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納蘭靜亭
這石壁足有半尺厚,陳劍平輕描淡寫的兩掌竟然將其震壞,一旁納蘭月看在眼裏,忍不住朝陳劍平瞄了兩眼,暗道:“此人年紀輕輕,內力如此渾厚剛猛,簡直可怖!”
突然,“撲通”一聲,陳劍平、納蘭月嚇了一跳,尋聲望去,隻見武大通一臉驚愕,張著大嘴,跪倒在地!
納蘭月微怒,小聲道:“失心瘋了?快帶路!”
武大通看看納蘭月,又看看陳劍平,突然開口道:“少俠神功蓋世,收下我當徒弟吧,從此我定鞍前馬後,為您效犬馬之力勞!”
陳劍平還未開口,納蘭月噗嗤一笑,調侃道:“怎麽,你不找你那王寡婦了?”
武大通一雙眼崇拜的望著陳劍平,脫口道:“讓王寡婦去死吧!少俠您千萬要收下我呀!”
陳劍平莫名其妙的搖搖頭,納蘭月拿劍鞘在武大通肩頭一敲,說道:“陳大掌門的徒弟是這麽好當的?趕緊帶路,差事辦好了再說!”
武大通大喜,趕忙起身,鑽過洞口,一馬當先,頭前帶路,不多時,轉了幾個彎,武大通回過身來,指了指前麵,說道:“差不多了,轉過這條道就是!”
陳劍平、納蘭月二人對望一眼,納蘭月說道:“石室裏若真是納蘭靜亭,若她與我們對敵該當如何?”
陳劍平小聲道:“好辦,伏龍令要麽就是在她身上,就算不在她身上,她也一定知道在哪裏,我們既然已經找到她了,此地不宜久留,帶著她出玉陽派再說!”
納蘭月聽了點點頭,武大通一臉期待的挪過來,說道:“陳掌門,你收我為徒吧!”
陳劍平不耐煩的搖了搖頭,納蘭月說道:“聽著,捂住你自己的嘴!捂嚴實了!”
武大通眉頭一皺,一臉疑惑的伸出雙手緊緊將自己的嘴捂住,納蘭月提起劍鞘,一劍鞘杵在武大通心口,武大通疼的一聲殘呼,幸好他雙手捂嘴,未發出太大的聲音。
武大通爬到前麵帶路,嘴裏小聲嘟囔道:“師娘脾氣這麽大,以後有我苦頭吃了!”
納蘭月聽了這話,滿臉通紅,一劍拍在武大通後腦,武大通吃疼猛喊了一聲,陳劍平對著他二人怒目而視,做了個小聲的手勢。
四周猛地靜了下來,隻聽石牆左下方傳來一聲動靜,顯然室內之人也聽到了輕微的聲響,貌似正在起身靜聽。
隔了半晌,再無動靜,納蘭月狠狠盯了一眼武大通,武大通吐了吐舌頭,指了指前麵一個拐角,示意過了拐角就是出口。
陳劍平、納蘭月二人湊了過去,隻見前麵有個四方出口,二人慢慢爬了過去一看,才弄清楚,原來這條通道是這座石室的通風口。
陳劍平、納蘭月二人所處的這個出口向下三四仗,正是那神秘女人所處的石室,隻見下方石室內幹淨整潔,日常用具一應俱全,一看便是常年有人居住。
陳劍平、納蘭月二人對望一眼,見對方都是滿臉疑惑,再往下看,突然有個人影晃動,陳劍平、納蘭月二人心頭一緊,屏氣凝神的凝視著下方。
半晌,內間之中,終於走出一人來,隻見這人膚色白的嚇人,身形婀娜,穿著幹淨的紫衫,容貌嬌美,隻從秀發中顯出的幾捋白絲,能看出她是個年長之人。
陳劍平看看納蘭月,以極低的聲音問道:“這是你大姑姑納蘭靜亭嗎?”
納蘭月白眼一番,小聲道:“跟你說多少遍了,我從來沒見過她,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納蘭靜亭,就算納蘭靜亭此刻站在我麵前我也不知道她是誰。”
武大通趴在地上,斜著眼睛往下看了看,冷笑了一聲,小聲說道:“堂堂玉陽派掌門真廢物,還弄金屋藏嬌這一手,我要是有他這般勢力,看上那個直接搶,還能費這事!”
納蘭月嫌惡的看了看趴在地上的武大通,陳劍平無奈的搖搖頭,說道:“這人要不是你大姑姑,沒準真是吳嶽子搶來的,玉陽派一幫偽善小人,什麽事幹不出來!”
納蘭月又嫌惡的望了一眼陳劍平,就在這時,武大通以極低的聲音說道:“快看,這女人有古怪!”
陳劍平、納蘭月齊向下看,這女人坐在桌邊,將茶杯放在麵前,手中多了一隻七八寸長的銀針,隻見她輕輕將銀針插入茶水中。
過了片刻,見銀針無恙,才端起茶杯飲茶,武大通點了點頭,故作老江湖的樣子說道:“這是銀針探毒,江湖上的小把戲,想當年我……”
陳劍平一指按在他肩頭,示意他不要再廢話,側臉看了看納蘭月,片刻,納蘭月悠悠說道:“看來,這人就是我大姑姑納蘭靜亭!”
陳劍平微微一笑,小聲道:“我看也是,隻有你們才會養成這種探毒的習慣,她手中沒有你聚賢堂的化毒玉佩,隻有用銀針代替了。”
納蘭月點點頭,說道:“難道是吳嶽子將她囚禁在這裏的?”
陳劍平點點頭,小聲道:“我猜,吳嶽子此刻還未得到那兩枚伏龍令,否則,你大姑姑早就沒用了,安能活到今天?”
說到這,陳劍平心中不禁一喜,輾轉這許多天,總算有了眉目,待集齊了這兩枚伏龍令,再從羅生門手中將那九銜神劍奪過來。
以藥山派如今額實力,再加上紫雲宮大師兄以及慧明法師相助,雖說不容易,但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到那時便有了克製虎力神獸的辦法,如此天下蒼生有望了。
想到這裏,忽然心中猛地一沉,不由自主的望了望眼前這名女子,納蘭月此刻神情複雜的凝望著石室內的女子,隻見她全身汙穢,雖是麵容憔悴,但也難掩傾國傾城之色。
陳劍平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眼前這女子何等單薄無助,可偏偏造化弄人,天下眾生安危竟扛在這樣一個弱女子肩頭。
九銜神劍九件法器聚齊之日,自然是這納蘭月身死之時,可即便如此,連日來這納蘭月卻傾盡全力助自己找尋剩下兩門伏龍令的下落。
自己竭盡全力而為之,可每一次努力,都無疑是將她進一步推向死亡,自己每取得一次進展,就加大了她死亡可能性,可饒是如此,她卻一隻在幫自己。
納蘭月突然有所察覺,她猛地一轉臉,正好與陳劍平四目相對,這一刻,納蘭月在陳劍平眼中看到了她從未在別人眼中看到的那種矛盾、惋惜和其他無以名狀的東西。
與那些冷酷、無情、嫌惡、漠不關心的眼神相比,這複雜的眼神猶如一股暖流,瞬間給那顆冰冷的心一股暖意,或許這就夠了吧!
納蘭月嫣然一笑,低頭避開陳劍平眼光,隻見自己手中一直拿著陳劍平的響鈴劍,心中一驚,暗想:“這響鈴劍乃是他亡師留給他的遺物,對他何等重要,自己老這麽拿著算怎麽回事。”
想到這裏,將手中響鈴劍朝著陳劍平一遞,意思是還你寶劍,陳劍平當即道:“形式複雜險惡,你拿在手裏防身要緊!”
說完陳劍平轉頭朝下麵石室看去,納蘭月望著陳劍平側臉微微一笑,轉過頭來不再多言,卻見一旁武大通正一臉壞笑的望著自己,欲言又止的樣子。
納蘭月臉上一紅,小聲道:“你若再胡說八道,我割了你的舌頭!”武大通趕緊將自己的嘴捂得嚴嚴實實的。
納蘭月險些笑出聲來,武大通突然臉色一沉,小聲道:“有人來了!”
納蘭月還好,陳劍平卻是你驚,連忙運功提氣,卻聽不到有第四人的動靜,當即心中狐疑,暗道:“不可能,武大通絕無高深內力,自己都聽不到有人來,他豈能聽到。”
納蘭月看出陳劍平疑惑,小聲喝問道:“怎麽回事,少在這裏故弄玄虛……”
武大通一擺手,皺著眉頭,將右耳死死貼著石壁,小聲道:“小人練武雖不濟,可右耳天生聽得極遠,隻要我用心聽,一百步以內,蚊子拍翅膀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人的腳步聲,幾百步以外就能……”
就在這時,陳劍平一擺手,凝神片刻,看著武大通笑了笑說道:“確實有人朝這石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