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笛聲
這三人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陳劍平說道:“羅生門的下落虛實,就著落在你們身上了,你們此刻不說,我便將你們擒住,讓你們好好嚐嚐我藥山派十八般酷刑,到那個時候,你們……”
陳劍平話還未說完,扮作店小二那人肩膀一歪,左手一甩,三枚鋼鏢飛出,這三枚鋼鏢雖一同打出,卻一隻徑直射向陳劍平麵門,一隻轉向陳劍平左下,另一隻撞在牆壁反彈射向陳劍平後腦。
陳劍平微微一笑,暗自讚歎道:“果然有兩下子,隻這一手打暗器的手法,便足以傲視江湖了!”
眼看三枚鋼鏢就要射到,陳劍平卻不躲不動,隻見他勁貫全身,雙腳猛地一沉,一股剛猛勁力直透而出,雙腳下青磚啪的一聲粉碎,接著,射向他的三枚鋼鏢離著半尺左右,“當”的一聲被無形氣浪彈開。
三枚鋼錐被氣浪一彈,四下迸射,去勢不減,插入牆壁,直末至柄,場中三人相顧變色,若說以內力迸發無形氣浪彈開暗器,三人自負也能辦到,但也隻能彈開一些如銀針,牛毛針等細小暗器。
但這三枚鋼錐每隻少說得有六七兩重,陳劍平全身不動,氣定神閑的便將這三枚鋼鏢彈開,內力之渾厚,勁力之剛猛,簡直到了可怖的地步。
三人互相使了個眼色,猛地騰身而起,一人破窗而出,一人衝破屋頂而去,那胖老者倒退出門,轉身便走,可當他轉身的一刹那,隻覺得眼前一花,陳劍平竟已站在了他的麵前。
胖老者驚而不慌,雙掌齊出,猛地朝陳劍平胸口擊來,陳劍平心中微驚,暗想:“這羅生門或許真的不是枯骨老者一夥所創,否則枯骨老者一夥深知我的底細,斷不敢輕易對我出掌,若是我左掌打出,化蛇之毒當場便要了他的命。”
當下右手成掌、左手成拳,硬接了這胖老者一掌,隻聽碰的一聲響,胖老者被震的猛退幾步,又退回了剛才的單間之中。
這胖老者隻覺五髒翻滾,胸口奇痛無比,嘴角滲出一絲鮮血,一口氣沒緩過來,險些要暈過去,就在這當口,隻見陳劍平右手成爪,一股氣流激蕩而出,胖老者突然覺得周身一緊,身子不由自主的被陳劍平吸了過去。
陳劍平心中也是一驚,自己雖不欲取他性命,但適才那一掌少說也用上六成功力,這老者居然還能挺得住,功力卻也不容小覷。
這胖老者被陳劍平提在半空,全身被他左手所發氣流緊緊纏住,連運三次內功想要掙脫,卻猶如蜻蜓撼柱一般,全身一絲也動彈不得。
隻見他一張老臉漲的通紅,咬牙切齒的說道:“要殺便殺,咱們技不如人,今天算是栽了,給我個痛快的!”
陳劍平冷笑一聲,說道:“你想要痛痛快快的死,我偏不讓你如願。”說著,肩頭那條似實非實的殷紅長蛇吞吐著長信,慢慢朝著這胖老者靠近。
這胖老者那裏見過這等情景,雙眉禁皺,盯著眼前的紅蛇,盡全力朝後仰頭。
就在這時,半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急促的笛聲,這笛聲隻響了一個音節便戛然而止,陳劍平猛然覺得心頭突地挑了一下。
接著這笛子快速的發出一個音節一個音節的笛聲,陳劍平心頭跟著連跳了三下,頓時內力紊亂真氣不續,困住胖老者的氣流砰的一聲散開。
陳劍平透過窗戶斜眼一瞧,隻見屋外幾丈遠的枯樹頂上站著一人,穿一身紅衣,同樣披著一件紫黑色披風,一隻長笛橫在手中。
這時外麵傳來一個聲音,這聲音分不出是男是女,隻聽這聲音說道:“你們自作主張,就不怕壞了門中大事嗎?還不快滾!”
更奇的是,這話顯然是屋外樹上這人所說,可在他說話時,笛聲卻不間斷,還是一個音節一個音節的急促發著聲音,繳的陳劍平內息一陣紊亂。
這胖老者驚懼之中,額頭汗如雨下,聽到這個“滾”字,如蒙大赦,一矮身猶如一個肉球般就地一滾,破窗而出。
這時笛聲突然一轉,不在一個音節一個音節的單獨發音,而是幾個音節連在一起,頓時四周響起連綿不絕的笛聲,這笛聲忽遠忽近,由高到低,飄忽不定。
笛聲低時低到簡直不能再低的地步,卻還是有清清楚楚的聲音傳出,陳劍平一顆心不由自主的隨著這笛聲仿佛也墜到了穀底。
片刻之後,笛聲轉高,笛聲高時一直高到不能再高地步,卻又峰回路轉一般又高了上去一個音節,陳劍平隻覺一個心也好似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陳劍平望著窗外枯樹上的人,深吸了一口氣,內息急速流轉,慢慢抬起左手,中指在腰間響鈴劍護手上輕輕一彈,響鈴劍護手內兩枚銀鈴發出一聲脆響,急速旋轉起來。
頓時,屋外枯樹之上,紅衣人發出的笛聲微微一顫,適才猶如行雲流水一般的音律,此刻卻突然變得短短續續,不成調子。
不一刻,響鈴劍發出的悅耳鈴聲仿佛在陳劍平周身形成了一道保護網,屋外紅衣人連變了三種笛聲,均奈何不了陳劍平。
陳劍平手按劍柄,一閃身,猶如一道青煙般飄飛出屋,正要衝到那枯樹底下,突然聽得一聲刺耳的破空之聲,三枚鋼鏢正好插在陳劍平腳下,攔住了陳劍平的去路。
陳劍平站在當場,隻聽樹上的紅衣人說道:“人言藥山派掌門人陳劍平功法強勁,修為高深,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陳劍平一楊眉,說道:“羅生門近年來好大的名頭,卻總是這般藏頭露尾的,叫人好生奇怪!”
這紅衣人幹笑一聲,說道:“今日鄙派三個不識相的蠢貨得罪了閣下,在下這裏替他們謝罪了!”
陳劍平冷哼一聲,說道:“好說,不打不相識嘛,豔陽高照,左有酒館,就請閣下下來小酌一杯如何?”
紅衣人大笑一聲,說道:“在下何德何能,敢於陳掌門同飲,多有叨擾,這便告辭了!”
陳劍平擺了擺手,冷冷的說道:“若再下執意想請閣下喝一杯呢,難道也不給陳某這個麵子嗎?”
紅衣人毫不在意的說道:“陳掌門客氣了,少賠了!”說著周身騰起一團紅霧,陳劍平見狀左手一招,頓時在這紅衣人周身騰起一團紫黑色氣體,將這紅衣人緊緊包住。
隻見紫黑氣體與紅霧交織在一起,劈啪作響,下一刻,轟的一聲噴出一團火來,由打樹上掉落下來一團紅衣和一件紫黑色披風,卻沒人了人身影。
片刻後,半空傳來那人聲音,說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日就此別過,改日再與陳掌門敘話!”
陳劍平盯著枯樹下冒著黑氣的那團破布,心中驚歎:“這羅生門功夫果然邪門的很,到底是一群什麽樣的人呢?”
轉身看看身後酒館內,一片狼藉的躺著一地屍體,心中歉然,江湖攻伐殺戮是一回事,可屠戮手無寸鐵毫不相幹的市井小民又是一回事,這些人雖不是自己所殺,終究是因自己而死。
陳劍平歎了口氣,想想也沒別的辦法,推到幾個大酒甕,在這小店裏放了一把火,不多時,村鎮上的鎮民紛紛提著水桶趕來救火,隻是火勢太大,幾個人潑了幾桶水,便無奈的站在遠處,任由大火呼呼的燒著。
陳劍平騎在馬上,在一個土丘頂上遠遠的看著,忽然覺得一切索然無味,辨明方向,一打馬,朝與錢不易約定好的接頭地點馳去。