逃出來了?”
納蘭月說道:“不錯,不過現在聚賢堂已被羅生門滅了,納蘭康早死了,納蘭寧也死了,納蘭明生死不知,估計聚賢堂納蘭氏就剩咱們兩個了!”
納蘭靜亭麵無表情,說道:“那也好,好在沒人逼我們去死了!”
範天堯發癔症一般,開口說道:“那真是恭喜了!”
納蘭月死死的盯了範天堯一眼,走到納蘭靜亭跟前,把手一伸,說道:“伏龍令在哪兒,拿來吧!”
納蘭靜亭看著納蘭月,半晌,她突然猛地搖搖頭,說道:“不,我不能交出來!”
陳劍平踏上一步,說道:“此時此刻,你還留著伏龍令有什麽用呢?”
納蘭靜亭慌亂的說道:“我不知道,幾十年了,我從不去想這些,我隻想活一天是一天!”
納蘭月悠悠道:“幾十年你身處這石室之中,毫無自由,活著又有什麽意思呢?”
納蘭靜亭低著頭,劇烈的喘息著,她望著納蘭月說道:“我……我要反抗我的命運,我不知道我是怎麽想的,當時我隻想逃,離開聚賢堂,離開那個毫無人情味的地方!”
納蘭月怔怔的望著納蘭靜亭,半晌,納蘭靜亭痛苦的說道:“我想到過死,我告訴我自己,就算死我也不要死在聚賢堂,我想到過自殺,可我沒有勇氣……”
陳劍平慢慢走到納蘭靜亭身旁,說道:“你交出伏龍令,我帶你出玉陽派,從此以後你遠走天下,勝似你在這囚籠裏待一輩子,況且你現在待在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納蘭靜亭狐疑的看著陳劍平,略一沉思,說道:“你到底是誰?聚賢堂不可能有你這樣的高手,否則……”
還未等她說完,一旁範天堯搶著說道:“這位便是當今藥山派掌門陳劍平,武功人品天下第一,你快快交出伏龍令,省得我們……”
他還沒說完,陳劍平猛瞪了他一眼,範天堯一個激靈,將沒說完的話又吞了回去,納蘭靜亭盯著陳劍平喃喃說道:“不可能,以你的年紀,不可能有這等修為,就算你資質過人也……”
納蘭月不耐煩的擺擺手,說道:“時間緊迫,你快點交出伏龍令,我們帶你出去,之後你愛上哪去上哪去!”
納蘭靜亭搶聲道:“我憑什麽相信你們?”
納蘭月怒道:“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此刻我們若要殺你易如反掌!”
納蘭靜亭心有餘悸的瞟了一眼陳劍平,鼓足勇氣說道:“殺了我,你們什麽也得不到,除了我世上沒人知道那兩枚伏龍令的下落!”
納蘭月大怒,猛地拔劍在手,陳劍平伸手攔住納蘭月,轉過身來,將當前形勢簡明扼要的跟納蘭靜亭說了一遍。
納蘭靜亭苦笑一聲,對著陳劍平問道:“為救天下人,就要置我於險地嗎?”
陳劍平微微一怔,若在平時,他自然義正言辭的說道:“天下安危事大,眾生性命要緊,若能以一人之身,換天下太平,死得其所!”
但此時,陳劍平心中矛盾之極,這句話哽在喉頭,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眾生平等,無妄天災,世間人禍,憑什麽要一個小女子承擔?
可若不如此,天下大亂,四方百姓耕作生息,卻又憑什麽承擔這滅頂之災?這天道輪回當真就是如此嗎?
看著無言以對,怔在當場的陳劍平,納蘭靜亭看著納蘭月,微微一笑說道:“我好像開始明白你的意思了,這人確實和普通常人有不一樣的地方。”
納蘭月聽了這話,不置可否,正當陳劍平無言以對之時,躺在地上的吳敬德悄悄忍痛,奮力掙紮著要往外爬。
範天堯冷笑一聲,快步上前,一腳踩在吳敬德傷腿之上,吳敬德啞穴被點,雖劇痛難忍,卻隻能發出輕微聲音,隻疼的滿頭大汗。
陳劍平袖袍一掃,將他啞穴解開,這吳敬德甚是乖巧,雙手拚命捂住自己嘴巴,極力不發出一點聲響。
陳劍平閃身欺到吳敬德身旁,問道:“你是要死還是要活?”
吳敬德趕忙鬆開嘴,小聲道:“陳掌門饒命,小人想活!小人想活!戲園子之中小人不知是您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